“我……我,果然,還是太麻煩你們了。”
跪坐在墊子上,燁芙握成拳、不時還用力微微顫抖的小手訴說著她此時並不平靜的心境。
“只想著自己一個人,完全沒有顧慮到也望和佩拉的感受,果然,很自私的吧。”
“我這種人……果然不配擁有朋友。”
“真的非常對不起!”
燁芙深深地低下了頭,淚水順著可愛的臉頰滑落,滴落在燁芙有些粗糙的衣服上。
恰好一縷咸濕的海風透過沒來得及關上的窗戶吹了進來。
嗚咽的啜泣聲與海風吹蕩起窗簾掃過窗戶的沙沙聲交錯著回蕩在房間內。
看著這樣的燁芙,一股莫名的沖動涌上也望的心頭,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下意識喊了出來。
“不是這樣的!燁芙沒有做錯!”
听到這句話,燁芙的頭立刻抬了起來,卻沒說出任何話語,雖然看得出來很努力了,但是啜泣的聲音依舊隱隱顯露出來。
乞求的目光像是在等待也望接下來的話。
“燁芙什麼也沒做錯。”
也望的語氣也緩和下來,雖淡然的口吻不同于第一次那樣激烈,但也望的神情依舊處處透露出堅定。
“真正犯了錯的,是我們啊。”
“明明是燁芙一直在幫助我們,而我們卻什麼也回報不了燁——。”
“不是這樣的,”燁芙打斷了也望的話,“雖然、雖然我也說不上來,但我和也望成為朋友,絕對、絕對不是想要也望回報給我什麼……”
“就算我們就這樣心安理得地讓燁芙照顧我們一輩子也沒有問題嗎?!”
也望情緒又激動起來,身體也不由自主地略微傾向了燁芙。
“唔……我覺得……沒有問題!”
被也望突如其來的質問嚇了一跳,像是閃躲一般地身子微微向後傾倒,但隨後燁芙也用著略帶有一絲委屈的聲音回復了回去。
“明明有問題!”
“——停下來啦你們!”
見兩個人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儼然有吵架的趨勢,佩拉趕忙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真是的,你到底在干什麼啊,哥哥。”
一直穩坐釣魚台的佩拉此時也有些坐不住了。
只見佩拉說了這句話之後,在兩人聞聲轉過頭來的目光中,緩緩從床上下來,穿上鞋子,然後——
——“不要欺負燁芙店長啊,笨蛋老哥。”
使出渾身解數——啊不對,應該說——力氣不大不小地沖著也望的腦袋揍了一拳。
“誒?”x2
完全沒料想到佩拉會這麼做的兩人同時愣住了。
“不、不是這樣的,也望、也望沒有欺負我……他只是……只是……”
燁芙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為也望辯解,雖然看上去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
與之相比,身為當事人的也望卻沉默了下來,一言不發地低下了頭。
【我,究竟是在干什麼啊。】
“噓——燁芙店長先別說話。”佩拉食指放在嘴前,示意燁芙先不要著急,隨後又轉過身來,雙手掐著腰,直愣愣地盯著也望看。
“哥哥他啊,就是自尊心作祟,所以才沒法坦率地接受燁芙店長你的好意。”
佩拉看向了也望,眼神中帶著一些不滿。
“‘想要單獨做好野餐的準備’,是這樣想的吧,笨蛋老哥。”
也望听了佩拉的話,沉默了一會兒後,還是乖乖應了下來。
“是這樣沒錯……”
“——所以我就說嘛,為什麼一定要這麼糾結于‘獨自準備’呢?明明老哥你也知道,燁芙店長不會嫌麻煩的啊,對吧?”
沒等也望把話說完,佩拉就直接搶走話頭,繼續質問著也望。
“沒、沒錯的哦。”
“……”也望被追問得啞口無言。
“歸根到底,其實相比起不想麻煩燁芙店長,其實更想的是要證明自己吧?——我一直都知道的,哥哥你就是這種別扭的性格。”
“原來是這樣嗎?也望。”
在燁芙和佩拉的雙重詢問與注視下,也望有些經受不住。
要他在這種情況下就這樣承認,果然還是有點小困難。
也望久久沒有回應,燁芙不禁有些擔心,忍不住安慰道︰
“那個,我很感謝也望和佩拉邀請我去野餐哦?”
當著燁芙的面這樣說自己的哥哥,佩拉也有些過意不去了,無奈開口道︰
“不過有一點,確實不能就這樣心安理得地接受燁芙店長的幫助,卻完全不做出任何回報呢。”
佩拉說話的同時雙手掐腰,頭扭向別處,背過燁芙,眼楮卻直直的看向也望。
也望听到這話之後,緩緩地抬起了頭來。他那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眸此刻直直地望向眼前的燁芙,眼神之中充斥著一抹難以掩飾的愧疚之色。
“抱歉,燁芙......我不該那樣問你。”冷靜下來的也望向燁芙道歉。
“不不,我也不該……不該……嗯……”燁芙也下意識地向也望道歉,不過看樣子燁芙完全找不出來能道歉的地方。
“所以我就說了啊,燁芙店長不需要道歉。”攤了攤手,佩拉有些無奈地說道。
“對吧,哥——哥?”
“啊,嗯。”無力反駁的也望只能乖乖應下聲來。
“所以說啊,哥哥你完全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糾結嘛,明明知道這些事情就是燁芙店長的強項什麼的。”
佩拉嘆了一口氣,眼神不由自主地向側面看去,接著說道︰
“而且,哥哥,這里已經不是那個地方了,就算做不到最好,也是可以的啊。”
“……‘那個地方’嗎,也是呢。”
也望像是思索著一樣,緩緩說出這句話。
“‘事事都做到最好’,果然是不可能啊,雖然還是有些不甘心。”
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也望閉上眼楮,自言自語道。
“好!決定了,燁芙,等店里閑下來我們就去野餐,如何?”
不知從那句話開始,燁芙就已經完全听不懂佩拉和也望說的是什麼了,只是莫名覺得也望已經恢復過來了。
而也望突如其來的一句實在是轉折有些過大,讓燁芙高速運轉的大腦突然有些宕機。
“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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