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哲的長槍在半空劃出銀灰弧光,卻在觸及來者咽喉前寸寸凝滯。
月光穿透雲層,照亮了對方被兜帽遮掩的面孔 —— 那是張布滿魔紋的人類臉龐,左眼處瓖嵌著拉姆特有的晶體,正以非人的角度轉動著審視他。
掌心翻涌的本源之力突然發出警示共鳴,那些曾在黑影體內見過的怨念脈絡,正從此人血管中滲出灰霧。
“拉姆的殘響...” 江哲低語,槍尖的銀灰烈焰驟然收縮。
來者的力量內核混雜著人類生命力與拉姆的侵蝕性魔力,如同拙劣的仿制品,連黑影十分之一的威壓都不具備。
對方突然張口,喉間發出由男女老少聲線拼湊的尖嘯,與黑影如出一轍,只是音量嘶啞得如同破舊風箱。
“虛淵之女... 已毀...” 來者的身體劇烈抽搐,魔紋亮起刺目的紅光,“主上... 感知到... 褻瀆...”
話音未落,此人突然暴起。
他的右手化作拉姆標志性的鐮刀形態,卻帶著明顯的金屬鍛造痕跡,劈砍間漏出齒輪摩擦的異響。
江哲側身避過攻擊,余光瞥見對方腰間懸掛的青銅鈴鐺 。
—— 那是拉姆信徒用于標記 “警報器” 的信物,內部封存著一縷魔魂,一旦宿主死亡便會自動引爆,向本體傳遞坐標。
“連自爆裝置都省了?” 江哲的長槍突然轉向,槍尖挑斷鈴鐺系帶的瞬間,銀灰光芒如蛛網般裹住青銅鈴鐺。
他能 “看” 到鈴鐺內部蜷縮的魔魂正在瘋狂掙扎,那些屬于拉姆的意識碎片正試圖啟動自毀程序。
神性意識瞬間完成計算,左手凌空畫咒,將人類意志中 “拆解機械” 的記憶碎片注入光網。
青銅鈴鐺在半空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竟被強行拆解成零件散落。
來者發出非人的哀嚎,化作黑霧的右臂寸寸崩解 —— 失去魔魂錨點,他體內的拉姆力量正在急速流失。
此人眼中閃過一絲人類特有的恐懼,竟轉身想逃,卻被江哲抬手釋放的銀灰藤蔓纏住腳踝。
“想走?” 江哲的聲音同時帶著神性的冰冷與人性的嘲弄,“拉姆派你來,只是為了確認‘威脅等級’吧?”
黑霧從來者周身瘋狂涌出,試圖同化銀灰藤蔓。但這些由本源之力凝結的植物,每一片葉子都刻著逆十字咒文,黑霧觸及的瞬間便化作點點熒光。
來者的身體開始透明,他最後望向江哲的雙眼,一半是拉姆晶體的猩紅,一半是人類瞳孔的驚恐,最終徹底崩解成無意義的能量亂流。
當最後一縷黑霧消散,江哲撿起地上發燙的青銅零件。
神性意識已從殘留的能量波動中解析出拉姆的坐標 —— 那是位于世界夾縫更深處的混沌領域,比他之前去過的本源核心更加狂暴。
人類意志在意識深處低語,浮現出小悠熟睡的臉龐和元老院穹頂的銀灰光芒。
“終究要面對的。” 江哲握緊零件,指尖傳來拉姆力量特有的灼痛感。
這種疼痛如此真實,反而讓他感到安心 —— 不再是隔著結界的無力觀望,不再是燃燒生命的玉石俱焚,此刻的他,擁有了以平等姿態踏入戰場的資格。
高麗城的晨霧中,森代神官望著江哲遠去的背影,發現他鎧甲上的逆十字紋路正在發生微妙變化。
原本單一的銀灰色中,開始浮現出類似心跳頻率的琥珀色光紋。
老神官握緊魂鋼短刀,知道那位同時擁有神之力量與人之執念的守護者,正走向一場注定改變世界格局的決戰。
而拉姆留在人間的最後 “警報器”,不過是這場終局之戰的序章標點。
......
江哲的銀灰色身影在高麗城的街巷間徘徊了整整三十個晝夜。
當擊敗黑影的那一刻,體內系統傳來的提示音宣告【獨立鎮守一座城市最少一年】的挑戰任務提前完成一次,這本該是他踏上新征程的起點,但他卻選擇留了下來。
因為在啟程對抗未知之前,還有些牽掛如絲線般纏繞心頭,讓他無法就此離去。
最讓江哲放心不下的,是那個喚他 "爸爸" 的小女孩小悠。
回溯過往,小悠是他從銀淚核心的重重危機中帶出的孩子。
而她的身世卻如迷霧般沉重 —— 她竟是幾代人類叛徒精心培育的容器,承載著足以毀滅世界的虛淵之女!
如今,虛淵之女在激烈的戰斗中徹底消散于魔界。
想要重生,除非得到拉姆的垂青賦予新生,否則僅憑歲月的沉澱,至少需要十幾萬年的漫長等待。
然而,小悠的體內依舊蟄伏著大量虛淵之女的力量。
這些力量如同沉睡的猛獸,稍有不慎便會失控。
江哲深知,若放任不管,小悠的未來將布滿荊棘。
經過深思熟慮,他決定將小悠留在高麗城。
這座城市見證了他們共同的戰斗與成長,或許這里才是最適合小悠成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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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以時日,她或許能駕馭體內的力量,成為守護高麗城的中堅力量,用霍拉的力量對抗霍拉,走出一條與眾不同的守護之路。
在這寶貴的一個月里,江哲將所有精力都傾注在小悠身上。
每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灑在元老院的穹頂,江哲便開始耐心教導小悠各種法術。
他將晦澀難懂的咒語轉化成生動有趣的故事,把復雜的能量運轉原理編成朗朗上口的歌謠。
小悠學得認真,可有些高深的法術依然難以掌握。
對此,江哲從不急躁,而是在深夜伏案疾書,將這些法術的原理、步驟和注意事項一一記錄下來,整理成厚厚的手冊。
他鄭重地將手冊交給森代神官,反復叮囑,拜托這位值得信賴的老友替他繼續教導小悠。
除此之外,江哲還運用特殊的方法,在小悠的潛意識中埋下一道溫柔的心理暗示。
當小悠熟睡時,江哲會靜靜坐在她床邊,銀灰色的光芒包裹著指尖,輕輕觸踫她的額頭。
他在小悠的意識深處種下美好的期許︰希望這個承載著特殊使命的孩子,能忘卻沉重的身世。
像普通女孩一樣快樂長大,以純粹的人類身份,在陽光下肆意奔跑,擁抱屬于自己的幸福人生。
當朝陽將元老院的穹頂染成蜜色,江哲站在公寓露台深吸一口氣。
寒夜殘留的霜氣混著遠處早市的煙火味,在他舌尖泛出熟悉的苦澀與溫暖。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小悠攥著法術手冊追出來,發梢還沾著沒梳開的絨毛︰“爸爸,今天的課業...”
“小悠!” 江哲轉身時,銀灰色鎧甲罕見地褪去,露出洗得發白的棉質襯衫。
他蹲下身,指尖輕輕刮過女孩泛紅的臉頰,“今天爸爸帶你去看看城市里的風景吧!”
女孩清澈的瞳孔驟然亮起,手冊 “啪嗒” 掉在地板上。
她歡呼著撲進江哲懷里,帶著奶香的呼吸噴在他頸間︰“真的嗎?去看糖畫攤子!還有會跳舞的機器人!”
這份雀躍讓江哲心頭微顫 —— 原來在小悠記憶里,那些戰斗間隙的瑣碎日常,早已勝過法術修煉的枯燥。
他們牽著手走過青石巷,江哲特意繞開曾與黑影激戰的廣場。
糖畫師傅的銅鍋冒著甜香,小悠踮腳盯著轉盤,最終轉出只歪歪扭扭的兔子。
“比爸爸畫的好多啦!” 她舉著糖畫蹦跳,糖絲在陽光下拉出金絲,黏在江哲衣角也渾然不覺。
路過機器人表演台時,江哲被小悠拽著擠進人群,看著鐵皮人偶笨拙地跳著傳統舞,他唇角不自覺揚起人類特有的弧度。
正午的陽光攀上鐘樓時,小悠的鬢角沁出細汗,手里攥著,還惦記著下一處新奇。
江哲卻在轉角突然駐足,前方高垣訓練營的青銅大門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重建後的建築抹去了所有戰火痕跡,新兵們的操練聲整齊有力,可在他眼中,斷壁殘垣的記憶仍在磚石縫隙里滲血。
“爸爸?” 小悠察覺到他的沉默,在嘴邊停住。
江哲彎腰將她抱起,鎧甲碎片的記憶突然刺痛意識 —— 那天他渾身浴血沖進訓練營,而如今懷中的溫度如此真實。
“這里啊...” 他聲音低沉,“是爸爸學會守護的地方。”
營地里的老教官遠遠望見這一幕,抬手行禮。
江哲點頭回應,卻沒有靠近。
他知道,有些傷痛注定只能獨自背負。
夕陽開始為訓練營的城牆鍍上金邊時,小悠困倦地趴在他肩頭,糖畫兔子早已吃完,只剩一根細竹簽在指間晃蕩。
江哲帶著小悠走向最高的了望台,那里能俯瞰整座城市。
暮色漸濃,萬家燈火次第亮起,如同墜落人間的銀河。
他輕輕撫過女孩柔軟的發絲,在她耳畔低語︰“記住這些光,小悠。它們值得用一生去守護。”
晚風卷起他的衣角,銀灰色微光若隱若現,如同即將啟程的旅人最後的溫柔。
星子穿透高麗城的薄雲,在地脈結界核心處投下碎銀般的光斑。
江哲的身影如墨色剪影,靜立于六芒星法陣中央。
他掌心貼緊刻滿咒文的黑曜石柱,銀灰色本源之力順著紋路滲透,將震顫的地脈節點逐一安撫。
結界核心發出嗡鳴,那些在黑影之戰中開裂的光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要走了嗎?” 森代神官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老神官拄著長杖,銀白胡須在月光下泛著微光。
他剛完成今夜的巡查,卻見結界核心泛起非比尋常的銀灰光芒 —— 那是江哲獨有的力量波動。
江哲沒有回頭,指尖的光芒卻黯淡了幾分。
他能感知到森代語氣里的挽留,如同感知到地脈深處傳來的世界意志低語。
“加固結界後就走。” 他的聲音被法陣共鳴放大,“這次加固能讓結界多撐三年,足夠新的守護者成長起來。”
黑曜石柱突然爆發出強光,銀灰咒文如活物般攀爬至頂端,將整片結界核心染成流動的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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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代看見江哲的背影在光芒中變得透明,鎧甲紋路里滲出的不再是單一的神性光輝,而是混雜著琥珀色的流光 —— 那是人性與神力融合的證明。
“小悠... 知道了嗎?” 老神官握緊刀柄,喉結滾動著。
他想起下午在了望台看見的父女身影,小悠舉著糖畫的笑臉與此刻江哲決絕的背影重疊,刺痛了他的雙眼。
“我在她意識里設了引導咒。”
江哲抬手按在黑曜石柱頂端,最後一道本源之力注入的瞬間,整個高麗城的結界光網泛起漣漪。
遠處元老院的穹頂與之呼應,銀灰光芒穿透夜空,驚起一群夜鷺。“她會以為我... 只是出了趟遠門。”
話音未落,江哲的身影開始分解成無數光粒。
森代突然想起什麼,急步上前︰“您對抗拉姆時...”
“不必擔心。” 光粒在半空中組成逆十字印記,帶著不容置疑的安定感,“我現在的力量... 足以應對。”
當最後一粒光消散在星夜,森代伸手觸踫仍在發燙的黑曜石柱,指尖傳來熟悉的鎧甲溫度。
結界核心的嗡鳴漸漸平息,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堅韌。
老神官望著空蕩的法陣,想起他抱著小悠穿過廢墟的背影,突然低聲呢喃︰
“我們會守住的... 守護者。”
此刻的小悠在公寓里翻了個身,夢里還牽著爸爸的手看糖畫。
窗外的高麗城沉睡在加固後的結界下,萬家燈火如同被妥善收藏的星辰。
而此刻的江哲,早已站在了城市邊緣的界碑之上。
他沒有再穿那身魂鋼鎧甲,銀灰色的常服在星風中獵獵作響。
頭頂的銀河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億萬星辰仿佛觸手可及,卻又帶著宇宙獨有的冷漠。
江哲抬頭望去,能看見星軌間流動的暗紫色裂隙 —— 那是世界夾縫的入口,也是通往拉姆所在混沌領域的坐標。
“下一座城市...” 他低聲重復著,指尖劃過虛空,凝出一道連接星辰的光橋。
人類意志在意識深處翻涌,浮現出小悠熟睡的側臉和森代佝僂的背影。
這些溫熱的記憶與神性力量踫撞,在他掌心炸開一團琥珀色的火焰。
這火焰沒有溫度,卻照亮了光橋盡頭的未知。
當第一顆流星劃過天際,江哲邁步踏上光橋。
星塵在他腳下碎裂又重組,每一步都踩在時空的褶皺上。
他回頭望了一眼沉睡的高麗城,結界光網像個巨大的搖籃,將他曾守護的一切輕輕包裹。
那些因戰斗而留下的傷疤、因抉擇而承受的孤獨,此刻都化作了光橋兩側的星芒。
世界本源的意志在夾縫中發出低沉的嗡鳴,暗紫色的能量流不再是敵意的咆哮,而是帶著一絲困惑的審視。
它看見這個融合了神性與人性的存在,正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姿態穿行于世界之間,既不被規則束縛,也不被力量吞噬。
光橋的盡頭,暗紫色的混沌翻涌如潮。
江哲深吸一口氣,銀灰色的眼眸中,星河微光與琥珀暖意交織成漩渦。
他知道,前方等待的或許是更強大的未知生物,或許是拉姆布下的重重陷阱。
但此刻的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 高麗城的燈火、小悠的笑聲、森代的誓言,都已化作他靈魂深處的錨點。
當江哲的身影沒入暗紫色裂隙,光橋在身後轟然崩塌,化作漫天流螢落回高麗城的結界。
此刻的小悠在夢中咂了咂嘴,將臉埋進枕頭,銀淚手鏈的光芒漸漸淡去,如同守護者留下的最後一個溫柔謊言。
而在遙遠的星夜之外,新的守護之戰,正隨著第一縷跨越空間的銀灰光芒,悄然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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