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親情、愛情,還是友情,一份好的感情一定是積極向上的,猶如一雙能夠助人翱翔天際、勇往直前的翅膀。
它會賦予人無盡的力量和勇氣,讓人充滿自信地面對生活中的種種挑戰,散發出如陽光般溫暖而明亮的光芒。
與之相反的感情則會宛如一道帶刺的枷鎖,束縛心靈的同時也深深地傷害著它。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鎖鏈和尖刺都漸漸嵌入到靈魂深處,與血肉融為一體。
待到被重重束縛的人下定決心要掙開這道枷鎖時,等待他們的必將是難熬的劇痛,仿若要將自己的靈魂生生撕裂開來,又似要把自身的血肉硬生生地剝離出去……那種痛楚,刻骨銘心,足以令任何人永生難忘。
章雪鳴沉默地低下了頭。
耳邊不時傳來宮遠徵自唇齒間偶爾泄露出的嗚咽聲,如同負傷小獸的悲鳴,微弱而哀傷。
那種聲音仿佛一把重錘狠狠地敲擊著她的心髒,讓她感覺到痛楚、煩悶和沮喪。
章雪鳴知道,作為旁觀者,無論她如何評判這份感情的好壞優劣,對于深陷其中的宮遠徵來說,這些評價毫無意義。
因為只有宮遠徵自己才真正了解這段感情所帶來的喜怒哀樂,以及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感受。
如今他決定要掙脫這份感情的束縛,會承受痛苦折磨的也僅僅只有他自己而已,旁人永遠不能感同身受。
章雪鳴輕輕嘆了口氣。
盡管心里非常清楚,此刻任何言語上的安慰或許起不到絲毫作用,她卻無法做到視若無睹,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宮遠徵獨自一人在痛苦的漩渦中苦苦掙扎。
章雪鳴抬起右手,摸索著撫上了宮遠徵那滿是淚痕的臉頰,輕聲說道︰“不是只有我。”
宮遠徵的身體微微一顫,聲音喑啞,透出仿佛即將破碎的脆弱︰“什麼?”
章雪鳴沒有試圖去看宮遠徵現在的表情,而是用極溫柔且堅定的語氣說道︰“阿遠,你不是只有我。本來我還想著給你準備一份大大的驚喜……不過現在看來,還是提前告訴你比較好。”
宮遠徵緊緊咬著牙關,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嗚咽聲從口中逃出來,打斷章雪鳴接下來要說的話。
章雪鳴理了理思緒後,才又開口說道︰“我得從頭開始講,不然說不清楚。阿遠不許嫌我�@隆! br />
宮遠徵悶悶地道︰“沒有的事。”
章雪鳴暗暗松了口氣,心道︰注意力能被轉移一點也是好的。
“其實,我未滿周歲就被帶去了遠在北境長嶺城的外祖家——章家。從那時起,章家三房就是我的家。在那里,我有了新的名字,叫做章雪鳴,而我的三舅舅和三舅母,則成了我的爹爹和娘親。”
她輕輕摩挲著宮遠徵的臉頰,邊回憶邊說。
“後來,我夢見了你,跟著你見到了你的父親和母親。我醒來憑著記憶將你們一家人的模樣畫下來,拿給我的家人看。沒想到,那幅畫在我家引起了軒然大波。”
她沒有賣關子,直截了當地道︰“我的家人認出了你的母親。她的樣貌和十七歲時相差不大,左眼尾下有顆小小的紅痣……阿遠,你的母親原本的名諱為章文錦,她是章家六房六老太爺家失蹤多年的小女兒。”
“什......麼?”宮遠徵瞪大了眼楮,一臉茫然。除了不斷重復著這兩個字外,似乎已經喪失了組織語言的能力。
章雪鳴忍不住笑了一聲︰“也就是說,你是我的表哥,阿遠。”
她稍稍停頓了一下,強調道︰“不過咱倆雖說是表兄妹,但實際上已經出五服了,不妨礙成親。對了,在我們北境,男女雙方年滿十八歲,就可以成親了。”
兩個“成親”宛如兩道驚雷,干淨利落地擊碎了宮遠徵所有的傷心和茫然。
這兩個字仿佛擁有著無盡的魔力,讓他的大腦直接陷入了混沌狀態。一時間,無數個念頭翻涌奔騰,卻又無法理出一個清晰的頭緒來。信息量如此之大,實在令他有些應接不暇。
章雪鳴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安靜地等待著他的反應。
宮遠徵回過神來,從懷里摸出手帕要擦眼淚,看了看又塞回去,很不講究地用袖子抹了把臉。
他最想知道的是成親的事,可又不好意思直接問這個,只能含糊地追問︰“昭昭你怎麼不說了?”
章雪鳴嘴角微微翹了翹,卻並不順著他的心意去說成親,而是不緊不慢地說著章家人這十四年來,為迎接失散的家人回歸所做的一切。
“早在十四年前,你們家在六房就有了一個叫‘錦清苑’的大院子,有花園、有池塘……每天都有人打理。你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還時不時會進去看一看,有沒有人偷懶怠慢。”
“後來,文錦姑姑和姑父相繼過世,六房為她們舉行了葬禮,立了衣冠冢,將她們的牌位送進了章家的祠堂,受章家的香火。族人們都去吊唁過,六房的小輩們還為他們服了孝。”
“你知道嗎,阿遠?你在我家也有一個小院子,獨屬于你的。你的臥房里掛滿了我畫的你。玩具、畫冊、配飾、一年四季的新衣……這十四年里給你添置的所有東西,都好好地收在箱子里。”
“對了,我們倆的衣服總是同色同花不同款的。小時候我老覺得你的衣裳比我的好看,還偷偷穿過好幾回呢!可惜你的個子長得實在太快了,過了十二歲我就穿不了你的衣服了。”
“從我三歲那年起,在長嶺城駐守的章家三房、六房和七房的人,每天的晚飯都會聚在一起吃。因為飯後我總要向大家講述你們家在宮門一天的生活,拿我畫的畫給他們看……大家都對你熟悉得不得了,早就把你當成章家的孩子看待了。”
“阿遠,每年二月初九,我們都會為你慶祝生辰,給你送生辰禮物。那些禮物都被我幫你收進了庫房里,十四年了,你再不回去,第五個庫房都要滿了。”
……
章雪鳴一口氣說完,宮遠徵沒有絲毫反應。
她悄悄側過臉偷看宮遠徵的表情,發現宮遠徵呆呆的,一臉恍惚好似在做夢。
章雪鳴慢慢湊過去,輕輕親了下他的嘴角。
宮遠徵一驚,恍然回神,朝她看過來。
她才眼神溫柔,語氣堅定地告訴這個對被愛一事毫無自信的少年郎︰“盡管始終找不到宮門的所在,但是阿遠,我們章家的每一個人都堅信,總有一天,我們能夠找到你,接你回家。”
一瞬間,宮遠徵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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