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儀才不管這些,她非要兩人分開,並不覺得司禹誠砸東西有什麼不對。
“松開,司佑寧,你要是不跟這人分手,以後就滾出司家,我們家沒你這樣不要臉的兒子。”
司佑寧見顧栩安被砸了,氣得咬牙切齒︰
“我不可能跟他分手,當然也會離開司家,我也不稀罕有你們這樣的父母。”
才高一就被迫去司家集團幫忙干活,將來要繼承公司,養哥哥。
司佑寧幾乎沒有偷懶的機會,剛進公司就是底層員工,一步步往上爬,他早就小有資產,也早早做好了離開司家的準備。
哪怕不是司家的少爺,他也是某個公司的幕後老板,他養得起哥哥。
“哼,翅膀硬了,往後,司家的一切都和你沒有關系,不再是司家人,你在公司的職位也會有人取代,有本事你就走。”
篤定他不會放棄這有錢人的身份,司禹誠眼里帶著嘲諷。
從底層爬上來有多艱難,他們知道,當年若不是有賠償給司寧玉的那筆錢,他們或許到現在還在租房子住,司佑寧不可能吃得了那種苦。
至于顧家那邊,他待會兒一個電話打過去,就不信顧家父母能允許兒子找個男人。
男人和男人在一起,這不是有病嗎?
司佑寧拉著顧栩安的手就往外走,到院子的時候就猶豫了。
他往樓上哥哥房間的方向看,隨後就收到赤星的消息。
赤星︰【走吧,我會帶著阿玉離開。】
司佑寧回復︰【到時候地址發我。】
顧栩安低聲問︰“要不把他們一起帶走?”
他不太放心,要是那兩人知道赤星跟司寧玉在一起,會打赤星吧?
司佑寧見他這樣,心里暗罵他笨,都被打了還顧著別人的事情。
“先去你家,待會兒我再過來。”
見兩人真的離開這里,周婉儀掃落桌上的餐具,沖著外面大喊︰
“滾,有本事以後都別回來,我辛辛苦苦生養長大的是個白眼狼。”
司禹誠難得跟妻子同一戰線,也是對司佑寧的離開感到憤怒。
拿起手機找到顧父的電話就撥了過去,那邊響了好幾聲才接通。
男人沉穩的聲音傳來,司禹誠客套幾句後開始說兩人在一起的事情。
赤星在樓上,在傍晚的時候被周婉儀發現。
管家和佣人們習慣了先生和夫人爭吵,小少爺被趕出門,他們也都不敢多話。
直到傍晚時分,周婉儀做了飯菜給司寧玉送上去。
房間內沒有一點動靜,周婉儀走進去看見的是自己最寶貝的兒子窩在一個男人懷里睡著。
尖銳刺耳的嗓音仿佛要沖破人的耳膜,赤星慶幸自己屏蔽了阿玉的听覺。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里,放開我兒子。”
周婉儀的聲音太大,樓下的管家和司禹誠匆忙趕上來,看見赤星一臉淡定抱著司寧玉。
房間里進來人,司寧玉本就睡得差不多,悠悠轉醒,首先看見了赤星的臉。
司寧玉親昵地在他頸窩蹭了蹭,赤星笑著沒躲開,解開了屏蔽听覺的神力。
阿玉該解開心結,而不是一味地躲避。
喝了藥水,司寧玉的身體好了許多,手指上的傷愈合得很快,現在已經快要掉痂了。
司禹誠心里有股不好的預感,兩人親昵地動作不似作假,原以為的歹徒,根本就是小玉認識的人。
“小玉,他是誰?為什麼會在你床上?”
周婉儀臉色難看,心里還是不願相信自己兒子做出這種事情。
司寧玉感受父母的來勢洶洶,眉頭習慣性皺起,被子底下的手再次抓緊,下意識要摳傷疤上的血痂。
溫熱的手握住他的手阻止,把他從床上扶起來坐著,就听赤星笑著對那兩人說︰
“你們好,我是阿玉的男朋友。”
男朋友。
這三個字直擊司寧玉的靈魂,星星親口承認的,那他們就是談戀愛了,以後都不能分開。
“你說什麼?”
司禹誠忍耐著脾氣沒有上去揍人,雙眼死死盯著赤星的臉,問的話就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
“小玉,你跟這個人是什麼關系?”
司寧玉側身,主動在赤星臉上親了一口,認真說︰“他是我男朋友。”
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周婉儀險些站不住,不可置信︰
“小玉,你知道什麼是男朋友嗎?”
她走近了點,輕聲問︰“乖小玉,你是不是被人騙了啊?你是男人啊,男人怎麼能跟男人在一起呢?”
面對司禹誠,司寧玉可以強硬,但在周婉儀面前,司寧玉做不到語言鋒利。
媽媽從小到大就很疼愛他。
對于司佑寧來說,周婉儀不是好媽媽,可對于司寧玉來說,她對自己很好很好。
哪怕有時候周婉儀會為了他委屈司佑寧,司寧玉也不能怪周婉儀,他是既得利益者,所以他只怪自己。
互相矛盾的情緒使得司寧玉進退兩難,他想彌補弟弟,但不能責怪媽媽,這個家的矛盾令他難受。
周婉儀的眼淚快要掉下來,司寧玉嘴唇顫了顫,還是說出了那句話︰
“媽媽,我喜歡他,要跟他在一起。”
“啪!”的一聲巴掌聲傳來,那是周婉儀要打赤星的臉,赤星抬手擋住,巴掌落在了赤星的手背上。
司寧玉被嚇了一跳,爬著起身擋在赤星面前︰“別打他!”
對上周婉儀那張流淚的臉,司寧玉跟著掉眼淚,眼神卻異常堅定︰
“不要打他,是我勾引他的,你打我吧。”
周婉儀再也忍不住哭嚎出聲︰“你胡說什麼?是誰教你跟男人在一起的?”
司禹誠也想起來司佑寧跟顧栩安在一起的事情,怒聲質問︰
“是不是司佑寧教你的?他就是個禍害,你怎麼能听他的?”
“不是,是我,是我自己要喜歡男人。”司寧玉受不了他們將什麼事情都怪在司佑寧頭上。
他牽著赤星的手︰“是我自己認識的赤星,也是我主動帶他上來,不關佑佑的事。”
听完這些,周婉儀的哭聲更大了,她想起當年的那件事,那人沒得逞,可桌上的電腦播放著的是兩個男人……
“那是錯的,男人應該跟女人在一起啊,那些都是錯的。”她有些崩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