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梅茵聞言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你、你真的願意調查?”
即便她已經告訴了他案子的情況,即便他知道這十分的危險!
顧飛認真點了點頭。
既來之,則不能空手回去。
對他來說,以他現在的身份來說,順便調查個案子,把張芸這樣的貨色緝拿歸案,就是舉手之勞。
卻可以解救無數的女囚犯,還有像梅茵這樣無辜的工作人員。
何樂而不為?
梅茵離開的時候,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狂喜。
她來監獄工作才兩年多,但看到的听到的經歷的事情,比同齡人不知道復雜恐怖了多少倍。
本以為可能要永遠暗無天日待在這個地方了,沒想到還能遇到救星。
感謝上蒼。
感謝顧先生的到來。
她是打心底深處的感激!
顧飛並不著急解決張芸的案子,畢竟梅茵有證據嘛,要離開的時候,固定一下她的證據,上交給軍方,並威脅一下軍方讓他們立刻解決就完事了。
他最主要的任務還是接近王冬。
于是休息了一個中午後,下午他就來找王冬了︰“我打算提審王倩倩,到時候需要你在旁觀察,幫我判斷判斷她的精神狀態,不知道王醫生有沒有空?”
“有。”
王冬掩飾得還是很好的,在听到這些話的時候,明明內心洶涌澎湃,但他表現得雲淡風輕。
仿佛王倩倩真的只是一個和他無關的犯人。
顧飛就帶著他和美杜莎來到了審訊室,坐下後不久,張芸就把王倩倩帶了過來。
看到王倩倩本人,顧飛還小小驚艷了一把。
是個美人。
雖然遠遠比不上雲如雪那種美麗的程度,但在普通人里面,絕對是鶴立雞群的美人了。
他手指輕輕敲著桌子,打量著王倩倩,然後忽然轉頭看向王冬,正好捕捉到了他眼神里來不及隱藏的那一絲激動和心疼。
有意思。
他也不故意跟王冬對話,只是打開檔案,朝著王倩倩問︰“你是王倩倩嗎?”
王倩倩戴著手銬,坐在冰冷的桌子對面,低著頭,長發覆面,聞言也只是面無表情輕輕點了點頭。
就像個木頭人一樣。
“對于你殺死你男朋友的罪行,你供認不諱,對于你分尸的行為,你在法庭上也沒有要辯解的意思,我想知道,過去了這麼久,你有沒有要補充的細節?”
王倩倩緩緩搖頭。
顧飛于是轉頭看向了王冬,並故意提起他的名字︰“王冬醫生,你有沒有辦法撬開她的嘴?”
果然,一听到“王冬”這個名字,王倩倩猛地抬起了頭,並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王冬。
她剛剛進來的時候就是低著頭的,她並不關心審訊她的人是誰。
因為她已經不再關心任何事任何人。
除了……她的哥哥。
此時忽然听到哥哥的名字,一瞬間她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但等看清王冬的臉,她整個人都被震撼在了原地。
真的是哥哥?
可是為什麼?
“我可以試試看。”
王冬站起身來,走到王倩倩的面前,然後蹲下身,溫柔注視著她像受驚小鹿般的眼楮。
“王倩倩,你听我說,我是這里新來的獄醫,這位是負責重審你案子的警官,我們都對你沒有任何的惡意,相反,我們是來照顧你,拯救你的,所以不管你遇到什麼困難,不管你受到了什麼樣的委屈,或者需要什麼幫助,你都可以直接對我們說。”
新來的獄醫?
哥哥身為醫生,明明有著那麼光明的前途,為什麼會來女子監獄當獄醫?
肯定是為了她吧。
她又連累了哥哥。
眼淚一下子涌出,王倩倩低著頭,愧疚地啜泣了起來。
如果她死了就好了。
哥哥就自由了。
就不用為了她犧牲前途來監獄救她了。
她真的好沒用。
“別哭、別哭,你會沒事的,我和顧警官都可以向你保證,一定可以給你最公正、最公平的審理結果,所以,你要配合我們,知道嗎?”
王倩倩立即乖乖點頭。
她知道,她當然知道。
王冬這才放心地站起身來,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並輕吸一口氣,平復好心情好轉頭看向了顧飛。
顧飛就朝王倩倩問︰“你這個案子其實很簡單,疑點就在于你算不算防衛過當,以及,如果你算是防衛過當,那麼,防衛過當的等級該如何裁定,還有最重要的問題是,你究竟為什麼要分尸,分尸的時候,你的心理狀態和精神狀態是怎麼樣的。”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顧飛覺得他已經給了足夠的提示。
只要王倩倩還有點腦子,她就應該知道該怎麼給自己減刑,怎麼裝無辜。
王倩倩的眉毛動了動。
明顯因為顧飛的話出現了動搖。
但她囁嚅著嘴唇,長久以來的沉默和死寂讓她失去了為自己辯解的激情,想要開口,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顧飛非常耐心的繼續提示道︰“我們不如就從第一個問題開始說起,你反擊你男朋友的時候,心里在想什麼……”
審理過程,整整花了兩三個小時。
整個時間里,顧飛一直在努力引導王倩倩,讓她爭取減刑的機會。
反正不管是對別的老百姓來說,還是對軍方來說,王倩倩都是一個人畜無害的,根本就不重要的螻蟻。
她死,她活,對別人都構不成任何影響。
但對王冬來說,她是命。
顧飛想要取得王東的信任,就必須在他妹妹的案子上做文章。
等到審理結束,顧飛讓張芸把王倩倩帶下去,王冬看向顧飛的眼神,明顯就柔和了許多,也友好了許多。
“辛苦你了王醫生,今天是第一次審理,我有很多問題想問,所以花費的時間比較久,耽誤了你這麼長時間,真是不好意思,不過,以你所見,王倩倩的精神狀態如何?”
王冬立即搖頭,幾乎是迫不及待道︰“她的精神狀態非常不好!我可以從她的眼神里和話語中,讀到非常強的厭世心理,如果不是她的內心還有什麼信念在支撐著她,只怕她早就崩潰了!甚至,可能早就自我了斷了!”
“哦?”顧飛明知故問,“那,她的信念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