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的這幾天總是過的特別的快,初五的時候軋鋼廠就要開工,雖然現在不支持什麼封建迷信,正月初五迎財神的說法,但是軋鋼廠還是在開工的一早放了炮仗,預示今年一切順利。
賈逸飛想過給秦淮如調個崗位,亦或者直接在家都行,但是秦淮如說自己閑不下來,現在在車間也沒什麼事,一點重活都不用干,車間主任別說給自己穿小鞋了,大聲說話的時候都沒有,全是看了賈逸飛的面子。
一連開了幾天會,賈逸飛是煩的不行,幾句話就能說明白的東西,非得雲山霧繞的講兩個小時,有哈欠也不方便大庭廣眾打出來,要不就是思想有問題。
動員大會是由賈逸飛上台發言的,賈逸飛心里暗暗感謝前世那些成功學大師,別管是不是詐騙,現場氣氛絕對沒問題,慷慨激昂的講了一個小時,比如——
“行動是成功的階梯,行動越多,登得越高!”
“別說什麼任務重,成功者做別人不願做的事,別人不敢做的事!”
“成功者決不放棄,放棄者決不成功!”
“背叛我的人都賺了……額,這個不行……”
“要成功,先發瘋,頭腦簡單往前沖!”
“听懂掌聲!!”
一大套話說下來,賈逸飛都不知道自己說了啥,下面的工人代表跟打了雞血似的,用力鼓掌,嗷嗷叫的要往台上沖,這可給一眾領導給嚇壞了,最後還是賈逸飛拿著話筒維持秩序。
賈逸飛看見這場面,心想現在就是把老楊趕下台估計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太單純了。
書記廠長以及各個科室的負責人都像看鬼似的看著賈逸飛,這人平時嘻嘻哈哈的,除了業務精,沒想到演講也這麼猛。
正月十五之前,一切都回到了正軌,賈逸飛在辦公室里體會難得的休閑時光,一杯清茶,一份報紙,看了看新買的上海牌手表,哈氣擦了擦,心心念念的手表終于是拿下了。
外面響起敲門聲,劉光天進來說︰
“賈哥,外面有個叫周揚的想見你,說是你兄弟,保衛科的人沒讓進。”
“行,我出去看看!”
穿上大衣賈逸飛來到大門口,果然看見周揚蹲在那抽煙。
“哎呦你真是我親哥,咋才出來啊,你單位門口保衛科也太虎了,我說進去找你掏槍要干我!”
賈逸飛哈哈大笑說︰
“軋鋼廠能是你隨便進來的地方嗎,丟東西算誰的,走吧,也快下班了,找個地方吃口飯熱乎熱乎。”
周揚疑惑的看著天上的日頭,拿起賈逸飛的左手看看手表上的時間。
“大哥,你們軋鋼廠下午三點就下班嗎?你給我也調來唄!”
“滾一邊去,走不走?”
“走走走!正好跟你說個好事!”
“瞧瞧我說什麼了,升官了吧,那京北飯店?”
周揚滿臉愁容的說︰
“哥,大過年的我上哪弄券去,還是涮羊肉,我請!”
“也行,不挑!”賈逸飛爽快的說。
兩人來到了附近的火鍋店,是一家東來順的合作食堂,現在也不是飯點,這里的人不錯,就算是飯點舍得吃火鍋的也是少數,火鍋屬于是高檔消費,這里就他們一桌客人,這樣也好,十分清淨。
兩人坐下之後倒上酒,銅鍋上來的很快,水開之後下肉,兩人干了一口酒,賈逸飛這才問道︰
“那件案子是不是想我說的?”
一听這話周揚放下筷子,小聲的說︰
“哥,你真神了,經過了兩遍走訪摸查,終于有人想起案發好多天前,那兩兄弟就提起他們全家要搬到很遠的地方去。
而且,在出事前兩三天,他們把自家的門窗都給砸了。另外,我們得知他們兄弟倆變得怪怪的,是從一個叫梁福的人老往他們家跑開始的,一打听才知道,梁福就是我之前跟你說表情很古怪的那兩口子!”
“我記得,你繼續說!”賈逸飛催促道。
“後來他們兩口子在一個廟里被抓了,這梁福特別狡猾,審訊時總是避重就輕,要不然也不能耽誤這麼長時間,問了不下幾十次,再加上他媳婦沒他這麼精,我們才把事情的真相給拼出來!”
“梁福為人是奸懶饞滑,好吃懶做,所以就想著法子騙點錢來過日子,那女的也不是她媳婦,是姑子廟里的一個尼姑,叫劉芳,說不好听的就是兩人搞破鞋,兩人掛著fj會的名頭施行斂財,到處宣揚迷信和封建,說他們只要足夠虔誠,就是多拿錢,就能避開苦日子。”
賈逸飛插嘴說︰
“不會就他們哥倆信了吧?”
周揚點頭說︰
“要不怎麼說他們兄弟倆愚昧無知呢,很多人雖然也信,但真正肯花錢的卻不多,主要還是窮,我可以信你,但你要是讓我拿錢,不好意思,一邊涼快去,但是這兄弟倆不是,哪怕家里窮得叮當響,也要想方設法借錢來供奉這對狗男女。”
“但是怎麼說這也是騙人的,時間一長兩兄弟有點起疑了,梁福見騙不下去了,就挑了個日子,說那天南天門會打開,在這天去世就能成仙上天……接下來,你都知道了,我只是跟你說個大概,什麼咒語啊之類的就不提了。”
周揚講完嘆了口氣,賈逸飛都連帶的心情有些壓抑,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就讓人家破人亡,里面還有孩子。
眼見氣氛有些壓抑,賈逸飛岔開話題說︰
“那你這次算立功了吧,有什麼獎勵?”
周揚興奮的說︰
“這件案子上面高度重視,法院給梁福禎和劉振芳定了死罪,我也被破格提拔成了副所長,哥們現在也是副科級干部了!”
“啥?你立這麼大功才是副的?”
周揚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著賈逸飛,沒好氣的說︰
“要不是立了這麼大的功,上級高度重視,我連這個副科級都撈不到,你以為誰都像你似的過來就是科長呢?要是普通案件的話,給你個獎狀就不錯了。”
“就這還是分局局長加上市局政治部聯合推薦的,而且我這副科級還是考察期,今後或許還會把我調到刑偵隊或者治安科擔任骨干呢!”
“牛批,你滿意就行!”
兩人舉杯又是一大口,今天沒別的事,兩人喝的十分痛快,周揚喝多了之後拉著就賈逸飛就不松手啊,胡言亂語說沒有賈逸飛就沒有他今天,今後有什麼事需要用著他的,一句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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