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萬一,堀北鈴音以不扯到傷口的幅度,緩緩蹲下身子,伸出手摸向少年的腦門。
微微感受了一下,見猜測無誤後才收起手。
卻沒想到隨著手的收回,那雙眼眸似被驚擾般突然睜開。
她的身影因此倒映在復雜的眼眸中。
「吸——我實在沒想到會如此反其道而行之,你竟然想對我下手。」
緊了緊環抱在身上的手。泫然欲泣的表情宛如被小混混堵在角落搭訕的少女那般。可憐不說,甚至讓人涌起保護欲,前提是個可憐兮兮的妹子。
緩緩站起身,堀北鈴音只是無言的俯視著。沒有升起半點同情心,只有泛起的絲絲反胃。
「無趣的人。」
毫不掩飾的嘀咕一句,興致缺缺的上司春生就此起身。懷著打起精神的本意,他伸手盛著雨水洗臉。
用毛巾擦拭面龐,他還不忘向少女確認。
「藥,還有嗎?」
「...很遺憾呢。」
話說出口後,堀北鈴音用深深的嘆息餃接上。一副無能為力的即視感。可那嘴角微微上揚卻出賣了她,那笑容怎麼看怎麼壞心眼。
讓她吃癟的少年同樣吃癟,從某種意義上說算是報了一仇。
可沒想到對方卻同樣回以一個惡趣味的笑容,張開嘴巴一字一句的說。
「是嗎?那接下來的事情就麻煩你了。」
兩人目光的交會僅維持一瞬間。堀北鈴音本能渾身寒毛一豎,當即明白情況不妙。
嘰里呱啦, 里啪啦...
時間來到深夜十點多。
夜空晴朗。碩大又皎潔的明月,把月光照射在這座萬籟俱寂的島嶼上。
啪噠啪噠...
所行之處即是潮濕的環境,時不時會因為大意而踩中水窪。充斥在空氣中的寒氣讓病人,上司春生忍不住雙手環抱發冷的身體。
沒辦法。身體被掏空後被趁虛而入,不生病都有違常理。
那場代表著前戲的大雨已經過去,現在的他需要赴那場中場休息的商談。
他依稀還記得那雙被拋棄,實則是質疑的眼神。堀北鈴音壓根就不放心他赴約。不是因為身體,而是怕再整出什麼大事。
就下午發生的事情。她如果事先知道的話,肯定會不顧一切的阻止。每個細節都透露著賭徒的瘋狂,有穩定的打法怎麼可能沒事找事。
他那時候就說了一句「像個妻子一樣碎碎念」的話,場面瞬間鴉雀無聲。但最後還是逃不過一陣瞪眼,這才找到機會跑了出來。
由雨轉晴的深夜下,除了腳步聲還有破土而出的蟬鳴聲。
路程在他時不時抽抽鼻子的舉動下,逐漸縮短。直到視野中出現個被塑料袋嚴密遮掩的洞窟入口,就如抵擋外地的巨大屏障那般。
一旁聳立著兩座臨時廁所以及一個淋浴間。
這配置對其他班級來說可是非常奢侈。如果d班也有的話,山內春樹就不用那麼辛苦癟住。就算拉死在里面也沒人在意。
他並沒有直接上前呼叫,而是挺直身體站在林蔭等待某人的到來。這場不是兩方會談,而是三方會談,而且還是兩場的那種。
雨後的風特別的冷。時不時就劃過一陣冷風,讓他身體忍不住發顫。
在這樣的環境下,他等了約有數分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