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頭停下腳步，指著前方一片茂密的樹林，一臉的興奮。
陸琦抬眼望去，只見前方是一片高大的槐樹林，一棵棵槐樹高大參天，樹枝粗壯，枝葉繁茂，幾乎遮擋住了整個天空。
一陣微風吹過，樹枝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與此同時，一陣濃郁的蜜香撲面而來，香甜得讓人忍不住想多吸幾口。
“嗡嗡——”
“嗡嗡——”
隨著他們的靠近，越來越多的蜂子從樹林里飛了出來，扇動著翅膀，在他們頭頂盤旋著，發出“嗡嗡”的聲響。
這些蜂子個頭都不小，金黃色的翅膀讓它們看起來威風凜凜。
陸琦聳了聳鼻尖，感受著空氣中那濃濃的蜜香，他的眼楮瞬間亮了起來。
終于到地方了！
這里就是老周頭之前采集蜂王漿的地方。
“大家都小心點，別驚動了蜂群。”
他低聲叮囑了幾句，“老周頭，你之前是在哪兒找到蜂巢的？”
老周頭指了指樹林中間一棵特別粗壯的老槐樹。
“就在那棵樹的樹洞里，上次我就是在那兒采的蜂王漿，不過被蜂子追得好慘。”
陸琦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那棵老槐樹的樹干上果然有一個巨大的樹洞，洞口周圍掛滿了晶瑩剔透的蜂蜜，在月光下閃著誘人的光澤，無數的蜂子正從洞口飛進飛出，忙碌著。
“好，咱們慢慢靠近，動作輕一點。”
陸琦說道，他從包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防護服和面罩。
“把這個穿上，盡量保護好自己。”
工人們接過防護服，紛紛穿在身上，老周頭也不例外。
雖然穿著防護服有些悶熱，但想到上次被蜂子蜇的慘狀，他還是乖乖地穿上了。
陸琦也穿上了防護服，然後檢查了一下大壯，確保它沒有靠近蜂群的危險。
一切準備就緒，陸琦深吸一口氣，朝著那棵老槐樹走去。
陸琦踩著腐葉往前靠近，帆布靴底碾過干枯的枝椏，他身後的工人們穿著厚重的防護服，動作笨拙，呼吸聲也顯得格外粗重。
老槐樹的樹洞口垂掛著琥珀色的蜜滴，在風里顫巍巍地晃著，黏住了幾只撞上來的飛蟲。
陸琦湊到樹洞邊，一股濃烈的近乎甜膩的香氣猛地沖進鼻腔。
那不是普通蜂蜜的甜，而是混著花粉腥氣與蜂蠟暖意的淳厚氣息，像陳年烈酒般勾人。
他摘下手套，指尖輕輕刮過洞口邊緣的蜜層，觸到的瞬間，黏稠的液體便順著指腹往下淌，不是一般的透亮。
“都把工具拿穩了。”
陸琦壓低聲音，眼楮卻沒離開樹洞。
他身後的工人連忙打開帆布包，捧出內襯軟絨的木盒和玻璃罐。
老周頭打著手電筒走了過來，照亮了樹洞深處。
只見蜂巢層層疊疊地嵌在樹皮褶皺里，每一個六邊形的蜂房都鼓脹著，金黃的蜂蜜正從蠟壁縫隙里緩緩滲出，更深處竟凝著乳白半透明的漿體。
“這是……蜂王漿？”
一個工人失聲低呼，面罩玻璃幾乎貼到了樹洞上。
陸琦點點頭，指尖蹭過一塊蜂房邊緣的漿體，放在鼻尖輕嗅。
那氣味比蜂蜜更清洌。
野生蜂王漿在市面上千金難求，更何況是這種未被人工干預、完全由野蜂釀造的珍品，光是藥用價值就足以讓恆瑞制藥的研究進度直上一層樓！
“輕一點，從邊緣開始刮。”
陸琦接過工人遞來的牛角刮刀，刀刃泛著冷光。
他手腕微轉，刮刀貼著蜂房壁輕輕一旋，乳白的蜂王漿便卷成小團落進玻璃罐里，漿體表面還掛著細密的氣泡。
工人們依樣畫葫蘆，動作慢得像繡花，生怕踫碎了脆弱的蠟壁。
老周頭在一旁看得咋舌，他以前只敢偷偷刮點蜂蜜換錢，哪見過這般小心翼翼采集蜂王漿的陣仗。
“留三分之一。”
陸琦突然停手，指著樹洞中央最飽滿的幾排蜂房。
“蜂群得靠這些活命，把中間的那一部分留下。”
工人們愣了愣，有人小聲嘀咕︰“陸總，這可是蜂王漿，您……”
“竭澤而漁的事，咱們不干。”
陸琦打斷了對方，目光深邃，聲音里透露著語重心長的語氣。
“林子能給咱們寶貝，也能收了咱們的命，懂規矩才能長久。”
老周頭喉頭滾動了一下。
陸老板果然是個厚道之人，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他放心！
就在這時，樹洞深處傳來“嗡”的一聲悶響。
陸琦心頭一緊，只見原本在洞口盤旋的蜂子突然加速，翅膀振動的聲音匯成尖銳的嗡鳴。
“不好，驚動蜂群了！”
老周頭話音未落，一團黑 的蜂群已從樹洞里沖出來，像炸開的烏雲般撲向眾人。
“蹲下！護住面罩！”
陸琦大吼一聲，自己先蜷起身子。
無數蜂子撞在防護服上，發出“ 啪”的悶響，有些刁鑽的家伙繞到頸後，用口器拼命戳著布料接縫。一個工人嚇得抱頭鼠竄，面罩帶子松了半寸，立刻有幾只蜂子鑽了進去，嚇得他原地蹦跳起來。
“別動！越動蜂子越凶！”
陸琦爬過去幫他緊了緊帶子，透過面罩玻璃，能看見蜂子毛茸茸的腹部在眼前晃悠，毒針像細針般戳刺著帆布。
好在防護服是陸琦特意定制的厚帆布，又涂了防蜂蠟，蜂子折騰了一盞茶工夫，見實在鑽不進去，便悻悻地退回樹洞，只留下半空彌漫的蜂蠟味和工人們粗重的喘氣聲。
有人摘下手套，手心里全是冷汗，指著防護服上密密麻麻的蜂子印直哆嗦。
“我的娘哎，這要是沒穿這個……”
陸琦站起身，拍了拍肩上的蜂蠟碎屑，目光卻掃向旁邊幾棵老槐樹。
之前沒有注意，剛才他看見另一棵槐樹的枝椏間掛著個籃球大小的蜂巢，蜜滴順著樹皮往下淌，在根部積了一小灘黏糊糊的蜜漬。
再往遠處看，竟還有幾簇金色的光點在樹葉間閃爍。
那不是螢火蟲，而是蜂群振翅時反射的陽光。
“不止這一棵。”
陸琦的聲音里帶著難掩的興奮，他走到另一棵槐樹前，用刀背敲了敲樹干，立刻有蜜滴從樹皮裂縫里滲出來。
“老周頭，你之前沒發現旁邊還有蜂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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