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從何說起？
李曦年撓了撓頭，扯著嘴角問︰“媽，你要不干脆說明白一點？我隱瞞你什麼了？”
“殷商聯盟。”
只四個字。
就讓李曦年腦子里仿佛出現了一道驚雷，炸得轟隆作響。
這件事她是怎麼知道的？
整個濱洲，除了他和葉熙語以外，理應不該有第三個人知道啊。
他決定下的突然，就連殷昶都沒來得及對外發布，網上更不可能出現與此事有關的消息才對。
“媽，你先听我解釋……”
李曦年按住她的手，想要先緩解她的情緒。
畢竟現在李清研看起來，頗有一種怒氣梗在喉嚨管的架勢。
隨時都可能破喉而出。
然而。
李清研卻是直接推開了他的手，深吸一口氣，竭力隱忍著情緒說道︰“你回答之前先想清楚，如果你想要用謊言來搪塞我，那我告訴你，大可不必，因為一個謊言背後，還有無數個謊言，你得圓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我……沒想撒謊！”
“這件事發生的很突然，你生氣也是應該的！”
“但我絕沒有接受殷昶的意思！”
“我只是在幫他穩住地位！”
李曦年將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沒有半點藏著掖著。
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李清研很是不解的問道︰“他地位保不住，你著什麼急？這難道不是你所盼望的結果嗎？難道你改變主意了，認為他和我一樣重要，或者比我還重要？”
“不，媽，你在我心里永遠是第一位的，我不論什麼時候，都不會改變這個想法！”
李曦年心如刀絞。
他還沒有做好準備，向李清研坦白這件事。
看著她難受的表情。
這些年她所受的苦仿佛歷歷在目。
像是走馬燈一樣不斷在他的腦海中回放。
“曦年，你是我一手養大的，我的精神支柱，當年如果我沒有懷上你，可能我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這些年我雖然對你很嚴厲，處處都管著你，約束你，但那都是我對你的愛啊，我害怕失去你，才會如此緊張……”
“你要是覺得累，覺得不喜歡，你大可以告訴我，以後我可以不管你，可你不能拋下我，去投奔曾經傷害過我的人！”
“這樣會讓我……心如刀割！”
李清研一邊說著，一邊仰起頭。
執拗的不讓眼淚掉下來。
聞言，李曦年使勁的搖了搖頭︰“媽，不是這樣的，我從來沒覺得你煩，也沒覺得自己是被你約束著，我很享受你在我身邊時刻管著我的感覺，至少你是活生生的……”
而不是一具冰冷的尸體。
上一世。
因為夏如心心如蛇蠍，竟然蓄謀了一場車禍，奪走了李清研的性命。
而在車禍前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李曦年全部的生活重心，都放在了夏如心的身上，將她當做女王，心甘情願的被她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就連李清研飽受胃病折磨的時候，他都不曾來看過一眼，任由她獨自一人，在空蕩的房子里承受病痛的摧殘。
李曦年得知噩耗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與他最親的人，就這麼永遠的離開了他。
看著李清研被撞得支離破碎的遺體，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可那又有什麼用，死去的人再也回不來了。
可老天有好生之德。
也許是不想讓李清研如此冤屈的離開人間。
也許是想親眼看見李曦年懺悔自己的過錯。
所以給了他一次重生的機會。
當李曦年再次見到李清研，他幾乎不能確定，這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直到，李清研的巴掌落在他的身上，他感到疼了，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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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曦年無比感激上天。
他終于有機會可以彌補當年的過錯。
但李清研並不知道這些事情。
听到這番話，她眉頭猛然一皺，狐疑的問道︰“你剛才說什麼？我是活生生的什麼？”
“沒有，我意思是，很喜歡你在我耳邊嘮叨，很有活人的感覺！”
李曦年收起復雜的情緒，強硬的解釋了一句。
只見李清研眉頭皺的更緊了︰“亂七八糟的，你要不要先把話捋順了再說？”
“好，媽，我就這麼跟你說吧，我接受了殷昶贈與的股份，並不代表我要認他這個父親，也不是想要幫他，而是這中間發生了個變故，有個女人想要白嫖殷商聯盟掌舵人的身份，我做這一切都不過是為了阻攔她而已！”
“我可以不要，但她不能白嫖，就是這個意思！”
“況且我和殷昶說得很明白，等他地位穩固，我就立刻退還所有的股份，不再和殷商聯盟有任何的瓜葛！”
“我要憑自己的實力，帶茂豐集團闖入京城站穩腳跟！”
“絕不靠他一絲一毫！”
李曦年語氣誠懇，沒有半點偷雞耍滑的意思。
李清研靜靜的看著他，許久之後才問道︰“這個女人莫不是上次冒充我兒媳的人？”
“媽真聰明，就是她，殷昶的干女兒！”
“听說殷昶養育她十年，為什麼不願給她留一席之地？”
“這事兒還得從殷昶成立殷商聯盟財團的時候說起……”
于是李曦年又將這段往事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
李清研嘆息一聲︰“我還以為，你突然對殷昶感興趣，對殷商聯盟財團感興趣，不要我和你林叔了呢！”
聞言，李曦年笑著搖搖頭，重新握住了她的手︰“媽，我永遠都不會不要你的，你也是我的精神支柱，如果失去了你，我就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胡說八道，你還有我兒媳婦呢！”
“不一樣，我愧對你太多，這輩子都償還不完！”
“傻不傻！”
李清研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經過剛才的談話，她的語氣已然恢復往日的溫柔︰“你沒有拋棄我就好！”
“傻媽……”
李曦年很小聲的懟了回去。
但現在還有個更棘手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