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牧站在學堂的窗前，目光透過斑駁的窗欞，望向遠方。那些世家子弟熾熱的眼神在他腦海中不斷浮現，這些世家少年並非作偽，他們眼中閃爍的光芒，是對他所講的真正認同與向往。
可世家的背景又像是一把懸在頭頂的利劍，讓他不得不謹慎。
“難道真的要因為他們的出身，就抹殺掉這份真摯的認同嗎？”甦牧喃喃。
這一刻，他也忍不住在想，世家就一定是壞的嗎？
誠然，確實有一部分世家之人欺男霸女不像樣，但也有一部分世家並非如此，而且，並不是所有的世家之人都是壞人，甚至很多世家之人更是秉承著大義。
或許，他可以換一種方式來看待這個問題。世家子弟並非都是頑固不化的守舊派，他們之中也有渴望改變、追求真理的人。如果因為他們的出身就將他們拒之門外，那豈不是顯得太過淺薄無知，這也與自己想要做的背道而馳？
想到這里，甦牧邁步走向學堂。
幾名大概知道自己身份被發現的少年神情明顯有些緊張，畢竟，這些天他們能明顯感覺到先生在他們身上的注視並不相同，那是一種極為審視的目光，就好似他們成為了待審的犯人一樣。
若他們心中坦蕩，自然毫不畏怯，但他們被送到這里來，都是被自家的家族仔細叮囑過的，都明白自家要做些什麼。
只是，到了這里，得到了先生的教導，他們卻漸漸認同了甦牧所講的，認同了這些理念，甚至對各自家族一些作為感到厭惡。
但不管內心如何認同先生所講的，他們這些人終究內心是不安的，甚至內心多有喘喘，所以，當甦牧這些天目光頻繁落在他們身上的時候，這些少年明顯心里承受著很大的壓力。
甦牧目光在這幾個世家少年身上掃過，對幾人點了點頭。
幾個少年心中喘喘。
甦牧沒理會幾人，而是開口︰“今天，我們來講一講，世家與普通人到底有什麼不同？”
幾名世家少年臉色明顯微微一變，顯露出幾分不安的神色。
甦牧好似並未在意這些人，而是低聲詢問。
幾名世家少年攥緊了衣角，指節發白。他們知道，這一刻終于來了。
不管這幾個世家少年如何，其它人已是踴躍開始回答。
“先生，我覺得世家佔有很多資源，普通百姓很難得到公平的機會。”一個瘦小的少年站起身，眼神中帶著一絲憤慨。
甦牧微笑著點頭，示意他坐下，然後說道︰“你說得有一定道理，世家確實在資源上佔據優勢。”
又一名少年有些憤慨的站了起來︰“這些世家之人生來就有功法傳承，生來就吃穿不愁，生來就比我們高貴，而我們普通人想要修煉，哪怕拼上性命都沒有這樣的機會。”
說到這里的時候，少年脖子上青筋暴起，看的出，這個少年對世家之人的憤恨。
更有很多人想到了一些不好之處，面色都是不好。
角落處，更是傳來微微的抽泣的聲音，是一個小女孩似乎想到了不好的回憶，在哭泣，這個女孩甦牧大概知曉，他的父親因為在山里挖到一株價格高昂的藥草被一大族少爺看上，不僅強搶了那株藥草，更是將她父親的腿給打斷了，而腿折斷的父親不僅不再是家里的頂梁柱，更是家里的負擔，于是，在一個深夜，這位父親直接上吊而死。
這樣的事情顯然不少，一時整個課堂都顯得群情洶涌。
那幾個世家少年看到這些，也在此刻死死的咬住了嘴唇，臉色愈發的蒼白，因為他們是世家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