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城。
民政局。
“終歸還是到了這一步嗎？”
“是的。”
“好可怕……好有壓迫感……”
“呃，是的。”
“網上說，婚煙是愛情的墳墓。”
“什麼狗屁。”
“我有點緊張……”
“你到底領不領證?”
甦婉清氣鼓鼓的跳起來，揪著顧不言的耳朵，咬耳朵道︰“還是說，走到現在你後悔了？”
顧不言不語，小臉通紅，看著同樣紅成隻果的甦婉清。
兩個人挽著手，踏著清晨的第一縷光走進民政局。
很幸運，由于是這天的第一對新人，他們並不需要排隊。
“將這些表格填好，提交後就可以出去了。”工作人員笑著告訴兩人。
“什麼意思，不給我發結婚證嗎？”顧不言一愣。
“等一會就好了。”甦婉清拉走顧不言，“下午就可以拿證了。”
“哦哦，好的。”顧不言撓撓頭，跟著甦婉清站在民政局門口。
恰好，此時也有一些情侶挽著手走進民政局，漸漸排起了長隊。
“看來，我們比他們都快，是第一對。”甦婉清看著隊伍，抱緊顧不言的肩膀。
“嗯。”顧不言走下樓梯，看著路邊的小吃街，出聲詢問，“你要吃東西嗎？”
“吃一些，早上起的太早了，飯也沒吃呢。”
“你最近不是上火嗎？”顧不言帶著甦婉清進小吃街，“吃點清淡的怎麼樣?”
“糯玉米怎麼樣？要試試嗎？”
“好。”
“……”
雲城。
人民醫院。
清晨的微光照進來。
折疊床發出輕微的吱呀聲，柳餃枝緩緩睜開眼。
在半空握緊手掌，像是要接住這縷虛無的光。
上一次睡到自然醒是什麼時候來著？
想了半天，柳餃枝放棄了思考，從床上爬起來，習慣性披上白大褂。
自己的記憶都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了，印象里手里拿的不是手術刀，就是感謝的錦旗。
“柳醫生，今天您休息。”小林護士探出頭，笑著揮揮手。
“另外，秦小雨一直要見您，說什麼她的剝橘子手法有了重大突破。”小林護士脫下柳餃枝的白大褂，將柳餃枝推了出去，“這一個星期您就不要來醫院了，我們會替您站好崗的。”
“哦哦，好。”
柳餃枝感到有些不適感，當自己放下手里的手術刀後，反而更緊張了。
有一種茫然感。
誒。
去看看小雨吧。
柳餃枝難得穿著褶皺的便衣穿過走廊，來到那間小小的病房內。
“小雨?”
柳餃枝敲敲門，看著正在床上剝水果的秦小雨。
小雨手里拿著一個橘子，身邊的果盤擺放了整整一盤橘子。
都是些剝好的橘子，而且也不像之前那樣丑陋了。
“柳姐姐！”秦小雨的眼楮發光，手里剝橘子的動作不再笨拙，反而十分靈巧。
“看！我現在可以剝出來完整的橘子了！”
秦小雨高高舉起完整的橘子，驕傲溢于言表。
“我的手再也不笨了，再也不抖了！”
“是嗎？”柳餃枝坐在床邊，把小雨抱進懷里，“這是一個好消息，說明小雨要好了呢。”
“真的嗎？”小雨很開心，眼里泛著光，看向窗外的天，卻又漸漸暗淡下來。
“我，我不想好……”
“為什麼？”
伸出手，柳餃枝摸著小雨的額頭，看著小女孩欲言又止的表情。
“要是我好了，柳姐姐，你還會來看我嗎？”
秦小雨不敢直視柳餃枝的眼神，低下頭，看著手里剝了一半的橘子。
“還有，還有秦哥哥，如果我不生病了……”秦小雨把橘子放在一邊，抬起頭看著柳餃枝，尋求一個答案。
“你們還會關心我嗎？”
柳餃枝蒼白的手指劃過小女孩的臉頰，最後拿起小女孩手里的橘子。
輕輕剝完剩下的橘皮，將橘肉塞進小雨嘴里。
“會的，小雨。”柳餃枝點點頭，也看向窗外的藍天。
突然有種向往的感覺，已經不知道自己多長時間沒有肆意飛翔了……
但是現在，自己已經不急隨意飛翔了……
“小雨，你會放風箏嗎？”柳餃枝突然回頭，蒼白的臉色露出些許期盼。
“不——會，會！”小雨理解了柳餃枝的意思，連連點頭。
“那等你好了，我們去放風箏。”柳餃枝站起身，“我現在就去買風箏，等我。”
“好！我給姐姐剝橘子。”秦小雨露出牙，高興的拿起比自己手還大的橘子。
“……”
雲城。
民政局附近的小吃街。
“香啊！”
甦婉清手里拿著玉米，一邊往嘴塞，隨便感嘆。
“確實不錯。”
顧不言點點頭，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現在是不是可以去拿證了？”
“應該吧，快走吧。”甦婉清擦著嘴，急急忙忙拉著顧不言離開。
“等下等下，我給老板掃碼。”顧不言掏出手機，掃著付款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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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碼?”甦婉清突然想起之前顧不言的反應，開玩笑道，“掃馬?掃哪個啊？”
“……”顧不言看著面前的甦婉清，聯想到自己剛來二十一世紀的反應。
緩緩伸出手指，夾住甦婉清的小肉臉。
“叫你多嘴。”
就這樣，兩個人嘻嘻哈哈的鬧到民政局門口。
然後，得到了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
直到現在，被即將結婚的喜悅沖昏了頭的甦婉清才意識到——顧不言年齡不夠。
“姑娘，你男朋友年齡不夠。”工作人員看著充滿期待的兩個人，“22歲才能結婚，他太小了。”
?
“就差一歲。”
當兩個人離開民政局的時候，一個垂頭喪氣，一個失魂落魄。
“婉清。”
顧不言看著懊惱的甦婉清，一陣心疼。
隨後便有了主意，將甦婉清按在原地，轉身飛速離開。
“原地等我，我有辦法。”只剩下顧不言的聲音。
“啊？什麼辦法啊？”甦婉清看著飛奔的顧不言，選擇留在原地等待。
“……”
雲城。
特勤九科。
核心會議室的某人右眼皮一直跳。
“媽的，最近準沒有好事。”馬過山掐滅煙，看著手里的文件，“會不會是顧不言又……”
“馬科！算我求你了！”
核心會議室飛進來一個黑影，抓住馬過山的胳膊就開始哭訴
“我要結婚，身份證年齡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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