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書您見諒！”
“忽然听到這個消息有些吃驚，沒想到這以後要共事的人現在就在軋鋼廠啊。”
楊利民露出一抹尷尬又不失燦爛的笑容。
“你是廠里的副廠長，以後要接管軋鋼廠，所以這事情提前和你說了也沒有什麼，但是不要往外面說，明白嘛？”
楊利民用力點頭。
能提前知道這個消息是什麼原因？
那是領導對你的看重！
而對李長生口中的那個人，楊利民除了好奇之外，就剩下忌憚了。
靠上一座這麼大的山，那以後...不敢想啊。
關鍵是...
對方掌控了保衛科之後，再有這樣的關系，自己是真的沒有辦法管理，只能努力和對方保持良好的關系。
“對了！”
“之前你不是說下面有人不服從管教嘛，還是一個小領導？”
“這樣的方式不可取，一定要嚴肅處理，尸位素餐如何能行？”
李長生聲音逐漸變得嚴肅。
楊利民心里偷偷笑著。
“原本只是想要借著這件事情給婁半城上上眼藥，李秘書居然重視了起來，只能說你李衛國倒霉！”
高興只是片刻。
某種方面上來說，楊利民根本沒有把李衛國放在眼里。
如若不是婁半城阻攔，自己就可以輕松收拾這李衛國。
“李秘書，不過是個小小的醫務室主任，等我回去...”
“等等！”
楊利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李長生直接打斷。
原本還算是和煦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冰冷起來。
“你們這軋鋼廠醫務室有幾個主任？”
楊利民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看到李長生冰冷的表情，楊利民頗為玩味。
“惹得李秘書大發雷霆，你可真夠慘的，跟著他婁半城能有什麼好處？”
心里暗樂的同時，楊利民也不忘記第一時間回應。
“軋鋼廠目前規模還很小，醫務室自然只有一個主任！”
“這人只是個小人物，等下午回廠子我就免了他的職，李秘書您...”
“他是叫李衛國吧？”
話沒有說完，直接被李長生打斷。
楊利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隨後臉色猛地大變。
“李秘書怎麼可能認識他？”
“難道是說，婁半城在李秘書這邊推薦過他？”
楊利民腦海中不斷的閃過各種念頭，可是根本理不清思緒。
“很好，你好得很啊！”
李長生臉上浮現出笑容。
原本應該感覺到高興的楊利民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這笑容，讓他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根本感受不到笑容的溫暖，他只感受到了滿滿的惡意。
“李秘書您...”
“楊利民，我實話告訴你，這李衛國過段時間就是保衛科的科長，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李長生深深的看了一眼楊利民。
“完...完了！”
楊利民如遭雷擊！
這樣的解釋，他哪里還能不明白？
一旁楊利民的秘書面如死灰，低著頭身體都有些微微顫抖。
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是官場大忌！
一個“普通人”，最起碼他們是這麼認為的，能讓李長生破格直接提升為保衛科科長，算是一步登天。
可這其中，更加可以說明他和李長生之間的關系。
什麼關系能做到如此地步？
恐怕以李長生的地位都不能直接辦到，還要借助家里的能量。
說關系已經不適合，這李衛國...
“那李衛國也姓李，該不會是...”
由不得楊利民不懷疑，這天下姓李的人很多，可是能讓李長生如此幫助的，那絕對少的可憐。
“李秘書，這其中...”
“別和我說什麼誤會！”
“現在、馬上、立刻在我面前消失，滾回軋鋼廠去！”
李長生的話越來越冰冷，眼神仿佛要殺人般。
“你是主管生產的副廠長，不要忘記這個副字，那醫務室屬于後勤，還輪不到你去伸手，做好你本分之內的工作，天天勾心斗角不務正業！”
每一句話，都好像是大錘一樣砸在楊利民的頭上。
他整個人已經完全暈了。
汗水不自覺的浮現，隨後順著眼角滴落。
被領導冠上了如此的表現，可以預料，他的仕途...還哪里有什麼仕途？
楊利民走了！
失魂落魄的被自己的秘書攙扶著離開。
“哼！”
看著楊利民的背影，李長生目光的寒意不減。
“欺負到衛國兄弟的頭上了，好的很！”
李長生並沒有做出什麼實質性的懲罰。
這楊利民雖然撞到了槍口上面，可單純在工作方面上，確實沒有什麼問題，之所以離開軋鋼廠到冶金部“告狀”，也完全可以說是婁半城不配合。
至于李衛國的曠工的事情，是李長生安排的，這楊利民並不知情。
說到底，也只能歸結于“誤會”！
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楊利民，根本站不住腳。
哪怕雙方層次相差懸殊，也要在規矩之內做事情，這就是這圈子里面的規則。
不過...
被更高的領導盯上，比借著這個事情懲罰還要嚴重。
這其中的細節懂得都懂。
最起碼，這楊利民沒有任何晉升的希望。
更甚的是，這個副廠長的位置，還能坐多久都要打上一個問號。
“廠長...廠長！
出了冶金部，楊利民仿佛沒有骨頭一樣，瞬間癱倒。
“呵呵，廠長？”
楊利民頗為自嘲的笑了起來。
一個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事情，結果發生了這樣大的轉變，哪里是他能想象的到的？
原本想著在軋鋼廠干出一番事業，為了以後升官做鋪墊，結果...全沒了。
“廠長，您要堅持住啊，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秘書違心的說了一句。
眼神有些飄忽，他心里已經有些痛恨楊利民了。
作為楊利民的秘書，一旦楊利民倒台，他一樣沒有好下場，誰能還用他？
好在最不濟也能有一份工作，頂多不會再風光，但還能養活家庭。
“對！”
“我楊利民不能在這里倒下。”
楊利民忽然表情一變。
“我並不知道這李衛國曠工是李長生做的事情，不知者無罪，只要我不犯錯，他李長生也拿我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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