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走吧,帶著佑佑一起走。”
他不想弟弟再受委屈了,爸媽不要弟弟,他要,大不了將畫都賣了,他還能畫畫賺錢。
“好,別擔心,你弟弟也很厲害。”
赤星揉了揉他的腦袋,去給他收拾東西,待會兒就走。
司佑寧已經在自己的房間收拾東西,剛收到消息,赤星待會兒帶著哥哥走,他肯定要跟著走。
任憑周婉儀兩人黑著臉,司佑寧不再回應半個字,他們罵著罵著就消停了。
司佑寧過來司家的時候,顧栩安被他爸媽喊去了書房,他想到可能是司禹誠說了什麼。
若是顧家那邊反對,那他就跟著哥哥去赤家住。
東西收拾完,司佑寧拿著行李箱下樓到司寧玉房間門口,恰好赤星帶著司寧玉出來。
“收拾完了嗎?哥哥的東西都帶了嗎?”司佑寧問。
赤星點點頭,其實不用拿太多,他那邊都給司寧玉準備了新的。
赤家很大,二樓整整一層都是他們兩人住,司佑寧可以住三樓。
二樓的畫室比起司家的還要大,赤星還給司寧玉準備了展示作品的畫廊,空間很大,司寧玉的畫都能掛得下。
“去拿我的畫。”司寧玉說。
“好,不過哥不用賣畫,我有錢。”司佑寧知道他哥有個馬甲叫“望舒”。
很溫和的一個名字,畫出來的畫作卻是抽象,擁有著獨特的視覺節奏。
曾經賣出過很不錯的價格,其中一幅甚至吸引了國外某些豪門爭搶,最終的價格也是高達七位數。
只是這位天才畫家只流出那幾張畫作便銷聲匿跡,有人說他閉關準備畫展,有人說他是出意外沒了。
總之圈子里眾說紛紜,司佑寧知道是自己哥哥也不說,只跟著同學們用崇拜的眼神在美術鑒賞課上跟著夸贊。
有時候心里樂開了花,這樣優秀的人是他哥,親哥。
看到畫作上的筆名時,赤星的眉毛挑了挑,心道不愧是他家阿玉,無論什麼樣惡劣的生長環境,都能成為一個優秀的人。
系統和天道安排的身份自然不會有漏洞,所以赤星在回來的飛機上就了解過自己讀書的這個圈子。
望舒,國內或許還不太出名,但在國外,他的畫早就被富豪家族收藏。
不單單是因為畫技,從古至今物以稀為貴,數量少,價格高,才能有收藏意義。
赤星幫著打包那些畫︰“不用賣畫,都留著將來辦畫展。”
阿玉的畫都是最好的,就算辦了畫展,赤星也不賣,要是真要賣,那就他自己買下來。
司寧玉沒有意見,司佑寧將畫認真裝好。
兩家的距離不遠,從大門出去走到赤星家的大門,大概要走幾分鐘。
下樓的時候,周婉儀從廚房沖出來,厲聲質問︰
“你們要帶小玉去哪兒?”
“當然是跟我走,難不成要天天听你們吵架?”司佑寧跟他們徹底翻臉,說話也不再顧忌。
只要哥哥想離開,誰也別想攔著。
周婉儀二話不說就揚手,朝著司佑寧剛消退了紅痕的臉打去。
而這次,司佑寧沒有傻站著挨打,他抬手捏住了周婉儀的手腕,冷聲道︰
“我已經不是你們司家的人了,你沒有資格再打我。”
說完,甩開了她的手。
司寧玉沒有阻止司佑寧的動作,就像他沒辦法阻止周婉儀打罵司佑寧一樣。
只能開口打斷周婉儀接下來的話︰
“媽,我已經長大了,可以離開家。”
怕她又遷怒其他人,司寧玉認真道︰“沒有人教壞我,是我本來就這樣,弟弟他很好,請你們以後不要再打擾他的生活。”
“你這是怎麼了?小玉,你還病著呢,你這樣,媽媽怎麼放心你自己出門啊?”
她直接忽略了司佑寧和赤星,好似那兩人才是最大的危險。
這些話令司寧玉心里的愧疚少了幾分,或許他早該帶著弟弟離開這個家。
他以為,只要自己不在了,他們就會多疼愛弟弟一些,到這一刻,司寧玉深深嘆了一口氣。
搶在他再次陷入情緒前,赤星拉著司寧玉往外走。
“阿玉,走吧,我讓人給你們準備了晚飯,不在這里吃了。”
幾人的腳步很快,手里拿著行李也沒拖慢,司佑寧轉頭說︰
“對了,還有些行李,我們改日讓人來拿。”
周婉儀不明白事情為什麼變成這樣,在後面哭著喊司寧玉的名字。
“你走了媽媽怎麼辦啊?司寧玉,你不要媽媽了?”
司寧玉听到這句話,停住了腳步,還是忍不住回頭抱住周婉儀。
他聲音有些哽咽︰“媽媽,我不想你再委屈自己,這些年你很累,我和弟弟也很累,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死的。”
最後一句話,他用氣音說出,很輕,卻重重砸在了母親的心里。
周婉儀抱著自己瘦弱的孩子,如同當年在產房獨自抱著瘦小的嬰兒。
她的孩子很可憐,出生時像是皮包骨,連哭聲都跟小貓兒一樣小聲。
那時候的她,滿腦子是對司禹誠的恨意,她告訴自己將來要給這個孩子最好的。
後來有了二胎,她反復告訴自己,就算偏心也只能偏向小玉,她的小玉吃了這麼多的苦。
周婉儀哭著給司寧玉擦眼淚,緊張道︰“媽媽錯了,小玉一定是健健康康的,我家小玉要長命百歲。”
司寧玉拍拍她後背︰
“有空我會回來看你,我已經長大了,媽媽該有自己的人生,如果,如果媽媽要離婚,我會選擇你。”
“至于弟弟,他是我的,不用你們操心,以後也請你們不要管他的事情。”
周婉儀看著幾人離開的背影,眼淚不停往下掉,她似乎做錯了很多事情。
周婉儀的父母對她從小到大都是非打即罵,這些年,她認為錢是最好的,對比起她媽,周婉儀認為自己對司佑寧的那些根本不算什麼。
她給司佑寧好吃好喝,給他那麼多錢,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司禹誠又出了門,今晚家里的餐桌旁只有周婉儀一個人。
顧家。
顧栩安從書房里出來,到處都找不到老婆,天塌了。
“陳叔,佑寧呢?他去哪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