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不知道。”甦婉清看著柳餃枝，有些心虛。
“這樣吧，甦婉清。”柳餃枝站在甦婉清面前，“我們玩個游戲。”
“我說一，你說二，依此類推。”
“好。”甦婉清點點頭，看著滿臉微笑的柳餃枝。
“一。”
柳餃枝靠近門口，將手握在門把手上。
“二。”
甦婉清看著柳餃枝，突然覺得有些心跳加速，因為自己知道，那扇門後有誰。
“三。”
柳餃枝突然打開門，同時觀察甦婉清的表情。
頓時，甦婉清看到了門外的身影，眼楮微微睜大……
“四。”
門被柳餃枝突然關上，一個箭步，柳餃枝轉身死死盯著甦婉清。
甦婉清呼吸加速，心髒狂跳，看著面前嚴肅的柳餃枝，一臉疑惑。
“怎，怎麼了?”
“甦婉清，你看到了什麼？”柳餃枝輕輕搖晃甦婉清肩膀，急切詢問。
“顧，顧不言啊。”
聞言，柳餃枝皺眉，再次來到門旁，將手放在門把手上，緊閉嘴唇。
【五】
“六。”甦婉清按照規則，說出了數字。
下一秒，柳餃枝打開門。
空曠的走廊，已經沒有那個身影。
甦婉清起身，沖到門邊，左顧右看，依舊沒有找到那個身影。
看著甦婉清驚慌的模樣，柳餃枝搖搖頭，抓住甦婉清，看著她的眼楮。
“甦夫人，我說五了嗎？”
“說了……我，我听到……不，不對。”甦婉清深吸一口氣，驚恐看著柳餃枝。
“你，你沒說……可，可是——”
“可是你听到了。”柳餃枝打斷甦婉清，關住門，再次打開。
門外，赫然站著一個眉頭緊皺的男人。
“甦夫人，你的記憶，有問題。”柳餃枝將甦婉清安頓在病床上，自己走出門。
柳餃枝帶著顧不言來到病房玻璃前，隔著玻璃，甦婉清和顧不言對視。
“顧不言，甦夫人的狀況……不太適合告訴她本人。”柳餃枝表情平靜，就好像在說很普通的事情。
“說。”顧不言憋出微笑，隔著玻璃，和甦婉清互動。
“在心理學上，我們通常稱之為——分離焦慮障礙。”
“簡單講，就是對于依戀對象分離或預期分離產生過度、與年齡不符的、不恰當的恐懼或焦慮。”
柳餃枝將手放在玻璃上，輕輕揮舞，試圖引起甦婉清的注意，卻發現無濟于事，甦婉清只是死死盯著一邊的顧不言。
“這種焦慮超出了個體發展水平應有的程度，巨大壓力下，可能會帶來脫發，昏迷等癥狀。”
“另外，我覺得……您夫人有很強的自我暗示，似乎在欺騙自己創造或忘掉某些記憶。”柳餃枝轉頭看著顧不言，“涂山帶來的後遺癥……遠不止這些。”
“還有嗎？”顧不言將手貼在玻璃上，微笑著看著跳下床的甦婉清，隔著玻璃，踮著腳將小手和自己貼在一起。
“沒了，目前，只能得出這些。”柳餃枝搖搖頭，“絕大部分病因，在你夫人的心理，並非身體。”
“我知道了。”顧不言點點頭，余光看著柳餃枝，“有什麼好的治療方案嗎？”
“這種心理問題，藥物治療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但，我建議……一段時間內，你不要和她分開了。”柳餃枝嚴肅道，“防止病情惡化。”
“我不希望婉清使用藥物……誒，我會陪著她。”顧不言眼神有些黯淡，但表情依舊微笑。
“嗯，這也是我的看法，如果可以好轉，盡量不要使用精神類藥物。”
“嗯。”
顧不言轉身，走進病房，微笑著靠近甦婉清。
“在外面干什麼？我叫你都听不見!”甦婉清嘟著嘴，舉起拳頭捶顧不言。
“嘿嘿。”顧不言笑笑，坐在甦婉清身邊，握緊了她的小手。
甦婉清嘟嘴，偷偷看了幾眼站在門口的柳餃枝，突然貼緊顧不言耳邊，低聲道︰“我得了什麼病?嚴不嚴重啊?”
顧不言听完，也學著甦婉清偷偷摸摸看了幾眼柳餃枝，靠近甦婉清耳朵，低聲道︰“柳餃枝說，你得了相思病，和我在一起就好了。”
“是嗎？我就說!”甦婉清一臉不滿，緊緊抱著顧不言肩膀，“那你可得好好陪陪我！”
“是的，在你的相思病好之前，我們不會分開。”顧不言點點頭，直接抱起甦婉清。
“我們回家吧。”
“好，回家。”
顧不言抱著甦婉清離開，路過柳餃枝時，留下一個感激的眼神。
柳餃枝點點頭，輕輕揮手，看著兩人不斷遠去……直到手機鬧鐘響了起來。
“誒呀，小雨要放學了，又遲到了!小家伙又該生氣了。”
“……”
雲城。
深夜。
二人的大窩。
躺在被窩里，甦婉清緊緊貼著顧不言，時不時抬起頭，確認顧不言到底還在不在。
“怎麼，你不睡覺的呀？”顧不言伸出胳膊，將甦婉清摟在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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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啊，可是……”甦婉清睜著大眼楮，看著顧不言，“你會不會在我睡著的時候……悄悄摸摸走了？”
“不會。”顧不言搖搖頭，心疼的看著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的甦婉清。
“哦……”甦婉清輕輕回答一聲，把頭埋進顧不言胸口。
幾分鐘後，甦婉清還是悄悄睜開眼，看著顧不言，卻不想……正好和顧不言對視。
“怎麼還不睡?”
“睡了，睡了……”
見狀，顧不言長嘆一聲。
听到動靜，甦婉清抬起頭，看著顧不言，眼含淚水，滿臉委屈。
“你，你是不是嫌我煩了？是不是?”甦婉清干脆坐起身，背對著顧不言。
這一下讓顧不言瞬間清醒，第一時間坐起身，將甦婉清抱在懷里。
不管甦婉清怎麼掙扎，也不說話，只是緊緊抱著。
直到甦婉清放棄掙扎，撲在顧不言懷里痛哭。
“抱歉……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我也不想……可是——”
“這樣吧。”顧不言擦去甦婉清眼淚，神神秘秘的拿出了一件東西。
“你不是害怕我會跑嗎？那干脆把我們鎖起來就好了。”
甦婉清吸著鼻涕，看著顧不言拿著銀色手鐲，將自己的左手銬住。
隨後，顧不言將手銬另一端交給甦婉清，並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麻煩你把我拷住了。”
“啊……好。”甦婉清哭著，將另一端緊緊拷住顧不言。
“這是鑰匙，你收好了。”顧不言將鑰匙交給甦婉清，輕輕拍著自家老婆後背，“不哭，不哭。”
“嗚嗚嗚……”
撲進顧不言懷里，甦婉清輕輕啜泣。
“我，我不知道怎麼了……就，就是想哭……明明，什麼也沒有發生……”
顧不言不言，只是一味輕輕拍著甦婉清後背。
“抱歉……我本想給你個驚喜……卻給你添麻煩……”
“所以呢？”顧不言搖搖頭，看著甦婉清。
“啊……什，什麼？”甦婉清吸著鼻涕，一愣一愣的。
“我說，所以呢？”顧不言聳聳肩，“你生病，我照顧，為什麼叫添麻煩?我不理解。”
“因為，如果我不生病——你就不會心煩了……”甦婉清輕輕解釋，不敢繼續對視顧不言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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