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徵一直在沉默地啃餅干。
看著熒幕上,宮尚角用水囊里僅剩的水打濕手帕,看著鄭昭昭習以為常地接過手帕擦臉擦手。
看著宮尚角警惕地觀察著四周,鄭昭昭則拿出小梳子梳著頭。
宮遠徵的腦子里又浮現出,此前那些宮尚角和鄭昭昭從相遇到相識的畫面。
多疑的宮尚角、自負的宮尚角、判斷失誤挨打後懊惱忿然的宮尚角、謀算落空陰晴不定的宮尚角……
還有和鄭昭昭合作後,笑容和各種小表情一天比一天多的宮尚角。
雖然宮尚角的試探從未停止過,惹惱了鄭昭昭還要挨打,卻一天比一天輕松,像是卸下了身上的枷鎖。
宮遠徵頭一次知道宮尚角也會一敗涂地、也會苦惱、也會不服氣……也會有小脾氣,也會無奈又縱容地對著一個人笑。
縱然知道不能將哥哥和那個世界的宮尚角等同,宮遠徵還是忍不住去想︰哥哥沒能遇到這個世界的鄭昭昭,是不是也在遺憾?也在失落?
【恢復正常的鄭昭昭就是個行走的大殺器。
宮尚角撿回來的刀劍沒派上用場,她嫌棄地皺眉︰“太輕了,不趁手。沒事,我略通拳腳。”
密林不影響她的速度,徒手的她比長刀在手更凶暴。
兩只寒鴉和五個魅階都被順利拿下,其余人只能落個尸身不全的下場。
宮尚角瞠目結舌︰“鄭昭昭,你擅長的不是刀法嗎?”
鄭昭昭詫異︰“擅長刀法也不妨礙我擅長別的啊。行走江湖,多備點底牌總不會有錯。”
她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彎,意有所指地道︰“你看,對手以為我只擅長刀法,我就用暗器打他個措手不及。對手以為我只會刀法暗器,我就用毒用藥教他做人。對手以為廢了我這些手段,我還有一雙拳頭能打爆他們的狗頭……
總之,做人不能太死板。人生在世,立人設沒問題,被人設限制住了手腳,那就有問題了。”】
宮尚角感覺被內涵了。
宮紫商卻听得眼楮發亮︰“經典!”
宮喚羽贊同地露出了笑意。
宮遠徵趕緊將這些話也記到腦子里的小本本上,將心中那點隱隱的不安按下去︰如果這個世界也有一個鄭昭昭,哥哥為什麼沒能遇見她?觀影廳為什麼沒把她也拉進來一起觀影?
【金復帶人趕到,收拾戰場,找回兩人的佩刀,將幾個俘虜塞進麻袋里運到附近一處荒村里。
審訊是鄭昭昭的拿手好戲。
到了敵人成為她案板上的魚肉了,她倒不喜歡粗暴對待,弄得血呼里拉的了。
宮尚角旁听,由著鄭昭昭發揮。
在她再度展現出那種近乎讀心術的察言觀色的本領時,他臉上有警惕和忌憚之色轉瞬即逝。】
宮遠徵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
直覺告訴他,鄭昭昭肯定也發現了宮尚角對她的防備。
一個時刻警惕著心思被人看穿的人,是沒法習慣卸下全部偽裝,跟人坦誠相待的。
宮遠徵和哥哥相依為命十年,都不敢揣測他的心思,以免惹怒他。
鄭昭昭這樣的本事,只會讓宮尚角卻步不前。
而鄭昭昭,雖然在那些相處中,她能輕易將宮尚角的試探擋回去,還明嘲暗諷噎他,但宮遠徵看得出來,她並不喜歡這種“游戲”。
單憑這些,那個世界的宮尚角和鄭昭昭就不可能走到一起。
宮遠徵暗暗松了口氣,嘴角略略勾出點笑影,有心思注意到一些不同尋常的事了——他似乎一直在吃小餅干,碟子卻一直都沒有空。
他低頭看看面前的兩個碟子,驚訝地發現,酥油泡螺居然還剩兩個,小餅干也一樣。
這怎麼可能?
他試探地拿起一塊小餅干,盯著碟子里看,碟子里剩下的那塊小餅干孤零零地躺在雪白的碟子里,沒有變多。
然而視線僅是掃了下大熒幕,再回到碟子上,又是兩塊小餅干了。
宮遠徵將小餅干塞到嘴里,竭力掩飾著別讓自己笑得太過分,引來身旁哥哥的注意。
他可以確定了。
他對觀影廳來說,是特殊的。
《昭遠往事》里的“昭”字肯定是指鄭昭昭,涉及宮門選婚,宮門里只有一個人的名字里帶著“遠”字。
所以,在那個世界里,宮遠徵和鄭昭昭才是一對,他們走到了最後!
宮遠徵飛快地用眼角余光瞥了眼專心看審訊環節的哥哥,藏好心中的歡喜,也把注意力投向了大熒幕。
【鄭昭昭戴上了一個奇怪的面具,低眉垂目的女子,悲天憫人,兩頰至額側纏繞著張牙舞爪的藤蔓。
只露出那雙清亮明淨的眼楮,目光犀利,像是能看進人的心里去。
套出對方的基本信息後,鄭昭昭輕描淡寫地道︰“來,告訴我,寒鴉伍,無鋒魑魅魍魎的分級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十年前?二十年前?三十年前?不,不到三十年。那麼具體是什麼時候?”
她開始數數,視線不離寒鴉伍臉。
“哦,我知道了,是二十三年前。那麼問題來了,據我掌握的消息,無鋒最早出現是在三十多年前,魑魅魍魎分級出現之前,你們無鋒的殺手是怎麼分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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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昭昭沒有理會被這個信息驚到的宮尚角,她自顧自地說著話。
如果沒有鏡頭給寒鴉伍的特寫,她就像是在演一場瘋癲的獨角戲。
“你們無鋒接頭的暗號,我記得是‘天地玄黃,魑魅魍魎’。那麼我可不可以這樣認為,二十三年前,無鋒對麾下刺客細作的分級,其實就是‘天、地、玄、黃’?”
“哈,還真的是。看來那些年紀大些的黑衣男人,並非是沒有等級的小嘍�@ 遣桓 西灑枉艘黃鴟旨丁! br />
“他們武功不高,看尸體上透露出來的信息,他們平時另有身份……他們人數眾多,應該是最低一級,黃級。”
“我猜,他們長年待在無鋒的各處據點里,為無鋒打理生意、發展外圍勢力、挑選殺手苗子、搜集信息、監視某些人……是不是?呵,不錯,謝謝你提供的消息。”
“寒鴉伍,你說,要是我找出無鋒最近的一處據點,血洗它。再放跑一兩個小卒子,順便讓他們听到點關于你給宮門提供無鋒內部消息的話,無鋒首領會如何處置……你手下那些,有可能被你灌輸了反叛之心的女刺客?”
“也許我可以試試,把這次抓到的五個魅階廢掉武功,扔到某個無鋒的據點附近,讓她們回歸無鋒,替我試探一下你們無鋒首領的心胸。”
“就是吧,我感覺,從我得到的那些消息來看,你們的首領好像並不是個心胸寬廣的人。”
宮尚角有點茫然,卻盡力繃住臉不讓寒鴉伍從他的表情里得到提示。
鄭昭昭趨近寒鴉伍,像是聊八卦一樣,神秘兮兮地說道︰“我听說,你們曾經有殺手完成了任務,但是沒按時回去。等終于回到總部,首領就干脆利落地把她干掉了,是不是真的?”
已經被攻破心防的寒鴉伍終于崩潰大叫︰“我說!我說!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訴你,只要你放過她!”】
觀影廳里,已是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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