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章雪鳴睡得很沉。
    沒有學習、沒有做夢,就像回到了嬰兒時期,只管酣眠,萬事不縈心頭。
    期間有一次,章雪鳴本來都要醒了,眼皮打開一條縫,映入眼簾的黑暗讓她混沌的大腦認定還是夜晚,于是她又把掀起的眼皮落下去了。
    隱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纏住了她的雙腿,讓她沒法移動,章雪鳴皺眉閉著眼楮,往那個氣息熟悉的懷抱里拱了拱,發出不滿的哼哼聲。
    冰夷驀然睜開眼,恍惚了一瞬,眼神就恢復了清明,不知道章雪鳴這是要醒了還是想繼續睡,松開裹住她雙腿的龍尾巴,摸摸她的腦袋,低聲喚道︰“昭昭?”
    章雪鳴沒有回應,翻了個身,滾到一邊去,絲滑地卷走了全部的被子,將自己裹成了一個繭。
    冰夷好氣又好笑,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腦袋從被子里扒拉出來。
    他看章雪鳴睡得臉蛋紅撲撲的,嘴巴微微張著,一時沒忍住了親了她幾下,差點遭致巴掌糊臉。
    冰夷已經睡不著了,又不忍心打擾她的好眠,運轉妖力,將龍尾恢復成雙腿,輕輕挪到床邊,撩開層層床帳,提起倚在床尾的雲光劍,離開了這個溫暖的小小巢穴。
    換了身寶藍色的袍服,冰夷提著雲光劍離開房間,出門就看見應龍盤腿坐在對面的過道上,抱著胳膊靠著牆,眼楮死死盯著他,一副要興師問罪的神氣。
    冰夷輕輕搖了下頭,阻止應龍即將出口的問話,轉身合攏房門,同時重新打開結界隔絕聲音和光線。
    一切做完,他才沖應龍揚了揚下巴,示意應龍跟他走,另尋地方說話。
    應龍沒好氣地從鼻腔里擠出個重音︰“哼!”
    卻馬上從地上爬起來,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往茶室去。
    庭院里的草木又生新綠,池塘里波光粼粼,不時有魚尾拍打水面,一派生機勃勃。
    入春了。
    冰夷忍不住扭頭問應龍︰“我睡了多久?我記得我睡下的時候還是冬天。”
    “兩月有余。”應龍斜著眼楮覷他,“你再不醒,我都待不住了。”
    三個人一起閉關,招搖才不會懷疑。可是冰夷帶著人進了臥房就不出來了,應龍找不到人說話,又無事可做,連個動靜大點的法術都不敢用,跟坐牢沒什麼區別了。
    等到進了茶室,二人面對面坐定,應龍將手按在膝蓋上,上半身前傾,一臉神秘兮兮地低聲問道︰“摯友,你和昭昭……”
    “別瞎想。”冰夷忙打斷他的話,看這不著調的家伙還在沖他擠眉弄眼笑得猥瑣,不禁握緊了雲光劍。
    忍了又忍,他才解釋道︰“十一年苦修,昭昭的身體和靈魂都已不堪重負。她需要放下一切,好好睡一覺……有我陪著,她更安心。僅此而已。”
    睡眠是療愈身體和心靈最好的藥。
    這句話不僅適用于普通人,放在修士身上同樣適用。
    理論上來說,一般的築基期修士的身體強度和靈魂強度,就足以讓她們不必再像普通人一樣,維持每日至少八小時睡眠的生理習慣,何況是章雪鳴這種體魄和神識早已遠遠超出築基期標準的。
    可實際上,長久維持清醒狀態,無論對修士的身體還是靈魂,都會是不小的負擔,尤其是章雪鳴這種靈魂和身體發展嚴重失衡的“偏科生”。
    更別提,她還經常進入與外界時間流速落差巨大的學習空間,進行精神高度集中的學習,一學就是幾年。
    哪怕有系統兜底,疲憊感仍在持續性積累,潛移默化地影響著章雪鳴的靈魂,進而影響到身體。根本不是她以為的一個月睡兩三次、每次隨便睡上兩三個時辰就能解決的問題。
    而這一次,元神凝聚法相中的變故和緊隨其後的殘酷鍛體又給章雪鳴帶來了巨大的創傷,甚至讓她產生了情感解離癥狀。
    短時間內重復使用靈藥,效果不會很理想,冰夷能想到的最好辦法就是讓她飽飽地睡一覺。
    冰夷將雲光劍放在身旁觸手可及的地方,沒有拿出現成的靈茶來飲,而是微微屈指點燃了旁邊茶爐里的炭火,拿出一壺瑤水來放到爐上熱著。
    應龍思索片刻,忍不住皺眉道︰“這麼說,鍛體的痛苦並不比法相重塑的痛苦少……冰夷,這次你和昭昭的感覺同步了?是她的神通?”
    冰夷抬眼一瞥他,並不意外他會發現這個秘密,不置可否,只道︰“我的情緒比以前強烈多了。”
    這對天生冷情的龍族來說誘惑可太大了。應龍眼楮一亮,不虞有他,完全忘了冰夷當時被折騰得有多慘。
    他垂眸沉吟數秒,便將這話題跳過去,笑問︰“等昭昭醒來,我能為她做些什麼?”
    小爐上的茶壺里飄出裊裊水汽,氤氳了冰夷精致的眉眼。
    “人族的日常生活你比我了解的多。我想,一段安寧、規律,又不需要費神的生活會對她很有益處。”
    ……
    章雪鳴醒來的時候,寬寬的大床上只有她一個人,層層藍色床帳蒙得嚴嚴實實的,清冽的冰雪氣息充斥在這個小小的、與世隔絕的空間里。
    床帳頂上那幅少女乘著冰藍色巨龍在雲海中穿梭的圖案發出隱隱白光,她懷里的冰夷人偶散發著融融暖意,像個手爐。
    章雪鳴睜著眼楮發了會兒呆,又在床上裹著被子滾來滾去,自己玩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舍地離開溫暖的被窩,把冰夷人偶放回她的人偶旁邊,使個小法術讓他們手牽手,自己下床穿了鞋子,站起來大大地打了個呵欠,再長長地伸了個懶腰。
    渾身關節發出清晰的“ 啪”聲響,如同炸開了一串小炮仗。
    章雪鳴扭了扭脖子,再活動一番手腳,有種懶洋洋提不起精神的感覺,卻十分愜意。
    她一鍵換裝成藍白條紋長外褂搭月光白暗繡龍紋立領長袍,正想給自己的小臉蛋來個清潔術。結界忽然開啟,一身清爽淺藍色衣袍的冰夷走進來,拿出金盆,像從前一樣凝水加熱,懸浮到她面前,幫她卷起袖子。
    章雪鳴開心地洗完臉,乖乖把臉揚起來,讓冰夷用手巾給她擦干,又自覺地坐到角落的高凳上,對著水鏡,由著冰夷給她梳頭扎小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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