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虛影消失，鴻鈞冷冷地瞥了天空一眼，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流光，直奔紫霄宮而去，仿佛不願再多看這亂糟糟的場面一眼。
元始天尊等人也不敢多留，各自面色陰沉，匆匆離去，像是生怕被什麼牽連。
場中，只剩下天庭的一眾仙官，以及瑤姬帶著三個瑟瑟發抖的孩子，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太白金星眯著眼楮，打量了魔劍和幽冥一眼。
見兩人點頭，他緩步走向瑤姬，語氣里帶著幾分官腔︰“隨我回天庭吧。”
瑤姬猛地抬頭，眼神復雜地盯著太白金星，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絲倔強︰“玄元如今是天庭之主，那我兄長呢？”
她的手指微微攥緊，指甲幾乎掐進掌心，三個孩子躲在她身後，大氣都不敢出。
太白金星嘆了口氣，像是早就料到她會這麼問。
他捋了捋胡須，低聲道︰“瑤姬殿下，事情是這樣的……”
他頓了頓，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瑤姬听完，嘴角扯出一抹淒慘的笑，眼底卻滿是死寂。
她低聲喃喃︰“所以，你是來鎮壓我的？”
這話問得輕飄飄的，像是在嘲笑自己，也像是在嘲笑這荒唐的天地。
太白金星連忙擺手，臉上擠出一絲笑，干巴巴地道︰“不不不，殿下誤會了。我奉陛下旨意，是特來幫你的。”
他一邊說，一邊偷偷瞄了瑤姬一眼，生怕她突然發飆。
“幫我？”
瑤姬冷笑出聲，聲音里滿是悲涼。
她抬起頭，目光穿過太白金星，直直望向遠處翻滾的雲海。
那深愛的人，原來不過是西方教的一顆棋子，精心布局，只為將她推入這萬劫不復的深淵。
她的心像是被人生生撕開，連呼吸都帶著血腥味。
“我早就生無可戀了。”
她低頭看了眼身後的三個孩子，眼底閃過一絲柔軟，隨即又被絕望吞沒。
她猛地抽出腰間的玉簪，手腕一翻，簪尖直指自己的咽喉，嘶聲道︰“我死後，善待我這三個孩子！”
“娘！”
楊戩等三個孩子哇哇大哭起來。
幽冥眼疾手快，死死抓住瑤姬的手腕。
那玉簪堪堪停在她喉前一寸，顫巍巍地晃著，映出她蒼白的臉。
幽冥咬著牙，冷聲道︰“你死了，你三個孩子怎麼辦？”
瑤姬愣住，眼淚毫無征兆地砸下來。
她看著楊戩三人。
想說什麼，卻喉頭哽咽，最終只是無力地垂下手，玉簪“叮”的一聲摔在地上，碎成了兩截。
太白金星見狀，忙上前打圓場，笑得一臉和氣︰“殿下何必如此？陛下說了，只要您肯回天庭，一切都好商量。”
他頓了頓，又壓低聲音，像是怕被人听見︰“您這三個孩子，天賦異稟，陛下可是很看重的。”
瑤姬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她當然知道玄元打的什麼算盤——不過是想拿她的孩子當籌碼，逼她就範罷了。
她擦掉眼淚，站直了身子，語氣冰冷︰“帶路吧。”
太白金星松了口氣，忙點頭哈腰地在前頭引路。
魔劍和幽冥對視一眼，默不作聲地跟上，三個孩子則緊緊挨著瑤姬，像三只受驚的小獸，眼神里滿是不安。
雲霧翻滾，天風獵獵，瑤姬帶著三個孩子跟在太白金星身後，一步步踏上回天庭的路。
腳下的金光大道宛如一條盤旋的巨龍，直通九重天深處。
楊戩走在母親身旁，小小的身子挺得筆直，眼底卻藏著一抹倔強。
他偷偷攥緊拳頭，指節泛白，顯然還沒從方才的驚嚇中緩過來。
楊嬋緊緊抓著瑤姬的衣角，低聲抽泣，而楊蛟則咬著嘴唇，一聲不吭，眼神卻時不時瞟向四周，像是隨時準備撲上去咬人。
太白金星在前頭帶路，嘴里哼著小調，步子邁得輕快，像是在逛自家的後花園。
瑤姬冷眼瞧著他那副惺惺作態的模樣，心底一陣惡寒。
她知道，這老家伙嘴上說得好听，可天庭從來不是什麼善地。
如今玄元坐上了天皇之位，她這點微末身份，怕是連個棋子都算不上，最多不過是案板上待宰的魚肉罷了。
不多時，金光大道盡頭，一座巍峨的宮殿映入眼簾。
凌霄寶殿四個大字在雲霧中若隱若現，金光閃爍，氣勢逼人。
殿前站著幾個金甲天將，手持長矛，目光如刀，直直刺向瑤姬一行人。
太白金星回頭沖她擠了個笑，語氣里帶著幾分討好︰“殿下，到了。陛下已經在里頭等著了。”
瑤姬沒搭理他，徑直邁步向前。
楊戩緊跟在她身側，小臉上寫滿了戒備。殿門轟然開啟，一股濃烈的仙氣撲面而來，夾雜著淡淡的檀香味。
殿內，玄元端坐在高高的玉座上，身披金袍，頭戴九龍冠，眉眼間透著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氣。
他身旁站著幾個仙官，一個個低眉順眼，連大氣都不敢喘。
瑤姬停下腳步，抬頭直視玄元，眼神冷得像寒冬里的冰碴子。
三個孩子躲在她身後，瑟縮成一團。
玄元眯起眼，打量著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他起身，緩步走下玉階，每一步都踩得極穩，像是故意在試探瑤姬的底線。
“瑤姬，好久不見。”玄元開口，聲音低沉，帶著幾分戲謔，“你這模樣，倒比當年憔悴了不少啊。”
瑤姬冷哼一聲，語氣里滿是嘲諷︰“玄元陛下如今貴為天帝，還記得我這喪家之犬，真是難得。”
這話一出，殿內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幾個仙官偷偷抬頭，臉上露出看好戲的神色。
玄元卻不惱，反而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在殿內回蕩，震得人耳膜發麻。
他停下腳步，站在瑤姬面前，目光在她身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在楊戩身上。
“嘖嘖，果然是虎母無犬子。”玄元眯著眼，上下打量著楊戩，像是瞧一件稀罕的寶貝，“這小子骨骼清奇，天賦不俗，倒是跟你當年有幾分相似。”
楊戩被他盯得發毛，下意識往瑤姬身後縮了縮，卻還是硬著頭皮瞪回去，小臉上滿是不服輸的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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