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呼!”
沉重的呼吸聲,在沉寂的屋內顯得分外刺耳。
大口喘著粗氣的王紅梅,回過神的第一時間,就是用手狠掐自己的手背,他想通過痛這種手段來佐證一點。
手指頭大力扭掐下,被扭掐的地方產生強烈痛感,這種痛感在神經系統的加持下,剎那間充斥著王紅梅的周身上下。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並不是被槍斃了,而是做了一個被槍斃的噩夢。
夢境中,在南鑼鼓巷街道辦主任位置上干了四年的王紅梅,本應該更進一步,卻因為接替他街道主任位置的王建設,源于自身利益的考慮,當天晚上就掀翻了四合院養老團的基本盤,抓走入室搶盜二兩豬肉的賈張氏,隨後以賈張氏大搞封建迷信及入室搶盜等一系列的罪名,把賈張氏槍決。
拔出蘿卜帶出泥。
95號四合院三位管事大爺大搞一言堂等事情,讓王紅梅的臉徹底丟光,原本更進一步的仕途被突然叫停,還受到組織的各種審查,最終因為一系列不作為及捂蓋子,落了個吃槍子的下場。
這嚇出王紅梅一身的冷汗。
跟夢境中不相符的事情,被槍斃的王紅梅是個女同志,現實中的王紅梅卻是一個標準的純爺們。
男起女名,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盡可能平復一下激動的心情,王紅梅緩緩把目光落在牆上的年畫上。
現在的年畫,下面通常都有日期。
1963年5月16日幾個字樣,清晰的映入王紅梅的眼簾。
每過一天,王紅梅就會用筆在日歷上面畫一道,根據畫去的痕跡,很容易看到現在的年月日。
“鐺鐺鐺!”
桌子上的座鐘,連著響了八下。
窗外的天又黑漆漆一片。
王紅梅略微沉思片刻,屁股騰地一聲從凳子上竄起,拉開抽屜,將抽屜里面的手槍別在腰間。
待不住了。
夢境中,95號四合院三天一小會兒,五天一大會兒,開全院大會開的比街道辦都勤快。
為了不讓自己落個夢境中被槍斃的下場,王紅梅決定趁著夜色去95號四合院好好看一看,看看易中海等人的反應,是不是真如夢境中那麼行為惡劣。
推門出來,快步朝著95號四合院走去。
一邊走,一邊琢磨。
快走到95號四合院,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夢境中的時間是1960年,現在的時間卻是1963年。
兩者相差了三年的時間。
會不會是自己小題大做?
時間線對不上的王紅梅,產生了少許的自我懷疑,主要是他現在的時間線比夢境中的時間線退後了三年,按照時間線來推測,王建設不會接替王紅梅主任的崗,不會翻盤子的從王紅梅去槍斃。
就在王紅梅思索的工夫,他的耳朵內,听到了一些不該听的詞匯。
“拋開事實不談。”
“你真覺得自己一點沒錯?”
“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只有不孝順的子女。”
“這件事我替你做主了,咱大院是一個集體,大院的榮譽容不得任何人抹黑,六根,你趕緊給賈家老嫂子道個歉,再賠償賈家老嫂子五塊錢,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可不能給廢品站丟名聲。”
“許大茂,我得說你幾句,柱子接濟淮茹是好事情,你怎麼能這麼說柱子呢,說柱子這樣會找不到媳婦,怎麼能找不到媳婦?家有梧桐樹,還愁引不來金鳳凰?有了好名聲,什麼都有了。”
“柱子,賈家孤兒寡母的不容易,你可不能使小性子,你的飯盒,還的繼續接濟賈家,這是街坊們相互幫扶的好事情,到時候人們提起柱子你,都會給你豎個大拇指,說柱子你如何如何。”
“王主任。”
小李辦事員低聲喃喃了一句。
跟小張一樣,他也偷悄悄的打量著王紅梅的臉色。
他們兩人是路上無意中踫到王紅梅,持著某些想法,跟王紅梅打了招呼,听王紅梅說要來95號四合院走訪,專門跟過來想體現一下這個身為下屬的自我覺悟。
工作辛苦卻也要被領導看在眼中,否則就是白辛苦。
沒想到遇到了這般倒反天罡的事情。
拋開事實不談,這什麼狗屁理論。
還他媽大小伙子接濟小寡婦,前主任就因為未能解決傻柱的個人問題,在仕途履歷上留下一個不為街坊解決單身問題的小污點。
傻柱整天跟在寡婦屁股後面閑逛,能解決問題才怪,前主任好幾次提過傻柱個人問題,易中海每一次都大包大攬,最終不了了之。
“進去吧!”
王紅梅說話的工夫,腳已經踩在台階上,朝著院內走去。
小李和小張兩個辦事員緊緊跟在王紅梅身後。
一行三人進了前院,見前院靜悄悄的,都跟閆阜貴學的,人不在家,就把電燈早早拉滅,說是節約用電,也能延長電燈泡的使用壽命。
過了前院與後院的連廊,王紅梅的眼簾中,就看到了一幕讓他駭然三分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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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內的街坊們圍在中院,有些人的身體倚靠著木頭柱子,有些人在凳子上坐著,有些人卻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某些人既不想站又不想坐地上,找到半截木頭棍子,在棍子上坐著。
中院的空地上,擺放著一張簡易木板做成的四方桌子,易中海坐在最中間,閆阜貴和劉海忠分別坐在易中海的左右兩側。
劉海忠的面前放著一把通體潔白的大茶缸,上面印刻著紅星軋鋼廠獎勵鍛工劉海忠等幾個字樣,閆阜貴面前擺放著一本硬皮筆記本,上面夾著一支黑色的鋼筆,易中海面前什麼都沒有。
王紅梅猜測易中海應該沒拿過軋鋼廠的獎勵,要不然依著剛才易中海說的那些話,易中海肯定如劉海忠那樣把榮譽大茶缸擺在面前。
肥頭大耳的肥婆就是賈張氏,坐在靠近易中海的地方,她懷里摟著一個十一二歲長得有些虎頭虎腦的男娃。
賈張氏的寶貝大孫子棒梗。
一個面相也就一般般的三十出頭的婦人,跟賈張氏坐在同一條長凳子上,摟抱著一個六七歲的女孩及一個不到兩歲的小丫頭。
賈家小寡婦秦淮茹。
王紅梅在意的並不是秦淮茹的臉蛋有多麼的好看,三娃的寡婦媽,能好看到什麼程度,真是天仙,也被生活磨蹭成黃臉婆了。
在意的事情,是秦淮茹居然留著兩條大辮子。
有點意思!
三十出頭的寡婦卻像小姑娘那樣似的留著大辮子。
大驢臉的男子,是街道辦的名人,軋鋼廠宣傳科的電影放映員許大茂,這家伙手揉著自己的腰,估摸著被打了。
許大茂正目光不善的看著對面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
夢境中被賈張氏入室搶盜二兩豬肉的當事人何雨柱,也就是傻柱,軋鋼廠二食堂的廚子,廚藝不錯,負責軋鋼廠招待餐方面的工作,有個妹妹,叫何雨水,去年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在紡織廠工作。
按照何雨柱軋鋼廠大廚的職業及專門負責招待餐這一點來看,何雨水好歹也算是軋鋼廠的職工子弟,又是高中生,完全有條件進入軋鋼廠工作,卻不知道為什麼,舍棄近在咫尺的軋鋼廠,入職了與四合院隔著大半個城區的紡織廠。
難怪夢境中王建設上任伊始就掀翻了四合院的養老盤。
王紅梅準備有樣學樣,卻也不會一成不變的照搬。
劉海忠眼楮賊尖,看到王紅梅,忙起身迎上來。
一臉的媚笑之意。
“王主任,您怎麼來了?我們三位管事大爺正在召開全院大會。”
易中海著急忙慌的站起身,他臉色如常,如道德聖君般光潔,心里卻在罵著劉海忠的愚蠢,這完全就是不打自招。
都他媽63年了,還一口一個管事大爺的自稱著,真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王紅梅身在現場,有些話易中海也不能明說,只能借著咳嗽,來暗戳戳的提醒著劉海忠,別他媽再說了,再說就要露餡了,三位管事大爺估摸著都得吃槍子。
劉海忠滿腦子都是跟王紅梅套近乎的心思,壓根沒有理會易中海這一聲別具含義的咳嗽,自顧自的說著拍馬屁的話。
“許大茂說傻柱要娶秦淮茹,賈張氏說秦淮茹要給賈東旭守寡,傻柱說自己不娶秦淮茹,他要娶黃花大閨女,說給秦淮茹帶飯盒,是一大爺讓做的,因為這事打了許大茂,我們三位管事大爺正在召開全院大會對許大茂進行批判。”
易中海偽善。
劉海忠愚蠢。
閆阜貴透著小精明。
這四合院真他媽人杰地靈。
王紅梅發現自己被騙了。
就沖易中海這張臉,誰說易中海是壞人,王紅梅都覺得長著這麼一張聖人臉的易中海是好人,但是听了剛才易中海說的那些話,什麼咱不談事實,什麼大院內的事情大院內解決,他發現易中海這張臉太充滿虛幻了,一肚子的壞水主意。
劉海忠不打自招,易中海隱晦提醒,閆阜貴整理著手里的筆記本,真是分工明確。
“王主任跟我說過,說95號四合院是她轄區內的文明先進四合院,我剛來四五天的時間,把手頭的工作勉強捋順,趁著晚上沒事干,過來學習學習咱先進文明四合院的先進經驗,听劉海忠同志的話,你們這是在調解街坊間的矛盾?”
在場的人都知道王紅梅言語中的意思。
心里也都泛著疑惑,軍管會的頭頭姓王,軍管會變成街道辦,街道辦的頭頭也姓王,前面調走王主任,後腳又來一個新的王主任,就仿佛街道辦只能有姓王的人來當主任。
在場的都是當事人,知道王紅梅言語中所謂的先進文明四合院是個什麼德行,是易中海捂蓋子捂來的。
仗著軋鋼廠七級鉗工的身份,又是四合院的管事大爺,絕大多數人都持著吃小虧不得罪易中海的心思,在某些事情上沉默不語。
讓賈張氏越來越囂張,讓秦淮茹越來越肆無忌憚。
也有劉海忠一腦子漿糊和閆阜貴摳門算計的原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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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三個管事大爺,各自負責一個院的具體事宜,被易中海一頓忽悠,按照年紀進行排名,偽君子成了一大爺,劉海忠是二大爺,閆阜貴變成三大爺。
劉海忠和閆阜貴兩人無形中變成易中海的手下。
“王主任,我們已經調解完了。”
易中海找到機會說了一句。
這尼瑪讓左右兩側其他大院的街坊們過來學習,學習他如何捂蓋子嘛。
他知道自己的那些小伎倆根本見不得光。
萬幸王紅梅沒在堅持,易中海心里長嘆一口氣,目光掃著在場的街坊們,意思很明顯,都給我收斂點,要不然我軋鋼廠內收拾你們。
王紅梅之所以沒有急著翻桌子,是因為他就任街道主任的第二天,也就是今下午,聾老太太在一大媽的攙扶下去街道辦找了王紅梅,說了一些車 轆話,把一封據說是反映情況的封口信箋塞在王紅梅手中,因上級召見,他急匆匆把信箋手在抽屜內,一直忙到下班,沒回街道辦,直接回的家,打盹到被噩夢驚醒。
萬一信封內裝著錢或者其他東西,給他扣個收受賄賂的帽子。
事情很麻煩。
王紅梅也有對頭,那位跟王紅梅競爭街道主任最終落敗的家伙。
仕途對頭,向來都喜歡擴大化,很小的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都會被放大鏡放大,他準備給自己樹立一個以身飼虎的偉大人設,深入95號四合院這個龍潭虎穴。
來日方長。
先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好。
前主任兩天前跟王紅梅交接的時候,說過這麼一句話,說轄區內就傻柱一個老大難,上級領導還因為這件事說教過前主任,說他未能盡到街道主任的職責。
前主任口口聲聲說他把傻柱的個人問題托付在易中海身上。
好幾年沒有效果。
很明顯,這位易中海在糊弄那位前主任。
去年和前年,一斤白面就能換一個黃花大閨女當老婆,傻柱卻愣是單到現在,可見問題之嚴重。
“何雨柱,前王主任說你的個人問題是老大難,你35年出生,到現在28歲,跟你差不多歲數的人,人家孩子都能滿地跑了,你到底怎麼想的,我可不想因為你的問題,讓上級領導批評我,說我沒盡到街道主任的職責,街坊們都在,談談你的想法,我優先解決你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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