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黃听明白了章雪鳴的意思,意猶未盡地停了手,撢一撢衣袖,又抬手把披到胸前的頭發撩到背後,居高臨下地看著三代白澤,睥睨之態盡顯,高傲又冷漠。
雖然乘黃目光的落點不是章雪鳴,她卻情不自禁地握緊了拳頭。
嗨呀,這張臉、這個表情、這個眼神,怎麼越看越欠揍呢?
章雪鳴眯了眯眼楮,又很快移開視線,定定神,也看向了躺在地上的三代白澤。
只見它獨角斷了,身上的那些血色獨眼都被打爛了,血、灰和各色藥粉把白毛粘成了一綹一綹的,顏色詭異極了。
形如獅子的大腦袋歪在一邊,腦袋上的兩只眼楮也只剩下一只好的半睜半閉著,嘴巴大張,血紅的舌頭耷拉出一大截,胸脯起伏微弱,像是隨時會斷氣的樣子。
“昭昭,你別被它這副樣子騙了,‘神獸’的恢復力強得很。”
乘黃嫌棄地收回目光,轉頭便演上了。
“現在它只是打不過,又一時破不了陣,裝可憐示弱,想等我們放松警惕再絕地翻盤呢。”
章雪鳴十分配合地點頭“那我們給它再下點禁錮神力和神魂的藥,離遠點問話。”
三代白澤本在偷摸觀察乘黃和章雪鳴的表情、動作,毫不意外地發現了章雪鳴對乘黃隱隱流露出的“不滿”,剛要盤算該怎麼利用這一點,就听到乘黃對章雪鳴的告誡,氣得差點撅過去。
不是,它就算想絕地翻盤也得有那能力啊,這死妖怪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先回憶下他都干了些什麼?
針對肉身的毒,三代白澤不怕,問題是乘黃太狗了,還用了針對神魂的毒。而且把針對神魂的毒混在別的藥里用出來,它根本沒防備。等發現不對,已經太晚了。
白澤沒有肉身神魂之分,是個純粹的意識凝聚出來的實體,如今受創嚴重,它身形都要不穩了,再來一下就要化實為虛,徹底散開了好嗎?
它不想死。
重新凝聚實體很耗能量的,還會隨機丟失一部分記憶。
後者不管對它,還是對有可能出現的下一代白澤都不是一件好事。
因為比起從外部獲取的信息,白澤們更相信上代白澤留下的記憶。
分身每百年一次會將全部記憶存入備用隕玉,以防本體隕玉意外損毀後,下一代白澤什麼信息都得不到。
百年無記憶存入,備用隕玉便會自動從某個白澤們用來儲存能量的容器中抽取魂力等能量,凝聚生成新的白澤,繼承上一代白澤的記憶。
但由于它們存儲記憶的方式是全覆蓋式的。一旦下一次存入的記憶中有斷點,繼承者就只能得到一份有斷點的記憶。
二代白澤從初代白澤那里繼承到的記憶、三代白澤從二代白澤那里繼承到的記憶,都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初代白澤無故失蹤,失蹤前離它存儲記憶的時間尚有五十年,導致它失蹤前後那百年的記憶一點都沒保留下來。
二代白澤在本體隕玉完全損毀前還被章雪鳴殺死了兩次,以至于它誕生到隕落那六千多年的記憶里出現了大片空白,一些可能會導致某些真相暴露的記憶不幸遺失。
不然,三代白澤也不會被誤導,認為章雪鳴身邊一直沒少過大妖,是冰夷和應龍留下的限制章雪鳴的後手,是大妖們避免章雪鳴作惡,維護大荒和平的手段。
“我此來實無惡意,曾經的恩怨也已了結……你們當知我是死不了的,大家何必一見面就打打殺殺?”
三代白澤用僅剩的那只眼楮懇切地望著章雪鳴,話里有話。
“這太傷和氣了。”
它不信有妖能分辨出它和前兩代白澤的不同,干脆地把“能死而復生”這個底牌亮出來。
又將初代白澤算計害死章雪鳴的好友的事,以及二代白澤被章雪鳴殺死兩次的事聯系起來。將之說成是雙方恩怨了結,隱晦地向章雪鳴表明,它並沒有因為當年二代白澤兩次的死記恨章雪鳴。
見章雪鳴的神色果然緩和下來,三代白澤暗暗松了口氣,喘著粗氣,斷斷續續地說道“你們想知道什麼盡管問,我定當知無不言。”
乘黃斜睨著三代白澤“你會那麼老實?你若是沒陰謀,何必費力氣要把昭昭調開,單獨與我見面?”
“冤枉啊,那都是白帝的主意!他也是因著從前相柳……咳,純粹是出于好心,生怕白相柳對我有成見,不想我們一見面就打起來,才特意做了這樣的安排。”
三代白澤甩鍋甩得利索,還暗示章雪鳴和乘黃,白帝至今仍在記恨當初相柳企圖謀害他的事。
緊接著,它又言辭誠懇地道“我沒騙你,乘黃大妖,我真是奉白帝之命來找你,請你代管妖族的!”
真真假假的,白帝又不能現身說明,三代白澤不怕被揭穿。
何況它也是真的打算讓乘黃接手那所謂的妖族代管權。
沒有白帝的帝印,妖族代管權只有處罰權,還是犯錯就封印的那種,三代白澤沒什麼不舍得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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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怕乘黃跟白相柳相處太久,生出什麼不該有的情誼,影響到主體的後續計劃,它哪會冒著偌大風險來跑這一趟?
此時將那點微不足道的權力給了乘黃,讓他習慣了以罰代管的管理方式,後面再讓他接受白澤令,跟神女搭檔就容易多了。
左右在主體的計劃里,大戲開場前,乘黃就為情自戕了,不怕權力收不回來。
另外,白相柳本就不滿乘黃的管束,等乘黃再當著她的面,用這處罰權將作惡的妖族封印回誕生地,只怕更會激起她的厭惡,兩人反目是遲早的事……
相柳一族素來放蕩不羈愛自由,任乘黃對她有多少情誼,在自由面前都不值一提。
三代白澤一念至此,看乘黃的眼神都帶上了點憐憫。
基于這點憐憫,它又想著章雪鳴殺了個回馬槍,肯定是乘黃看破了它這次的謀算,很干脆就把事情撂了,把隊友們賣了。
末了,它獻上令牌一枚,姿態卑微地懇求章雪鳴和乘黃高抬貴手放過它。
那令牌黑黝黝的,像是木頭做的,一面刻著妖文的“妖”字,一面則刻著妖文的“罰”字,古樸大氣,字的周圍還浮凸出意義不明的花紋。
不管這令牌出自三代白澤之手,還是白帝的手筆,章雪鳴和乘黃都不打算收下,連踫都不願意踫——誰知道會不會一踫,東西就跑識海里去了?
白澤和白帝都喜歡在別人的識海里放釘子,她們才不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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