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將所有事務都妥善安排完畢之後,便轉身離去。扶甦則開始著手規劃次日前往其居所接受考核之事。與此同時,諸子百家之人也不再像往常那樣相互爭論不休,而是行色匆匆地各自返回,緊張地籌備著應對之策。
待諸事安排妥當,扶甦便親自護送田言踏上歸程。二人一同坐在寬敞的馬車之中,一路上相對無言。
田言悄然側目,只見扶甦面色凝重、沉默不語,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于是她輕聲開口詢問道︰“為何如此悶悶不樂?如今始皇帝已然放權于你,道你一展抱負的時候了!”
然而,扶甦听聞此言後,並未立刻回應田言。
他微微垂首,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舉至眼前凝視片刻,而後轉頭看向田言,緩聲問道︰“可知此乃何物?”田言定楮一看,脫口而出︰“影密衛?這莫非便是陛下賜予你的得力人手麼?”
扶甦輕輕點頭,神色愈發沉重地解釋道︰“不錯,此乃影密衛的令牌。而統領章邯,往昔不過是父皇身旁一名普通侍衛罷了。
但時至今日,他能身居要職,全賴父皇一手提攜。此番賜予我影密衛,看似增派人手助我成事,實則亦是對我的一種暗中監視。”
田言聞言,滿臉狐疑之色,難以置信地追問道︰“怎會如此?會不會是你多慮了呀?”
“父皇放權的時候都會派人監視,當年滅楚李信帶兵20萬派昌平君監視,王翦帶50萬派蒙驁監視,這次我來篩選百家章邯監視”扶甦說道。
“。。。。。。”田言有點無語,人家那是帶兵,不派人監視領兵的大將心里都不踏實,現在部隊還有政委呢。心里感嘆道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
扶甦毫不猶豫地將田言安全送達城外的農村,這里如今已被稱為農業司。扶甦朝著田言行禮道別︰“田司長,扶甦就此告辭了。”話音未落,他正準備登上馬車離去,卻見梅三娘與典慶匆匆趕來。
梅三娘率先開口說道︰“大小姐,不好了!中車府令趙高正在里面等著你呢!”听到這個消息,扶甦微微皺起眉頭,他自然清楚田言與羅網之間的復雜關系。
然而,如今田言已然成為大秦的官員,這意味著羅網應該不敢再輕易找田言母女的麻煩。
扶甦關切地問道︰“田司長,是否需要我的協助?”田言感激地看了一眼扶甦,自信滿滿地回答道︰“多謝扶甦公子的好意,此事我自能處理妥當。”
趙高此人雖然陰險狡詐,但也並不認為對方膽敢在此刻公然動手。于是,田言果斷拒絕了扶甦的幫助。
接著,田言轉頭吩咐典慶︰“典慶,你先帶小黎回房休息。”典慶聞言,恭敬地點頭應道︰“遵命!”說罷,他動作輕柔地一把將小黎提起,穩穩當當地放在自己寬闊的背上,然後轉身離開。
田言則與梅三娘一同邁步前往會見趙高。兩人穿過幾間錯落有致的房屋,很快便抵達了農業司的主廳。
踏入主廳後,只見趙高神態悠然地端坐上首的主位之上,手中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一塊溫潤的玉佩,其身後緊跟著六位氣勢逼人的劍奴。
就在這時,趙高那陰鷙的目光瞥見田言緩緩地走了進來。只見他微微眯起雙眼,向身旁的六劍奴投去一個冷冽的眼神,示意他們立刻行動。
收到指令後,六劍奴瞬間爆發出令人膽寒的殺意,如同一群餓狼一般直撲田言而去。很顯然,他們此舉就是想要給這位不速之客一個狠狠的下馬威。
站在一旁的梅三娘見狀,毫不猶豫地從腰間抽出她的鐮刀,準備挺身而出保護田言。然而,還沒等她有所動作,田言卻迅速伸出一只手攔住了她,並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隨後,田言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一步一步走向趙高所在之處。每踏出一步都顯得那麼沉穩有力,仿佛周圍的一切威脅對她來說都如同無物一般。
終于,她走到了趙高面前,停住腳步。緊接著,她從容不迫地從懷中掏出兩樣東西——一份始皇帝的聖旨以及象征著農業司權力的印綬,然後將它們輕輕地放在了眼前的桌子上。
做完這些之後,田言便一動不動地緊盯著趙高,眼中閃爍著一種讓人難以捉摸的光芒。
趙高原本還穩坐如山,但當他看清桌上的聖旨和印綬時,臉色不禁微微一變。
猶豫片刻之後,他終究還是無奈地站起身來,極不情願地給田言讓出了上首那個尊貴無比的位置。
與此同時,六劍奴也收起了剛才那股凌厲的殺意,乖乖地跟隨著趙高一同移步到了田言下方的座位處。
由于田言所擔任的九卿一職地位遠比中車府令趙高要高得多,再加上她手中握有始皇帝親自頒發的聖旨和農業司印綬,這使得趙高就算心中再有不甘,也只能選擇暫時低頭服軟。
畢竟,與能夠直接與皇帝溝通的農業司相比,趙高所倚仗的不過是自己作為皇帝近臣的身份以及掌控的羅網組織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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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言目光平靜地看著趙高老老實實地坐在下位,開口問道︰“不知趙大人今日大駕光臨我農業司,所為何事?”
趙高回答道︰“田大人,實不相瞞,始皇帝陛下已然給我下達旨意,停止對驚鯢的一切處罰。”
田言听聞此言,心中暗自思忖,如此小事,隨便派遣一名使者前來傳達即可,趙高此次竟然親自到訪,想必其中另有緣由。她面不改色,並未回應趙高的話語。
趙高見田言沉默不語,便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想當年,驚鯢在江湖之上可是聲名遠揚的殺手啊!她出手狠辣,殺人于無形之間,其劍術之快更是令人咋舌,因此被江湖人士稱作‘隱殺’。
後來,驚鯢加入了我們羅網組織,並獲賜名劍——驚鯢劍。此劍乃是羅網,如今驚鯢既然已離開羅網,那麼這把驚鯢劍自然應當歸還回來。”
說到此處,趙高稍稍停頓了一下,將目光投向田言,試圖從她的表情變化中捕捉到一些端倪。然而,田言依舊神色自若,仿佛對此事毫不在意。
就在這時,田言順手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掀開茶蓋,正欲品嘗一口。可剎那間,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動作猛地一滯。
原來,此地此前乃是趙高所在之處,這杯茶水說不定早已被他喝過了。想到這里,田言連忙放下手中的茶杯。
田言面無表情地凝視著趙高,語氣平靜但卻帶著一絲挑釁︰“如果我說不呢?”
趙高並未回應她的話語,只是沉默不語地緊握著手中那塊溫潤的玉佩。只見他微微用力,用手指輕輕一搓,那塊原本完好無損的玉佩瞬間化作了一堆細膩的粉末,從他的指間緩緩滑落。
隨後,趙高抬起頭來,目光冷冽地盯著田言,開口說道︰“羅網已經停止了對驚鯢懲罰。不過,羅網向來致力于搜集天下間的各種名劍。在收集名劍的過程中如果發生了沖突可不太好。”
田言迎著趙高那充滿壓迫感的視線,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輕聲反問道︰“哦?如此說來,我倒是想起一事。听聞陛下手中持有一把位列榜首的絕世名劍,不知此劍是否也在羅網所要收集的名單之中呢?”
趙高聞言,心中猛地一驚,暗叫不好。沒想到這田言竟如此機敏,一下子便抓住了自己話中的把柄。
然而,他畢竟久經官場,很快便恢復了鎮定,臉上重新浮現出那標志性的笑嘻嘻神情,回應道︰“田司長剛剛走馬上任,這把驚鯢劍就權當作一份賀禮贈予田司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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