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再一次發出了衰亡的聲音,所有的神明都感知到腐朽氣息的到來。
但是!只能戰斗!不顧一切的戰斗!這是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戰爭。
巫長離垂下頭,精神與肉體的混亂已經令他失去了所有的神智。
整片空間的神力與污染對撞,周邊的所有生物都遠遠的逃離了這一片地域,就連窺視這個世界的邪神,都不敢從這條深淵裂縫前往這個世界。
巫長離的身體在神力的針鋒相對下破損,又在自身的轉化和世界的本源之下恢復,一次又一次,直到他對這樣的痛楚麻木。
伴隨著污染的絮語試圖侵佔他的大腦,但不同本源的力量互相干擾,反而在一定程度上互相抵消。
混沌之中,巫長離克制著自己放棄最為可口的安布羅斯,吞下難吃的【沉湎海主】和【死海之星】。
巫長離討厭金屬味和海水味,但還是只能將其吞入自己的身體。
……
西維爾跳入了這條深淵裂隙。
深淵灰暗之中泛著紅光,無比的沉寂,只有角落發出邪靈畏懼的竊竊私語。
他可以感知到與自己同源的〔永恆秩序〕,他們體內的力量在互相呼應。
西維爾一路上前,所有姿勢力量妄圖吞噬他的邪靈都被碾壓成肉泥。
【邪教屠戮者】,令所有邪教徒都心生畏懼的殺戮者。
血腥和殘暴是他的代名詞,也是西維爾從未在巫長離面前展現的一面。
但他此刻毫無畏懼,毫無保留,毫不停歇的碾壓一切阻擋在他面前的生靈。
終于滿身血腥,鮮血淋灕的時候,他走到了深淵的中心。
這片地域廣闊無際,灰藍的海水含著寂滅的力量,懸與天際的巨大銀灰色星辰輻射播撒著死亡,所有周邊的邪靈全都在兩股力量的交織之下碾成飛灰,來不及有一聲慘叫。
暗金色的金屬熔岩似乎有腐蝕穿透周圍的一切,如果不是規則鎖鏈強行以消耗世界本源的方式定格一切,那麼整個深淵都會在這樣的力量下四分五裂。
他看著攀岩這銀色鎖鏈的羽毛觸手,一直緊繃的表情松了一瞬。
羽毛觸手吸收著所有腐蝕規則鎖鏈的力量與污染,將其轉化為巫長離能夠吸收的力量,填補他身體的損傷。
像是一個由羽毛編織的巨大囚籠,囚禁著深海與星辰。
西維爾一步就踏入了這其他生靈眼中的死亡禁地,他的身體在這樣的力量前面無比脆弱,但他不顧一切的穿行在廣闊不平的毀滅波濤之處。
水浪腐蝕,刀刃割身,在死亡的沉寂之中,無法破開空間的西維爾不知走了多久,直到痛苦都麻木了起來,他才走到了這片深淵的中心。
“你來了。”一直垂眸的安布羅斯抬起了自己銀白的眼睫,看著這張與自己有五六分相似的臉龐。“西維爾?奧蘭多。”
西維爾並不意外安布羅斯的自我獻祭,就如同無面者所說,他們並沒有什麼不同。
但世界的死亡是循序漸進的,他們的獻祭也應該是從弱到強。
從西維爾開始,由安布羅斯結束,由此,一個新的世界才得以誕生。
只是他沒想到局勢已經壞到了這個地步,安布羅斯不得不打破計劃以身獻祭。
西維爾破爛的一衣角海浪下腐蝕,好在這片空間的力量最為平靜,他暫時不用忍受被海浪和金屬腐蝕軀體的疼痛。
他穿過濺射停止在空中的海水,半跪在了兩人身邊,巫長離的發絲滑落,面容安靜,像是不小心睡著了。
他也的確是睡著了,以他脆弱的身體,吸收這樣龐大的力量還要很久很久很久。
西維爾顫抖著將手伸到他的側臉,感受著他的體溫,半晌,才舒出了一口氣。
相比被迫沉睡的巫長離,安布羅斯在身體本源被吸食殆盡之前,反而可以時刻維持著自己的清醒。
他清明冰冷的眼楮盯著西維爾,他是萬物之秩序,無面者是萬物之混亂,而西維爾是萬物之情的化身。
過于充沛的情感可以令人感到幸福,也能令人感到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