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
今日陽光溫暖正好，讓甦婉清不想起床。
可是床頭邊的手機鬧鐘響了起來，短短一秒，被顧不言關掉。
“嗯？”甦婉清上班多年的反射弧激活了——听到鬧鐘就有要上班的感覺，瞬間清醒了。
轉念一想，現在明明在假期，打著哈欠，摟住顧不言脖子，又要睡回籠覺。
“已經早上九點了。”顧不言拿著自己的手機，看著時間，轉頭輕輕告訴甦婉清。
“我不想起床。”甦婉清睜開眼，看了一眼手銬。
顧不言秒懂，從甦婉清那邊拿出鑰匙解開。
“吶，給你揉揉。”
甦婉清伸出自己泛紅的手腕，抬到顧不言面前。
“……”顧不言不言，無奈笑笑，接過來輕輕揉搓。
甦婉清笑笑，坐起身子，靠著顧不言道“你想去明孝陵嗎？”
“最好還是去看看。”顧不言點點頭，眼里一閃而過一絲落寞。
見狀，甦婉清伸出手捏著顧不言的臉，調侃道“那……那你會不會磕頭啊？”
“磕頭?”顧不言一愣，看著甦婉清。
“昂，錦衣衛見到皇帝不磕頭嗎？”甦婉清眨著眼楮，好奇道。
“不磕。”顧不言聳聳肩，“我來二十一世紀前給陛下磕頭，來了還給他磕頭。”
“那我不是白來了？”
“嘖……忘本!”甦婉清撇撇嘴，又把小手挪下去，捏著顧不言胸肌，“我……還挺想看看，你磕頭是什麼樣子呢！”
“磕不了一點。”顧不言拿起自己的手機，播放了一個收藏的視頻，舉到甦婉清面前。
“吶，你看看。”
甦婉清听著聲音一愣，看著視頻再三確認，確信自己沒有看花眼。
顧不言的手機里，竟然是那天開國大典的講話。
“啊？”甦婉清歪頭，沒有理解顧不言什麼意思。
“豬。”顧不言笑笑，挺直身子嚴肅道“那天偉人通知大家，人民從此站起來了，難道沒告訴你？”
“誒！顧不言，到底你是現代人，還是我是明朝人？”甦婉清憋紅了臉，撲向顧不言脖子，“你還敢罵我是豬，大膽!”
“……”
南城。
秦淮河畔。
傍晚。
甦婉清挽著顧不言胳膊，環顧著千年古都，總覺得有些遺憾，拉拉顧不言衣角“我們錯過了最好的花季。”
“是的。”顧不言點點頭，帶著甦婉清登上游船，靠著船邊坐下。
“找了小半天了，你的顧府哪去了？”甦婉清笑笑，看著顧不言板著臉，覺得有些好笑。
“……大抵是沒了吧。”顧不言覺得有些遺憾和心痛，“那處府院……還是……七爺留給我的。”
游船劃過秦淮河，穿過波光粼粼，漫過滿是燈光的街道……顧不言伸出手，試圖抓住遠處的光亮。
“我覺得，洪武年的時候……應天府，沒有這麼多煙火氣，也沒有這麼多人家。”
顧不言笑笑，轉身看向甦婉清，發現她表情收起了笑容，遂出手捏了捏小臉。
“啊……”甦婉清握住顧不言的手，認真道︰“你要是喜歡這里，我們就搬來南城。”
“不了。”顧不言靠著座椅，從懷里抽出一根煙，叼在嘴里，“雲城，挺好的。”
“公共場合，別抽了。”甦婉清拿下顧不言的煙，指指游船的其他人。
“抱歉。”顧不言笑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也像雲城的幾位一樣了，時不時點一根……
言罷，顧不言不要再說話，而是緊緊握著甦婉清的手，靜靜看著秦淮河畔。
“在那邊，我應該在那里資助過粥廠……”顧不言指著秦淮河畔的一點，“如果數百年里，秦淮河沒有改過道的話。”
“那你是不是救了很多人？”甦婉清看著顧不言指的位置，發現早已經是小吃店。
“……”顧不言沒有回答，那年冬天，應天府死了很多的人。
甦婉清見狀，不再說話，緩緩靠在顧不言肩上，看著河畔的行人……
直到發現在人流後，那名狐面女子，隔著街道一直盯著自己。
拉了拉顧不言衣角，甦婉清指著狐女，有些害怕，“吶，你看到了嗎？狐女!”
顧不言轉頭，看著甦婉清的指向，仔細觀察，不解道“沒有啊，我沒有看到。”
“奇怪……明明在那。”甦婉清眨眼間，那名狐女突然消失。
在原地，只留下了一位拿著小氣球的女孩。
“又消失了……真是我的幻覺嗎？還是，我看錯了？”甦婉清撓撓頭，總覺得有些奇怪。
卻不料，撓頭幾下，手里卻多了些許掉落的頭發。
“啊……最近怎麼一直掉頭發！”甦婉清嘟著嘴，轉頭看著顧不言的長發，“為什麼你頭發質量那麼好？”
顧不言笑笑，輕輕摸著甦婉清額頭，眼楮卻盯著剛剛甦婉清指的方向……為何，還是沒有感到有奇怪的氣息。
低下頭，看著甦婉清不滿的表情，顧不言笑笑，回答道︰“因為我身體好，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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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甦婉清小臉一紅，急忙捂住顧不言的嘴。
“……”
安城。
高速路口。
一輛大巴車緩緩停下，車上的乘客紛紛下車。
在其中，不同于其他人的大包小包，孤身一人下車匆忙離去，卻把自己的錢包落在了車上。
“喂！”司機見狀，撿起錢包，叫住匆忙離去的女人，“小姐！你的錢包。”
聞言，女人摸摸自己衣兜，這才回頭，返回拿過自己的錢包，感謝司機。
看清女人的模樣，年輕的司機撓撓後腦，有些羞澀的邀請女子︰“那個……可以加一下聯系方式嗎？”
女子聞言抬起頭，看著司機的眼楮，魅惑一笑。
“手機。”
聞言，年輕司機鬼使神差下，將自己身上的手機交給了女子。
拿過手機，女子從容離去，留著年輕的司機在原地呆呆看著背影。
許久，直到同伴拍了自己的腦門，司機才回過神來……等等，自己怎麼把手機給她了？
“你小子！追女孩是不是太奢侈了？連手機都給人家了？”
听著同伴的話語，司機急忙探出頭，試圖尋找女子的蹤跡，卻一無所獲……
數小時後，在安城的黑市中。
那位女子來到了一個窗口，敲響了玻璃，壓低聲音。
“老黃，九九新愛瘋20，收嗎？”
玻璃緩緩打開，伸出一只手，上面擺放著五千元現金。
微微一笑，女人拿起現金，將手機放在上面，轉身準備離開。
“涂山……李青鳶死了。”玻璃里，傳出來男人的聲音。
“我知道。”女子抬起頭，頂著甦婉清的五官，邪魅笑笑，揮了揮手里的錢，“反正……誰都會死。”
“……你這樣，大人會不高興的。”
“人生得意須盡歡……不得意，也得開心不是?”
涂山揮揮手，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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