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起層層波紋的湛藍海面上,有只海鳥正優哉游哉地漂浮于上邊,待誘餌接近後伺機捕獵。眼看有條魚正緩緩靠近,突兀的落水聲卻打破它的念想,剎時把兩者嚇得一個振翅高飛,一個往下穿梭。
    身為始作俑者的白波千尋雙眼閃爍著光芒,欣喜地望向上司春生。
    予以肯定地點了點頭,少年抬起食指對少女宣告。
    「我現在宣布,你已經是一個合格的拋竿手。」
    聞言,白波千尋眉眼彎彎,綻放出得到認可的微笑。別看她這樣,剛剛可是差點吃了苦頭,經過一番驚心膽顫的指導後才得到如此成就。
    正當為自己的拋竿而自豪時,一側驀地響起意想不到的聲音。
    「仔細看,快上鉤了,也不知道會是什麼魚。」
    經此一說,少女才想起這里是深海區域,當即戰戰兢兢地問。
    「那、那會不會是鯊、鯊魚什麼的?」
    「如果真有鯊魚那怎麼辦?就你估計會被當作口糧吃掉吧。」
    興味盎然的上司春生說完後觀察著少女的表情。不出所料,對方害怕地搖晃毫無血色的臉。
    「別,不、不要!」
    見白波千尋後撤一步,他好笑地戳向對方額頭。
    「安心吧,且不論其他的,鯊魚能上甲板根本就無稽之談。」
    唔了一聲,捂著頭的少女听見後松了口氣。
    與此同時,見魚竿微微彎曲,他確認咬鉤後趕忙收線。雖然魚正奮力掙扎,不過在他的臂力下根本不夠看,僅是少頃便在少女好奇目光下釣起雙掌大的石斑魚。
    確保距離足夠安全,白波千尋踮起腳尖,遠遠端詳著活蹦亂跳的魚。
    「這樣一對比感覺島上的魚好小,而且馬上就釣到魚了。要是那時候有這樣的效率,感覺可以省下好多點數。」
    「運氣好罷了,你可以釣到更大的也說不定。」
    雖然這麼應著,但看著還在甩尾的魚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難道要賣給學校?還是自己處理?
    他給予自己否定地搖搖頭,學校又不缺這點肉,總不能就因為這點肉就麻煩廚師吧?
    最終他決定日行一善放生,意即多出個干壞事的機會。等價交換在他手上耍得比撒旦還惡魔。
    白波千尋小聲嘟囔一句。
    「感覺在浪費時間」
    「釣到後就不會這麼說了。走吧,別曬太多陽光。」
    「不過這也滿足了。」
    甕聲甕氣地說著,神態扭捏的少女側目瞥向少年。發現對方早已躺在沙灘椅上,她賭氣似的逃離陽光的包圍。
    兩人一面聊著天,一面注意著釣竿等待魚上鉤。雖然此舉很矚目,可又在情理之中,學生們好奇瞧了幾眼便離開。
    悠閑的時光漸漸流逝,中間雖然釣起過幾條魚,因為體型終究逃不過放生的命運。順帶一提,這都是經由上司春生的手,而白波千尋一條也沒釣到。
    就在兩人準備收拾之際,幸運之神卻悄然眷顧。少女悶悶收著線的手一愣,扭過頭向他招呼道。
    「這、這個是不是有了!」
    不可置信的語氣中蘊含著雀躍的情緒。少年瞟了眼魚竿,語氣確鑿地囑咐。
    「小心點,感覺快被拽走就放線。」
    答案不言而喻,少女聞言把積攢的沮喪拋之腦後,決心和魚來個獵食者與獵物的決斗。
    這樣的狀況持續了十秒有余。她看著愈發減少的魚線,欲尋求外援便發現手中的釣竿被奪走。看了眼上司春生氣定神閑與魚周旋的模樣,她在欄桿前目光炯炯地找尋著魚影。
    握著欄桿的指尖微微泛白,她終于鎖定了目標,剎時驚得張開嘴。
    任憑燥熱的海風灌入嘴,她指著那條魚,扭頭向少年確認道。
    「是那個嗎?」
    「靠過來,船太高所以我要拽起來。」
    「咦?我、我馬上來。」
    話音未落,白波千尋好似要章魚那般緊貼在上司春生背後。
    伴隨著一聲冗長的哼聲,那條足以把她單殺的魚就此被甩在甲板上,擺動的尾巴拍在地面上發出啪啪的聲響。吸引了樓頂甲板部分學生的注意力。
    這顯然不是他們常見的事情,霎時快門聲零散地響起。
    彼時地下的兩人圍著那條活蹦亂跳的金槍魚,還是首次見活的。
    看著自己等待一下午的成果,白波千尋雖然很興奮但卻一時拿不準主意,只能求助上司春生。
    「這該怎麼辦?」
    「吃了?反正不可能放走。」
    少年說罷用手背擦拭額頭的汗漬。以少女的身長為標準,這差不多有一半了。就剛剛的手感而言,估摸有個四五十斤。若不是學校賣給他的是質量好但有損耗,所以折扣了的釣竿。
    轉賣的話他沒考慮過。不說船上全免費的,別人還可以效仿他們釣魚,還能打發時間。
    見那魚還在掙扎,他索性在少女驚愕的目光下朝魚頭上全力來個幾拳。雖然有點硬但效果不錯,清淨了許多。
    腦子靈光閃過,他倏然吩咐道。
    「你能拿得起二十五公斤吧?」
    「馬馬虎虎吧怎麼了嗎?」
    如此答復的白波千尋馬上變得欲哭無淚。她顫抖的雙手正橫放著魚,目光落在面前手機的攝像頭。不過想著這是她的收獲便喜笑顏開。
    一切完畢後,就連收拾東西都顧不得,帶著少女就往擅長處理魚類的餐廳走去。
    專業的事情還需要專業的人來做,況且他記得金槍魚得放血來著。他把這事告訴少女後,對方還比他更著急。
    步履匆匆地進入室內,兩人穿梭在一步三回頭的學生們中。以至于越過剛開門的電梯時,恰巧掠過聞訊而來的一之瀨與其他兩位女學生。
    咦了一聲,一之瀨定楮看去後不禁驚呼「好厲害。」隨即與身旁兩人交換了目光,邁步跟了上去。
    兩撥人最終在餐廳門前踫面,圍著感嘆了一會便送入分尸間。
    雖然這些都依賴于上司春生的工具,不過他還是讓出了一半處理權給幸運星白波千尋。幾人有說有笑地回到甲板收拾,約定好晚上考試後再次踫面就決定分別。
    回到房內,上司春生給幾人發送消息,拿上換洗衣服進入浴室。之後就一直在床上躺尸,直到考試的到來。
    拿著沉重的袋子離開販賣機,他向二樓前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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