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全院大會的街坊們都沒用人叮囑,紛紛把各自的目光匯集在中院與前院的垂花門處。
下午五點那會兒,街面上突然傳出聾老太太最終沒能挺過去且尸體被送火葬場的說法。
突然泛起的急促腳步聲,瞬間加重街坊們對此說法的相信度。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許大茂得給老聾子償命。
都覺得是許大茂的事情有了定論。
作為四合院的一份子,許大茂被槍斃,街坊們肯定要去觀刑,通過觀刑來達到教育的目的。
易中海被槍斃,就是街道辦的人來四合院通知的大家伙。
一時間百感交集,半個月不到,院內第二個人被槍斃,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出去該怎麼見人。
猜測來的是街道辦的小李,還是街道辦的小張,亦或者街道辦的王主任。
如果是王主任的話,想跟王主任談談搬家的事。
人挪活,樹挪死,這院不能在住了。
當腳步聲的主人跨過垂花門,身影印刻在街坊們眼簾中的時候,震驚之余還泛起倒吸涼氣的聲音。
不是街道辦的工作人員,也不是派出所的同志,雖然來人身上穿著警服,可四合院的街坊們清楚的知道,來人跟轄區派出所沒有一點關系。
劉海忠短暫猶豫後,快步迎接上去。
“同志,我是這院的聯絡調解員劉海忠。”
這幾天跟著廠里人學習,劉海忠進步不少,沒把管事大爺幾個字掛在嘴邊,換做易中海沒被槍斃前,劉海忠肯定會對來人自稱二大爺。
“我把街坊們召集起來,宣布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我們大院的秦淮茹現在在掏廁所。”
秦淮茹臉色一頓,劉海忠這是要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變成廁所美女嗎?
“第二件事就是許大茂打老聾子這事,是不是許大茂的事情有了定論?”
“同志,許大茂雖然打了老聾子,畢竟事出有因,換成誰也咽不下這口氣,兩口子好好的過日子,老聾子缺德的想把人家媳婦改嫁給對頭,這事是老聾子做的不對,老聾子又是槍斃犯的干媽,是黑五類。”
街坊們看著說話的傻柱,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們此時的心情,一度懷疑傻柱不知道事件的當事人是他本人,不知道聾老太太想把許大茂的媳婦婁曉娥撮合給傻柱當媳婦。
還有人看著唐小鳳,猶豫著要不要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
“劉海忠同志,我是來找秦淮茹的,誰是秦淮茹?”
倒吸涼氣的聲音更甚。
找秦淮茹!
秦淮茹又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居然惹得公安登門。
淪落到掏廁所,秦淮茹還在鬧ど蛾子,莫不是真等著被開除。
都沒等劉海忠指出誰是秦淮茹,在場的街坊們齊齊把手指向坐在賈家門口的寡婦,某些人還好心的叫出秦淮茹的新外號。
“同志,這就是你找的廁所仙子秦寡婦。”
“同志,我就是廁所寡婦。”從凳子上站起身子的秦淮茹,口誤之下,自稱廁所寡婦,反應過來的她又趕緊表明身份,“我是秦淮茹,您找我有什麼事情?”
態度很謙卑。
回答人家問話的同時,秦淮茹也在絞盡腦汁的想著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究竟什麼事情驚動到了公安。
思來想去,愣是沒想出那件事能鬧到公安跟前。
她把槐花抱在懷中。
還不到兩歲的槐花,成了秦淮茹借力打力的道具,小鐺抱著秦淮茹的小腿,任誰看到這一幕,都覺得秦淮茹不容易,都得網開一面。
見秦淮茹一臉的驚慌,公安把自己的來意講了出來。
“別擔心,不是你的事情。”
秦淮茹那顆懸在半空中的心終于可以落地了,不是她就好。
街坊們卻有些匪夷所思,寡婦居然沒事,一時間倍感失落,剛才都有借機把秦淮茹從四合院趕走的心思。
合著不是秦淮茹犯事。
“是你婆婆的事情。”
現場眾人這才想起賈張氏那個不穩定的因素,臉色逐漸變慘白。
賈張氏的殺傷力有目共睹。
剛把心復歸原位的秦淮茹,轉眼間又把心堵在嗓子眼,她比街坊們更加畏懼賈張氏。
猜測是不是賈張氏在號子里面鬧ど蛾子,受制于賈張氏神經病的病因,管教沒辦法像對待正常犯人那樣教育賈張氏。
賈家莊就因為不想收留賈張氏這累贅,打著賈張氏潛逃的幌子故意放走賈張氏,鬧得賈張氏差點將四合院給燒掉,街道辦事後還專門發函到賈家莊進行問責,大隊支書和村長被一擼到底。
說句不該說的話,賈張氏因神經病從號子里面被放出來,四合院內的這些街坊們,有一個,算一個,都得搬到別的大院居住。
能痛痛快快的搬走,也是好事,都知道現如今住房緊張,別的大院根本沒有多余的房子能讓四合院的這些人搬過去,有些人家的房子還是私房,就算混日子他也得在四合院內耗著,孩子的上學,成年男女的談婚論嫁,都是一個巨大的考驗,萬一賈張氏掙脫束縛,用菜刀或者別的家具把院內的人弄傷,誰來負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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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茹,你婆婆要是出來,你賈家痛痛快快的從我們四合院搬走,一秒也不能多待。”
說話的人是中院西側廂房緊挨著賈家的六根媳婦。
事關自己利益,已經顧不得會不會得罪某些人。
其他街坊見六根媳婦帶了頭,便也各自開腔。
“你婆婆神經病一個,沒進號子之前,就放火燒易家的房子,也就二大爺那天晚上鬧肚子,寧願屎尿拉到褲子內也要制服你婆婆。”
劉海忠驕傲的哼哼一聲,還把自己的腦袋抬起來。
這是他的得意之作,現在軋鋼廠還流傳著劉海忠屎尿齊飛下制服縱火犯賈張氏的美談。
“得虧有二大爺,要不然咱這一排房子都得燒起來。”
“你賈家不能留在院內了,六根媳婦說得對,得搬走。”
“二大爺,這事你得牽頭,沒你不行。”
“你們說的事情,不會發生。”公安把賈張氏的死訊說了出來,“我來找秦淮茹,是來向秦淮茹通知賈張氏的死訊。”
死訊二字猶如錘子似的,敲擊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
好家伙。
賈張氏死了。
“同志,我婆婆不在了嗎?”
秦淮茹演都懶得演,直接在臉上泛起幾分狂喜,後覺得不對勁,用苦楚掩飾著臉上的喜色。
她那會兒也擔心賈張氏住到賈家,大晚上的給她來一刀,到時候哭的沒地方哭。
人不在了,好事!
也就大家伙都在,要是就秦淮茹一個人,寡婦怎麼也得興奮的嚎一嗓子。
“同志,賈張氏怎麼死的?”
劉海忠湊到公安面前,一臉的求知欲。
街坊們各自直起耳朵。
“劉海忠同志,秦淮茹同志,是這麼一回事”
公安把賈張氏的死因講述出來。
瘋瘋癲癲的賈張氏,因為神經病,難得的在號子里面獨享空間,一日三餐按時按點的給她送,就連屎尿褲子都有人專門幫收拾。
安靜的環境下,賈張氏的瘋病被有效壓制,病情趨向于好轉,晚上不亂喊亂叫,也不哭哭啼啼,更沒有念叨棒梗,能安安穩穩的睡覺,白天還能幫著干活,布鞋做的不錯,還因為做布鞋,榮獲當日自悔先進個人的榮譽稱號。
今天外出勞動,采石場工作,大晴天的突然響雷,用錘子和鋼 鑿小石頭的賈張氏被唯一的一個響雷給直接劈死。
周圍采石的工人被嚇傻,看護的管教也發了呆。
都用天打五雷轟來發誓,這事真實發生在自己眼皮底下,都覺得有些詭異。
下午兩點發生的事情,三點鐘管教就把事情的經過匯報上級,隨之一起的還有賈張氏看著跟焦炭似的尸體。
雖然明令禁止搞這個封建迷信,目睹賈張氏被雷劈死及知曉賈張氏過往的那些人,私下里說賈張氏觸犯天條,被老天爺給收走了。
公安來找秦淮茹,是想問問秦淮茹,賈張氏的尸體要怎麼處理,秦淮茹要是想在四合院內停靈,人家公安把賈張氏的尸體送回來,反之公安幫著處理賈張氏的後事。
秦淮茹沒吱聲,街坊們卻紛紛開口。
領頭的人還是六根的媳婦。
賈張氏活著是麻煩,死了也是麻煩,橫死之人不停靈,這是民間的忌諱。
“秦淮茹,做人不能太自私,咱四合院是一個集體,你總不能因為你婆婆連累咱全院的街坊吧?”
經典的易式語錄再現。
也就易中海不在,要不然一準被氣的吐血。
“六根媳婦說對了,賈張氏死在外面就死在外面,在四合院停靈做什麼?”
“你們怎麼能這麼冷血?四合院是大家伙的四合院,賈家是賈家的賈家,秦淮茹,我支持你在賈家給賈張氏停靈,誰不讓你停靈,我收拾他。”
前面反對賈張氏院內停靈的街坊們,順著這句話茬子瘋狂表態,都準備讓賈張氏在賈家停靈。
秦淮茹欲哭無淚。
老鬼婆活著那會兒她都慌,死法是橫死的那種死法,去他媽的吧,愛誰誰。
這可不是裝賢惠兒媳婦的時候。
“公安同志,麻煩你們處理我婆婆的後事吧,到時候我帶著孩子去給她上墳燒紙,家里孩子還小,我不能因為自家的事情給街街坊們添晦氣。”
寡婦徹底不裝了,在裝下去,這幫街坊真能逼著秦淮茹把賈張氏的尸體停靈在賈家。
賈張氏死後的停靈風波,以秦淮茹不裝孝順兒媳婦為代價而告一段落。
公安同志前腳離開,後腳街坊們便借著賈張氏被雷劈死的事實各自拉開話匣子。
下午那會兒,大家還真听到有人被雷劈死的八卦,當時還說這人究竟做下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居然被老天爺用雷給收走,鬧了半天,是四合院的賈張氏被雷給劈死。
回想著賈張氏院內撒潑的過往,大家罵著易中海的不是人,要不是易中海刻意偏袒和縱容,賈張氏也不會落到這般地步,死後都沒人給披麻戴孝。
還有人用賈張氏的死教育著秦淮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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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茹能說什麼,只能老老實實的接受人家的教訓。
在全院大會結束後,她麻溜的折返回賈家,不知道是不是心虛害怕的緣故,電燈亮了一晚上,後半夜起夜的人第二天當笑話似的把這件事說了出來。
何家。
傻柱愁眉不展。
許大茂被槍斃,讓傻柱的心跟著沒著沒落,就仿佛最重要的東西失去了似的。
向來不抽煙的他,難得的抽起香煙,一口接一口的向外吐著煙圈。
唐小鳳曉得傻柱的心情不好受,原本質問傻柱跟婁曉娥到底怎麼回事的心思便也沒有了,有些事情她知道自己能說,有些事情就算是兩口子也得給對方留足空間。
作為軋鋼廠的職工,就算唐小鳳當時沒跟許大茂、沒跟傻柱兩人接觸,或多或少也听到兩人是對頭的傳聞。
隔三差五的打鬧一頓。
何大清的回歸,讓唐小鳳知道許大茂與何大清關系處的不錯的事實。
所以許大茂跟傻柱的打鬧,在唐小鳳看來,應該是許大茂在借著打鬧刻意提醒傻柱,只不過傻柱沒想那麼多,真朝著許大茂下狠手。
事情說開,傻柱也就知道許大茂的苦心,前幾天還跟唐小鳳念叨,說抽時間他下廚,請許大茂兩口子吃一頓。
明天兩人就陰陽相隔。
裝滿茶水的大茶缸,被唐小鳳輕輕的推到傻柱面前,反手把傻柱嘴角的香煙取下,丟在地上狠狠踩了幾腳。
半包香煙快抽完了。
“媳婦,你說人怎麼就這麼沒有了啊?”
看著唐小鳳的傻柱,伸手抱著唐小鳳的腰,把自己的腦袋貼在唐小鳳的肚子上。
唐小鳳把手搭在傻柱的腦袋上,像安慰兒子似的安慰著傻柱。
“當家的,我知道你心里難受,說實話,我心里也不好受,這就是命。”
“我知道,但我心里就是難受的不行,不就是打了一個老聾子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呀?老聾子破壞人家婚姻,想把人家媳婦改嫁給別的男人,打死她都活該,許大茂怎麼還把自己給折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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