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真相
大殿的氣氛此刻顯得格外低沉。
玄元剛睜開雙眼，迎接他的並不是溫暖的寧靜，而是一種種復雜又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看著幽冥欲言又止的表情，還有不遠處瑤池坐在蓮花錦墊上的模樣，眼神中滿是無盡的疑問。
“瑤池救了你，”幽冥勉強露出一絲笑容，但玄元卻能從她微顫的肩膀中窺探到不安，“你昏迷了整整三天，否則，她也不會……”
話只說了一半，卻仿佛留出了一個巨大的深淵，等著玄元自己去填補。
瑤池听見兩人交談，緩緩起身，步步生蓮地走到玄元跟前。
她蒼白的面容帶著一種讓人心疼的疲憊，但那目光卻深得像藏有一整個洪荒的秘密。
“你不會無緣無故的救我。”玄元緊盯著瑤池，眉眼間多了一份警覺。
他並不蠢，他跟瑤池之間，還真算不上關系好，當初為了在天庭安插親信，玄元甚至跟昊天，瑤池之間發生過沖突，更何況，瑤池是鴻鈞的童子，雙方之間，本就是敵對的關系。
瑤池為何付出這麼多救自己？
瑤池沒有立刻回答，反而輕輕嘆了一口氣。
她朝著大殿之外揚了揚頭︰“昊天在外面等了很久，他也許能比我說得更清楚。”
昊天？
玄元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而就在瑤池的話音剛落，大殿的門便“吱呀”一聲打開。
一襲帝袍的昊天緩步而入，他的眉目如刀削般鋒利，身上籠罩的威嚴猶如萬仞高山。
他的目光落在了玄元身上，卻並沒有敵意，反而帶著幾分深不可測的冷靜與審視。
“玄元，”昊天開口，聲音磁性卻又透著冷漠，“或許，你已經隱約察覺到了吧？洪荒，早已不復你記憶中的模樣了。”
玄元眉頭緊皺，聲音低沉的問道︰“你什麼意思？”
昊天沒有直接回答。
他抬起右手，一道靈光勾勒出一片虛空景象。
只見畫卷之中，洪荒土地滿目瘡痍，天空被混沌霧氣遮蔽，無數高大的混沌魔神橫行于天地之間，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恐怖氣息。
玄元的瞳孔驟然一縮，心髒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死死攥住。
“在你離開洪荒後，混沌魔神便開始大舉入侵。”昊天的語氣平淡，但每一個字卻如同鐵錘重擊著玄元的耳膜，“他們不像你想的那樣，只是單一的威脅。同時，須彌界也趁虛而入，再次打開了那條早被封印的通道，與混沌魔神聯手。”
玄元喉結輕滾，握緊了雙拳，但他的聲音卻透著一絲顫抖︰“接著呢？洪荒的聖人們呢？女媧？後土？還有巫族和人族的強者，他們都在哪里？”
昊天的臉色愈發陰沉，他掃了瑤池一眼，眼中帶著特殊的意味︰“女媧已被封印在鳳棲宮；後土率領巫族和人族一部分強者，以乾元山為據點，奮死抵抗，卻最終被兩位橫渡宇宙星海而來的超級強者徹底封印。”
“封印……”玄元的聲音低得像囈語，他扶住大殿的柱子，像是用盡全力才讓自己的身體站穩。
“至于鴻鈞……”說道這里，昊天臉上露出復雜的神情，不過很快被他強制壓了下去，冷漠地繼續道，“那些口口聲聲要護佑洪荒的天道之聖，如今站在了洪荒的對立面。而接引和準提，兩位西方聖人，更是自稱須彌界使者，佔據了整片西方世界。”
幽冥的眼神看向玄元，復雜而充滿隱憂。
她忍不住靠近一步，試圖抓住玄元顫抖的手，但玄元卻下意識地閃開了。
“為什麼沒人告訴我這一切？”玄元終于怒吼了起來，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聲音中充滿痛苦和自責，“為什麼！？”
昊天的目光始終冰冷，他的語氣更沒有一絲溫度︰“你離開洪荒的時候，將自己的因果徹底斷去，你覺得還會有人把希望寄托在已然離去的‘棄子’身上嗎？”
“棄子？”這個詞如同一根尖刺深深扎入玄元的心底。
他抬起頭，眼中帶著憤怒、失落，還有無盡的冰冷，“你是這麼看待我的？”
“並不是我如何看待你，”昊天走近了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而是洪荒所有生靈，如今已經無力再奢求救世主從天而降。你，玄元，也不過是為自己而活罷了。”
瑤池看到玄元眼中的戰栗與掙扎，忍不住插話︰“夠了，昊天！你明明知道他——”
昊天卻冷哼一聲，將瑤池的言語硬生生打斷︰“瑤池，別總是心軟。這洪荒還能撐多久，並不在他是否愧疚，而在于他是否還有勇氣回去！”
玄元沒有說話，但他的臉上隱隱浮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有怒火，又有濃濃的悲涼。他的腦海中，洪荒那破敗的景象像一柄寒刃，不斷撕扯著他的內心。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良久，他終于開口，聲音低沉得像是帶著深埋的岩漿。
昊天冷笑一聲︰“因為，我需要一個可以將洪荒從深淵中拉出來的絕望之人。而你，是唯一的選擇。”
玄元臉上的冷笑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徹骨的寒意。
他的目光如刀，掃向昊天和瑤池，帶著讓兩人都不由自主心頭一震的壓迫感。
“你們天庭的處境，我看得很清楚。”玄元的聲音低沉而冷漠，像是從遠古幽谷深處傳來的回響，“被封印也好，被踐踏也罷，你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無能為力。不就是等著所謂的奇跡出現，把破碎的殘局收拾一下嗎？”
昊天終于變了臉色，他剛張口想要反駁，玄元卻冷冷地抬起手，制止了他開口。
“但我，不是你們的補天石，更不是你們的甘願替代洪荒背鍋的傻子。”玄元目光驟然一凜，仿佛有無盡的怒潮在他的體內翻涌，“要麼告訴我敵人的位置，要麼閉嘴！”
瑤池急忙上前一步，語氣一貫柔和，“玄元，你不要激動，我們並不是要推卸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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