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敵人援兵趕到戰場時,現場除了尸體就只剩下一堆被拆成殘磚斷壁的廢墟,游擊隊早已撤得無影無蹤。
    此時返程的山路上,一名推炮的戰士好奇地問陳前︰“連長,這是什麼炮呀?”
    “我也不知道啊,回去找周教官看看,他見多識廣,說不定能認識”,陳前扣扣後腦勺,“文連長你是炮兵,你以前見過這種炮嗎?”
    “這是步兵炮,雖然射程不如野炮遠,但勝在重量輕,可以像機槍一樣伴隨步兵作戰”,文景像個老父親似的疼愛地撫摸著炮身,“這門炮真好,我估摸著只有七八百斤重,比我之前見過的那門輕多了”。
    井岡山會師時,整個一方面軍當時還是紅四軍)一共只有七門迫擊炮,直到三軍團跟著後來的志願軍總司令上山後,全軍才終于擁有了第一門身管直瞄炮。
    文景之前唯一見過的就是這門炮,可他只是見過卻沒用過,身為炮兵連長,他現在已經開始為如何操炮而頭疼了。
    系統獎勵的ig18型步炮口徑75毫米,戰斗全重0.4噸,最大射程4.6公里,整個二戰共在德軍中裝備超過八千門,是一款反工事、反裝甲的利器。
    “這幫白狗子,有這麼好的炮卻不會用,活該他們打敗仗”,在文景看來,對方應該是炮手不在或者一上來就陣亡了才沒開炮的。
    “是啊,是啊,應該是這樣”,趙驥趕緊出聲表示贊同,反正繳獲火炮的時候自己還呆在山下 ,那麼多人看著的,文景能自圓其說當然最好。
    趙驥轉身又問劉煥︰“小山的遺體運下來了嗎?”
    “運下來了”。
    “好生把他安葬了,立個碑”,趙驥嘆口氣道,“碑上就寫四明山游擊隊攻堅英雄小山,等我們勝利以後也好讓他看得到,也能讓後人知道曾經有這麼個叫小山的烈士犧牲在這里”。
    “文連長,你回去以後抓緊時間找周教官學習如何操炮,他雖然不是專業炮兵,但在軍校也是讀過炮科的”,敵人肯定不會因為這一戰就放棄堡壘封鎖的,步炮班必須盡快形成戰斗力。
    像保定軍校和各省講武堂這樣的舊式軍校很多都不設專業炮兵系的,而是統一設炮科這門課,所有學員都要學習操炮。
    1930年,三軍團攻佔岳陽後,停泊在洞庭湖上的外國軍艦公然炮擊紅軍,當時親自操炮還擊的就是後來的八路軍副總指揮,因為炮科是他在湖南講武堂讀書時的一門必修課。
    副總指揮當時命中敵艦超過十發炮彈,迫使敵艦遠遠遁逃,其操炮技術之精可見一斑。
    “步炮班的士兵你可以從全隊隨意挑選,要是這樣還挑不出人,從文職人員里面挑也行”。
    炮兵對士兵的文化素質是有一定要求的,所以趙驥特意授予文景可以隨意抽調人員的特權,在敵人全面封鎖四明山進出通道前,游擊隊必須抓緊時間把步炮班給搞起來。
    奉化城里,毛憲文跟趙驥一樣也在上火,此時他正在師部里大發雷霆︰“眼下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居然還敢挪用修堡壘的物資,去給我查,到底是誰干的,給我抓起來斃了!”
    也難怪毛憲文發這麼大火,他的新15師丟了一個整團不算,還讓南京知道了帝陵溪口受到游擊隊驚擾的事情,要不是因為浙江眼下兵力急缺,只怕他這個師長已經都當到頭了。
    他這邊著急上火生怕再出事,手下的人卻還在挪用洋灰和火磚給自家修房子,貪得前線修的堡壘連頂都沒有,直接被游擊隊用迫擊炮就給敲掉了。
    毛憲文知道肯定查不出是誰貪的,槍斃什麼的也是隨口說說發泄情緒,但他這麼一發火,至少短時間內手下是沒人敢再出格了,接下來新修的堡壘應該是保得住頂了。
    只要能用堡壘工事把沒有直瞄火炮的游擊隊困在山里,斷了他們跟山外各村的聯系,那他們就會像離了水的魚一樣慢慢窒息而死。
    眼下已經入秋了,等到了冬天,凍也凍死這幫運不進去棉衣的泥腿子!
    游擊隊在四明山里屯了足夠的糧食,明年秋天前都不會為主糧發愁,可光這樣是不夠的,戰士們日常生活必需的鹽巴、棉花、青菜、肉食、油、醬等日用品都需要從山外面采購,沒辦法像糧食、布匹那樣一次性采購到那麼多的。
    現在敵人在各處進山通道上都設了哨卡,嚴禁任何人進出,外面的物資運不進去,弄得戰士們的伙食都變差了。
    趙驥有心打出去,可步炮班不是說建就建得起的,而且現在敵人的堡壘也封了頂了,迫擊炮也派不上用場了,必須得另想辦法。
    這天趙驥正在發愁,杜斌彬忽然興高采烈地帶著個人來找他︰“快看看,這是誰來啦?”
    “啊?是李兄弟!你怎麼上山來了?”趙驥有些意外但又高興地握住來人的手。
    原來來的人是李睿,就是之前幫忙帶路指引趙驥和杜斌彬他們上山的那位走商。
    “你不是拿了二十塊銀元租鋪面改當坐商了嗎”,趙驥記得李睿跟自己說過,他得了一大筆錢以後就不打算再挑著擔子走街串巷了,自己當時還曾力邀他留下幫忙替游擊隊販運貨物,他都不肯答應。
    李睿哭喪著臉跟趙驥訴苦道︰“世道太難了,我拿你給的帶路費回老家開了間雜貨店,可我沒背景關系照應,天天不是打行上門收保護費,就是保安團來白拿白搶”。
    “要光這樣倒也罷了,結果縣里一位大老板怪我搶了他家生意,跟官府隨便找了個由頭說我故意逃稅,直接沒收了我全部的貨,把店也給封了”。
    李睿扭捏著不好意思道︰“我實在過不下去了,想要重操舊業又沒本錢,只好厚著臉皮上山來求你了”。
    趙驥笑著問︰“進山的路都設了哨卡,李兄弟你是怎麼上來的?”
    李睿嘿嘿訕笑一下︰“你知道的,我們這種挑擔販貨的什麼不懂都行,就是不能不懂如何抄小路,否則這生意根本沒法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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