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門之後的向下的階梯,看上去十分昏暗,只在轉角處掛上了油燈。
燈火搖曳,燈光之下奧博特的影子竟然像個扭曲的怪物。
血屠夫向著下面走去,幽深的樓梯很長很長,直到達到最底層。
這里並沒有一般地下的陰冷潮濕,干燥開闊,被布置的金碧輝煌。
在此時候的僕人並不知道外面的變故,他們躬身行禮,奧伯特無視了他們,走到了一座房間之前。
里面歡樂的樂聲流淌,歌舞之聲不絕,人影攢動,無數美麗的少男少女在這里翩然起舞,大廳的裝修奢靡到令人難以想象。
“主教大人!”婉轉動听的聲音叫道,一個清麗絕俗的少女跑到他的面前,瓖滿寶石的裙子在璀璨的燈光下閃閃發亮,“主教大人,你怎麼來了?是我已經可以去侍奉神明了嗎?”
“還是說,您是來為我慶祝生日的嗎?”
奧博特此時僅顯得格外的慈祥,他發自內心十分溫柔的看著眼前的少女,畢竟這是一個多麼完美的工具呀,“安妮,生日快樂,不過你還記得今天除了是你的生日,還是什麼日子嗎?”
安妮藍色的眼楮閃閃發亮,“當然!今天是吾主藍月少女)的神誕日。”
奧伯特的聲音更加的溫和了,“我們之所以如此培養你,愛戴你,就是為了吾主。”
“安妮,你不僅在【純白祭司】這條道路上別有天分,甚至只差分毫就能到高階神眷者,甚至連誕生日都和神明分毫不差。”
“這是何等的榮耀啊!”
他鄭重的看著女孩,“所以,我們是在以培養神明的地上行者標準來培養著你。”
“這既是榮耀,也是責任。”
安妮羞紅了臉,但還是很驕傲的抬起了頭,“我一定會成為藍月少女最虔誠的信徒!絕不會辜負主教大人的教養!”
奧伯特摸了摸安妮的金發,十分溫和的開口,“當然,當然……,我十分相信我們的小安妮,你一定會是最稱職的聖女……”也會是最稱職的祭品。
安妮笑了起來,快樂的像是要涌出蜜來,成為了聖女該是多麼的快樂呀,比現在更多的金錢,更多的美酒,更多的僕人……
奧伯特看著眼前完完全全被欲望浸染,但卻仍然天真懵懂的少女。
他的視線穿過了她的皮囊,看到了更加深層的事物,那是他們花費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所塑造的,近乎奇跡的狀態——
就職為【純白祭司】的天真少女,魔力卻幾乎要完完全全的被欲望所淹沒了,藍月少女和血月女士的力量竟然同處于一人身上。
于藍月少女神誕日降生的少女,完美的替身,完美的容器,完美的通道。
他堅信,這是他們最杰出的作品之一,也必將取得偉大的成果。
奧博特俯視著這個天真的女孩,語含笑意,“今天,便是你正式成為聖女的日子。”
“真的嗎?真的嗎!”安妮歡呼起來,提著層層疊疊的裙子,在寬闊的舞池內旋轉了起來,像是一只可愛而自由的飛鳥。
幾圈之後,安妮平復了下來,奧伯特向她伸出寬闊的手掌,“走吧,小淑女,去接受屬于你的儀式,我們已經等這一天很久了。”他笑得頗有一點意味深長,“不是嗎?”
安妮歡快的向周圍的人道別,像是一只快樂的雀鳥一樣,撲騰著自己已經不會飛的翅膀。
奧伯特走在前面,不久,二人就走到了地下的教堂中間,教堂的布局赫然就跟上層的一模一樣,只有中間的神像變成了戴著百合花環的藍月少女。
“開始祈禱吧,神會回應你的。”
畢竟如此純潔,如此自覺的信徒,藍月少女一定會向她投去目光。
哪怕 後面會發現問題,但只要聯通的那麼一瞬,污染就會緊隨其上,將 吞噬殆盡……
外面打斗聲不絕于耳,但地底卻十分安靜。
奧伯特靜靜等待,等待夜晚的到來。
……
西維爾三人沒有理會抵抗的邪教徒們,徑自朝著教堂中心走去,只有解決掉教會的主教,才算是了解他們。
但等他們推開教堂中心的大門,卻發現其中空無一人,只能看見高大的神像注視著他們。
“人呢?!”
“外面明明沒有他的痕跡,他到底去哪兒了?”
一直情緒平穩的卡哈爾變得暴躁且不耐起來,“這個狗東西不會跑了吧?!”
里維斯和西維爾注視著卡哈爾焦躁的表情,直到他變得平靜下來。
里維斯看著這個暴躁過了頭的老同學,難道這里有什麼影響心靈的法術嗎,怎麼現在變得如此暴躁?
“怎麼回事啊?你不會中招了吧?西維爾,趕快幫他看看。”里維斯嘲諷中帶著關心的聲音讓卡哈爾稍稍平靜了下來。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兩個朋友,又揪住了自己一頭亂糟糟的紅發,垂下頭,一言不發。
直到里維斯開始不耐煩了,他才聲音嘶啞的開口,“抱歉,是我的問題。”
里維斯看他這個樣子,隱隱約約猜到了些什麼?能讓他在這個世界控制不住時情緒,【血屠夫】一定給他或是他的家人朋友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才想到這麼多年,一直沒有見過他的父母,原因現在顯而易見。
他看著卡哈爾失魂落魄的表情,心也跟著變得沉甸甸了起來。
氣氛一瞬間變得沉重。
片刻之後,他輕輕揉了揉卡哈爾那毛茸茸的腦袋,“行了,不想說就不說,我們又不是非要知道。走吧,繼續找,我就不信他會一直躲著。”
卡哈爾沉默的跟在兩人背後,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涌現自己家人慘死的畫面,涌動的血液 ,分裂的肢體,沒有家人的家變成了廢墟。
一切美好的存在消失殆盡……
西維爾拍了拍他的肩膀,一雙銀灰色的眼楮,難得的顯得溫情,他以一種承諾的語氣說︰“他逃不掉的。”
卡哈爾勉強的勾了勾唇角,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雙目沉沉︰“一定!”
時間很緊,西維爾開始仔細搜查著整座教堂,這座教堂之內的神像已經算半個神物,對他的感知能力產生了不小的負面影響,嚴重的拉低了他搜索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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