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
孟榮一字一頓，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
“借錢的事，我做不了主，你們要是真想做正經生意，就按正經路子來。”
陸琦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涌起一陣暖意。
他沒想到一向軟弱的母親，今天竟能這般堅決，心里說不感動是假的。
他太清楚自己的母親對親情有多麼看重了，現在面對弟弟的請求，她能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不容易。
“姐，你……”
孟勇癱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他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
杜青芸見狀，也顧不上裝了，徹底撕破了臉，歇斯底里地罵了起來。
“好啊！孟榮！你現在翅膀硬了是吧？忘了自己姓什麼了？我告訴你，今天要是不借這個錢，以後你們家有什麼事，別指望我們幫忙！”
孟榮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深深的失望。
她原本心里對二人還有一絲絲的愧疚，但是現在，隨著杜青芸的話，這最後的一絲愧疚也完全消失了。
一旁，陸琦冷笑了一聲。
“你們放心，我們陸家就是天塌下來，也不會求到你們頭上！”
要不是顧念母親，他早就給杜青芸一巴掌了，這女人實在是不要臉！
“你！”
杜青芸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陸琦的鼻子破口大罵。
“小畜生！有幾個臭錢就六親不認了？早晚有你倒霉的時候！”
陸琦眼神一冷，正要說話，孟榮卻先開口了。
“青芸！注意你的言辭！”
杜青芸被這一聲呵斥震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咬牙切齒。
“好！很好！你們給我等著！”
說完，她一把拉起地上的孟勇，怒氣沖沖地往外走。
走到門口時，孟勇突然回頭，眼中滿是怨恨。
“姐，你會後悔的！”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孟榮的身子晃了晃，險些站不穩。
陸琦連忙扶住母親。
“媽，您沒事吧？”
孟榮搖搖頭，淚水無聲滑落。
“小琦，媽是不是...太狠心了？”
陸琦輕輕抱住母親，拉著對方的手，輕聲安慰了起來。
“媽，您做得對，有些人，不值得您心軟，您不要忘了，這些年他們一家是怎麼對我們的，我們這樣做，已經仁至義盡了。”
孟榮靠在兒子肩頭，終于忍不住哭出聲來。
這淚水里，有對親情的失望，也有解脫的釋然。
趙玲玲悄悄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她知道，此刻的孟榮，需要時間和空間來平復心情。
……
孟家。
杜青芸一腳踹開家門，門板重重地撞在牆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她臉色鐵青，胸口劇烈起伏，仿佛有一團火在燒。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她咬牙切齒地咒罵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椅子腿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孟勇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見她這副模樣，連大氣都不敢喘，輕手輕腳地關上門，生怕再惹她發火。
他猶豫了一下，轉身去廚房倒了杯熱茶，雙手捧著遞到杜青芸面前，聲音低得幾乎听不見。
“老婆，喝口茶，消消氣......”
杜青芸猛地抬頭，眼神凶狠得像刀子一樣剜向孟勇。
“消氣？我消個屁的氣！”
她一把奪過茶杯，看都沒看，直接往地上一摔！
“砰！”
茶杯瞬間粉碎，滾燙的茶水濺了一地，瓷片四散飛濺。
孟勇嚇得往後一縮，差點被碎片劃到腳。
“老娘當初真是瞎了眼，怎麼嫁了你這麼一個蔫貨？”
杜青芸指著孟勇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看看你那窩囊樣！你姐都騎到我們頭上拉屎了，你連個屁都不敢放！”
孟勇低著頭，縮著肩膀，一聲不吭。
“說話啊！啞巴了？”
杜青芸見他這副模樣，更是火冒三丈，猛地站起來，一把揪住孟勇的衣領。
“你姐現在發達了，連你這個親弟弟都不認了！你倒好，連句硬氣話都不敢說！”
孟勇被她拽得踉蹌了一下，嘴唇哆嗦著，半晌才擠出一句。
“我......我姐她......”
“她什麼她？”
杜青芸冷笑，“她現在眼里只有她那個寶貝兒子！你這個弟弟算個屁！”
她越說越氣，抬手就要往孟勇臉上扇。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拐杖敲擊地面的\"咚咚\"聲。
杜青芸的手僵在半空，轉頭看去。
他們的兒子孟福正一瘸一拐地走進來，臉色蒼白，額頭上還帶著未干的冷汗。
他的右腿打著石膏，每走一步都疼得齜牙咧嘴，卻還是強撐著站穩，一臉疑惑地盯著他們。
“爸，媽......”
“你們在吵什麼？”
杜青芸的手慢慢放了下來，臉上的怒意稍稍收斂，但眼神依舊凶狠。
“小福，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讓你在醫院好好養傷嗎？”
孟福一臉的委屈。
“醫藥費都欠了三天了，再不給錢，醫院就要把我趕出來了！”
杜青芸臉色一變，下意識地看向孟勇，後者低著頭，不敢吭聲。
孟福拄著拐杖，慢慢走進了屋子。
“媽，你們不是說去大姑家借錢了嗎？借到了嗎？”
杜青芸的嘴唇抖了抖，突然爆發出一陣尖銳的冷笑。
“借？你那個好大姑現在攀上高枝了，眼里哪還有我們這些窮親戚？”
孟福一怔，臉色變得難看了下來。
“怎麼會這樣？你們沒有借到錢，醫院就會把我趕出去，大夫說了，我的腿要是再不治，另一條腿也要瘸了。”
半個月前，他沒有告訴父母，偷偷拿上了獵槍，想去老林子外圍踫踫運氣，看能不能打到獵物。
但他嚴重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獵物不僅沒有打到，反而踩到了老獵人布置的陷阱，受了很重的傷。
他當場就昏迷了，要不是路過的獵人救了他，說不定他就死在老林子了。
在醫院待了半個月了，腿上的傷勢還不見好，大夫說要做手術，可他們家錢不夠，一直拖著。
杜青芸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慌亂，她看著兒子眼中的失望，咬了咬牙。
“小福，你不要擔心，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