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怪不得這幾天城里跟鐵桶一樣,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另一個人恍然大悟,“原來是為了這事!可……總壇那邊就沒派高手過來?少主死了,這可是天大的事啊!”
“噓!這事可別瞎打听!”老三的聲音又壓低了幾分,帶著一絲神秘和恐懼,“我听說……總壇那邊現在也是一團亂麻。好像……好像不止少主出事了,連帶去保護少主的那位護法,也……也神魂玉簡破碎,死得不能再死了!”
這個消息,比剛才那個更加震撼。
如果說少主是個仗著身份作威作福的草包,那麼能成為護法的人物,必然是血魂教中真正的高手,是中流砥柱般的存在!
連護法都無聲無息地死了?
這下,包廂里的氣氛徹底變了。如果說剛才還只是震驚和八卦,現在則彌漫開一股真真切切的恐懼。
能輕易抹殺一位護法和少主的存在,其實力……簡直無法想象。
而這樣一個恐怖的敵人,很可能……就在黑石城!
一想到自己可能和這樣一個煞神同處一城,幾個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血魂教教徒,只覺得脖子後面涼颼颼的,連杯中的美酒都變得索然無味。
“媽的,不說了不說了,晦氣!”一個大漢猛地灌下一杯酒,像是要用酒精驅散心中的寒意,“管他什麼高手煞神,天塌下來有舵主頂著!咱們兄弟,喝咱們的酒!來來來,滿上!”
“對對對,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
包廂內的氣氛再次被強行點燃,叫嚷聲和踫杯聲比之前更加響亮,仿佛聲音越大,就越能掩蓋他們內心的恐懼。
藏在陰影中的陸遠,眼神卻愈發冰冷。
從這些人的對話中,他已經拼湊出了事情的全貌。
血魂教總壇因為護法和少主的雙雙隕落而陷入混亂,暫時無力他顧。而黑石城分舵的舵主血屠,則像一只被逼到絕境的困獸,一方面要承受總壇的壓力,另一方面又要獨自面對一個看不見的恐怖敵人,早已成了驚弓之鳥。
這對他來說,是絕佳的機會。
一個心理防線即將崩潰的敵人,遠比一個冷靜沉著的敵人要好對付得多。
不過,他還缺少最關鍵的情報——血屠的具體位置,以及他身邊防衛力量的詳細部署。
醉仙樓魚龍混雜,不是久留之地。但就這麼離開,又有些可惜。
陸遠的目光,如同鷹隼般掃過那個包廂。
有了。
他注意到,那個被稱為“老三”的家伙,酒喝得最凶,話也最多。這種人,往往外強中干,最容易撬開嘴巴。
只見陸遠指尖微動,一縷幾乎微不可查的玄氣,如同一只無形的飛蟲,悄無聲息地穿過窗戶的縫隙,精準地落入了老三面前的酒杯之中。
玄氣入酒,悄然消融,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包廂內,老三正唾沫橫飛地吹噓著自己當年如何勇猛,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嗝……”
一個響亮的酒嗝打出,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
“不行了不行了,得……得去放個水……”
他推開身邊的酒肉兄弟,腳步虛浮地走出了包廂,嘴里還哼著不成調的曲子。
黑暗中,陸遠的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笑意。
魚兒,上鉤了。
他如同一道貼著地面的影子,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悄無聲息地跟在了那名醉漢的身後。
醉仙樓的後院有一排茅廁,此刻正值酒酣耳熱之際,里面空無一人,只有一股難聞的氣味。
老三扶著牆,一邊解褲腰帶一邊含糊不清地罵罵咧咧。
就在他剛剛方便完,提起褲子準備轉身的瞬間。
一只冰冷的手,如同鐵鉗一般,無聲無息地從他身後的黑暗中伸出,捂住了他的嘴巴。
“唔……!!”
老三渾身的酒意瞬間被驚得無影無蹤!
他瞳孔驟然收縮,渾身的肌肉猛地繃緊,就要張口呼救,就要運轉體內那點微末的修為。
但一切都是徒勞。
那只手仿佛帶著某種魔力,讓他發不出任何聲音。更恐怖的是,一股陰冷至極的氣息,順著那只手掌,如同無數根冰冷的鋼針,瞬間刺入他的四肢百骸,鑽進他的經脈深處!
“啊……”
他連慘叫都發不出來,只能從喉嚨里擠出痛苦的嘶鳴。他感覺自己的經脈像是被無數只螞蟻在啃噬,那種又麻又癢又痛的感覺,比任何酷刑都要折磨人!
他想掙扎,但身體卻軟得像一灘爛泥,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一道冰冷、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如同九幽之下的寒風,在他耳邊響起。
“我問,你答。敢有半句假話,或者企圖耍任何花樣,我會讓你體驗一下,什麼叫神魂被寸寸撕裂的滋味。”
老三驚恐地瞪大了眼楮,他看不清身後之人的樣貌,只能感覺到那股讓他靈魂都在顫抖的恐怖氣息。
這一刻,他腦海中瞬間閃過舵主、少主、護法……以及那個傳說中潛入黑石城的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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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一定是他!
這個念頭如同最猛烈的毒藥,瞬間摧毀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線。
他瘋狂地點頭,眼淚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褲襠處更是一片濕熱。
在死亡和酷刑的巨大恐懼面前,血魂教的威嚴,舵主的命令,都變得一文不值。
“血屠,現在在哪?”陸遠的聲音依舊平穩。
老三不敢有絲毫猶豫,用盡全身力氣,從喉嚨里發出含糊不清的氣音,配合著驚恐的眼神和微弱的肢體動作,艱難地傳遞著信息。
陸遠的手微微松開了一些,讓他能夠勉強說話。
“在……在分舵最里面的……血池密室……舵主他……他這幾天都睡在那里……說那里最安全……”老三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牙齒都在打顫。
“密室的機關,入口,說。”陸遠的聲音不帶一絲波瀾,仿佛在問今天天氣如何。
“在……舵主臥房……床底……有一塊黑色的……玄鐵磚……要……要用舵主的血……滴在上面才能打開……”
“他身邊有多少人守著?”
“舵主他……他把自己的十二個親衛‘血衛’都調過去了……日夜守在密室外面……那些血衛……都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怪物……只听舵主一個人的……”
“血衛的實力如何?有什麼特點?”
“都……都是玄丹境……小圓滿……他們……他們修煉了合擊陣法……十二個人聯手……能……能困住玄丹境大圓滿的……高手……”
陸遠靜靜地听著,將每一個細節都牢牢記在心里。
這個老三,果然知道的不少。
就在他準備再問一些關于分舵內部防御布置的細節時,異變突生!
“老三!你他媽掉茅坑里了?一個尿撒半天!”
一道粗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正朝著茅廁這邊走來。
是剛才包廂里的同伴出來尋他了。
被陸遠控制住的老三,眼中瞬間爆發出求生的光芒!他以為自己的救星來了!
他喉嚨里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 聲,身體劇烈地扭動了一下,試圖發出更大的動靜。
陸遠眼中寒芒一閃。
找死。
他捂著老三嘴巴的手猛然發力,一股暗勁瞬間涌入。
“ 嚓。”
一聲極其輕微的骨骼碎裂聲響起,老三的頸骨被瞬間震斷。他那求生的眼神瞬間凝固,取而代<seg63>之的是一片死寂的灰敗。
陸遠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在扭斷他脖子的同時,另一只手已經探入他的懷中,摸出了一個令牌和一小袋碎銀子。
做完這一切,他松開手,任由那具尚有余溫的尸體軟軟地滑倒在地。
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身形一閃,如同一張薄紙,貼在了茅廁外牆的陰影之中,將自身的氣息收斂到了極致。
“老三?人呢?”
那個尋來的大漢,罵罵咧咧地走到了茅廁門口,探頭往里一看。
只見老三癱倒在污穢的角落里,一動不動,身旁還散落著幾塊碎銀子。
“操!喝那麼點馬尿就醉成這樣!真他娘的丟人!”
大漢嫌惡地皺了皺眉,並沒有起疑。
在他們看來,老三這種酒鬼喝醉了摔倒,簡直是家常便飯。
他走上前,踢了踢老三的腿,罵道“起來!別他媽在這兒裝死!”
尸體自然不會有任何反應。
大漢罵得更凶了,伸手就去拽老三的衣領,想把他拖起來。
就在他的手觸踫到老三身體的瞬間,他臉上的表情猛然一僵。
不對勁!
太涼了!
就算喝醉了,身體也不可能涼得這麼快!
他心中警鈴大作,猛地將老三的身體翻了過來。
借著遠處燈籠投來的微弱光線,他看到了老三那雙圓睜的、充滿恐懼和絕望的眼楮,以及那個以一個詭異角度扭曲的脖子。
“啊——!!”
一聲劃破夜空的淒厲慘叫,在醉仙樓的後院猛然炸響!
“死人了!老三死了!”
這一聲尖叫,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激起了千層巨浪!
“什麼?!”
“誰死了?”
“快!快去看看!”
原本喧鬧的酒樓瞬間亂成一團,無數腳步聲從四面八方響起,無數道氣息朝著後院蜂擁而來。
而在所有人沖向後院的那一刻,一道黑色的影子,卻反其道而行之,如同鬼魅一般,貼著牆根,悄無聲息地溜出了亂成一鍋粥的醉仙樓,幾個閃爍便消失在了黑石城錯綜復雜的巷道之中。
回到那間破舊的客棧房間,陸遠脫下夜行衣,臉上沒有絲毫波瀾。
他將從老三身上摸來的血魂教身份令牌和碎銀子放在桌上,眼神冰冷。
事情,比他預想的要稍微麻煩了一點。
他本想進行一次完美的潛入和刺殺,不留任何痕跡。
但現在,醉仙樓死了人,而且死的是血魂教的教徒,血屠那只驚弓之鳥,必然會變得更加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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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之後,黑石城的戒備,恐怕會提升到一個前所未有的恐怖程度。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不過,陸遠的嘴角,卻緩緩地,再一次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這樣……似乎才更有意思。
他拿起那塊刻著血色骷髏頭的令牌,在指尖輕輕轉動著。
血屠,玄丹境大圓滿,藏身于血池密室,有十二名玄丹境小圓滿的血衛貼身守護,布下合擊陣法。
很好。
信息已經足夠了。
既然你們已經把網撒開,等著我這條“大魚”自投羅網。
那我就……如你們所願。
只是不知道,當你們發現,游進網里的不是一條待宰的魚,而是一頭饑餓的史前鯊魚時,臉上的表情,會是何等的精彩。
陸遠站起身,走到窗邊,推開一道縫隙。
窗外,淒厲的警報聲已經響徹了整個黑石城。無數火把亮起,將黑夜照得如同白晝,嘈雜的腳步聲和喝罵聲匯聚成一股令人心悸的洪流。
全城搜捕,開始了。
陸遠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眼神深邃如夜。
他非但沒有一絲緊張,心中反而升起一股莫名的……興奮。
就像一場盛大的狩獵,拉開了序幕。
而他,既是獵物,也是……唯一的獵人。夜風呼嘯,卷著街頭巷尾的驚惶與塵土,拍打在客棧那扇薄薄的木窗上,發出“吱呀”的呻吟。
陸遠收回目光,將窗戶嚴絲合縫地關上,隔絕了外界那片由火把與人聲構成的喧囂海洋。
全城搜捕?
很好。
混亂,才是最好的掩護。
他沒有急著行動,而是回到了桌邊,慢條斯理地為自己倒了一杯已經涼透了的粗茶。
茶水入口,苦澀冰冷,一如他此刻的心境。
麻煩嗎?是的。
危險嗎?當然。
但這世上,哪有不冒風險就能摘到的果子?尤其是像血屠這種,藏在毒刺與硬殼之下的果子。
他將那枚血魂教的令牌握在掌心,冰冷的金屬觸感順著掌紋蔓延,帶來一絲奇妙的質感。令牌上雕刻的骷髏頭,在昏暗的油燈下,仿佛咧開了一個無聲的、嘲諷的笑容。
他需要的,是一個身份。一個能讓他在這張天羅地網中自由穿行,甚至能讓他主動接近風暴中心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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