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熒幕的那點光,不夠相距甚遠的兩片區域的看客用眼神、表情傳遞信息。
一幫習武之人坐在一起,聲音壓得再低,也跟湊在別人耳邊說話沒區別。
宮門的人可以正大光明用語言交流,無鋒的人尚存僥幸心理,只能保持沉默,寒鴉和刺客各顧各。
寒鴉柒眼珠一轉,拉過寒鴉肆的手,在他掌心里寫︰參,毒。
那次大賦城外的伏擊,寒鴉參帶的隊伍全軍覆沒,但寒鴉柒記得他們的死因是中了劇毒送仙塵。猜測可能是宮尚角在刀上抹了毒,他有百草萃,不怕傷到自己。
寒鴉肆點點頭,也在他的掌心寫︰魅,一,魑,十五。
那次伏擊沒去那麼多人,宮尚角足以應付。
就不知那邊的世界出了什麼變故,宮尚角素來行蹤不定,難以埋伏,首領怎麼會為了不確定的消息一次派出雙倍人手?
【屏幕里的紫衣女一手提刀,一手抓住寒鴉參的發髻,把人拖進了樹林深處。
鏡頭一轉,她獨自從樹林里走出來。
帷帽終于摘下,露出一張年輕的面孔,瞧著也就二十歲左右。容貌只能算得上清秀,惟有一雙眼楮琉璃般清透明淨,十分出彩。】
“不是美人……”宮子羽輕聲嘀咕,興趣大減。他本就不喜歡打打殺殺,欣賞不來這種既不美麗又不溫柔的姑娘。
“但她帥氣啊!”宮紫商卻捧著臉在座位上扭來扭去,臉泛紅暈發花痴,“太有安全感了。”
宮紫商也不喜歡血腥場面。可是這姑娘救下了她的族弟和那麼多宮門侍衛,壓著宮尚角打的三個無鋒高手都被她輕松斬殺,不夠美麗難道還能讓人無視她的強大?
“比金繁更有安全感?”宮子羽小聲調侃。
宮紫商想說什麼,卻被宮鴻羽的呵斥聲打斷︰“子羽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那樣的高手豈容你這等不學無術之輩評頭論足!”
宮鴻羽又獲得一波電擊。
不過沒再听到宮子羽不著調的話,他自覺受苦也有了回報。
宮鴻羽尋思著等回去了要好好跟兒子說說做人的道理︰紫衣女剛救下的是宮子羽的同族兄弟,他不感激就算了,居然在人前肆意點評對方的容貌,還拿人家開玩笑。“好色無德”這種名聲很好听?
宮遠徵鄙夷地朝黑暗中的宮子羽投去一瞥,礙于執刃也在,到底沒出言譏諷。
【鏡頭在幸存的角宮侍衛臉上劃過。
這次的敵人讓他們傷亡慘重,生者的臉上難掩悲傷和痛苦。
同伴的尸體被清理到一邊,輕傷的在救治重傷的。
他們只會簡單的治療,踫上中毒太深的、傷勢嚴重的,他們就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等死。
氣氛低迷。
紫衣女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平靜的眼神終于出現了一點波動。
她吹了聲口哨,那匹棕色大馬噠噠噠跑過來,還靈活繞開了地上的人。
將刀歸鞘,從馬背上取下一個藍布包袱,紫衣女去了重傷員那里。
紫衣女拿過一名侍衛手中的金瘡藥聞了聞,又換了解毒丸聞了下,聲音柔和,語氣卻十分強硬︰“同你們的東家說,診費一人一百兩銀子,藥費另算。只救命,不保證恢復如初。”
說完就在傷者身邊蹲下,打開了鼓鼓的藍布包袱。
里面有個小銅盆,盆里裝著一個皮質水囊、一堆小藥瓶、一個皮革針包。
她開始施救,施針手法精妙,給傷者喂的藥見效極快。】
她竟然還有一手好醫術!
宮遠徵的目光從那雙明眸上移到她的動作上,眼楮亮得不像話。
心跳得有點快,他覺得這是發現了厲害同行的緣故。
這個鏡頭只持續了數秒,畫面一轉就到了紫衣女救治完重傷員,向宮尚角討要診費藥費準備離開的場景上。
【宮尚角已經止血療傷,換了干淨衣服,整理好了衣冠,風度翩翩地上前來,望著紫衣女笑得溫和又好看。
他行了禮,道了謝,便道︰“救命之恩,豈能兒戲相待?出門在外,在下並未帶太多銀錢。
不如姑娘留下名諱和住址,改日在下親自登門致謝,將費用同謝禮一道送到姑娘手中?”】
完了。宮尚角單手捂臉,不忍心再看下去。
其他宮門人和四個無鋒看著屏幕上那位宮二先生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驚得嘴都合不攏。
“冰山融化了……死魚臉該不會是對這姑娘心動了吧?”宮紫商喃喃。話出口連忙捂住嘴,不敢往宮尚角和宮遠徵那邊看。
哪怕是宮遠徵,也沒見過哥哥對誰這麼笑過。
他轉頭去看身邊的宮尚角,發現宮尚角單手捂臉,以為哥哥是害羞了。
宮遠徵疑心頓起,不高興地蹙眉盯著屏幕上的紫衣女,好感被妒火燒沒了大半。
【面對宮尚角的笑臉,紫衣女不為所動。
她面無表情地掃了眼不遠處滿載貨物的那些馬車,又將視線轉回他臉上,似乎沒有發現幾個方向都有侍衛堵路,只冷漠地拒絕︰“不必,銀票給我,銀貨兩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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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尚角耐心勸說。一口一個“救命恩人”將人捧得高高的,卻是三句不離對方的名諱、住址,還隱晦地試探起對方的師承、與無鋒有何糾葛、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條路上……
紫衣女冷冷地盯著他,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你想賴賬?”
宮尚角還待再說,她冷道︰“滿口謊言,居心叵測。”
宮尚角沒有上帝視角,沒有看到紫衣女戰斗的全過程。自恃身後有宮門,江湖上人人都要給他幾分面子,宮門和南地對女性一貫的輕視又糊住了他的眼楮和腦子,他的言辭不再謹慎。
宮尚角沉下臉來,話里話外暗示對方藏頭露尾,又明言對方將寒鴉參單獨帶走,只一句輕飄飄“人死了”就想打發人,但侍衛前去查看,分明不見寒鴉參的尸首,問她作何交待。】
三個無鋒當笑話看,對宮尚角這種形同恩將仇報的作派暗暗咋舌。
上官淺則十分惋惜被觀影廳揭破了身份。她的攻略計劃就是建立在宮尚角疑心病重和輕視女子的特點上的,臨門一腳,功虧一簣,五年的精力和時間白費了。
宮紫商不適地皺眉。別人不敢說,她沒多少顧忌︰“宮二這也太過火了吧?這不是過河拆橋嗎?這麼挑釁一個比他厲害的高手,他不怕死?”
宮遠徵心里對哥哥這樣的做法也有疑慮,卻還是第一時間反駁道︰“那個世界的哥哥也沒說錯什麼。她既不是另有所圖,為什麼藏藏掖掖?”
宮子羽給宮紫商幫腔︰“笑話!救你們就是有所圖,那要看著你們被無鋒殺死了,她再去殺掉無鋒才算無所圖?”
【熒幕上,紫衣女哂笑︰“交待?我還是頭回听說救人的得給被救的人交待的。”
幾名侍衛已經長刀出鞘圍了過來。
宮尚角突然出手抓向紫衣女的臉部︰“姑娘若非故意接近,為何隱瞞身份,還戴了人皮面具?”
不知他想到了什麼,手往下一滑,竟是要去扣對方的脖頸。
紫衣女動都沒動,眼看宮尚角的指尖就要觸及她脖頸的皮膚。
她驀地身子一晃,人就貼近了宮尚角,右手揚起,一掌揮下。
到了此時,宮尚角才明白她的動作到底能有多快。
只听“啪”地一聲脆響,宮尚角被扇得整個人撲倒在地。
紫色身影鬼魅般騰挪閃現。
幾個昧著良心听令行事的侍衛、帶人趕過來支援的金復等人,也一人挨了一個脆亮的大逼兜,倒地不起。
紫衣女在重傷員們驚駭的眼神里,回到宮尚角身旁,躬身抓住他的腰封,把人橫著提起來就是一頓抖。
然後將腦袋嗡嗡、身體不受控制的宮尚角扔到一邊,從地上撿起裝銀票的袋子,數了十二張五百兩的出來,剩下的裝回去扔到他身上。
她不屑地掃視一群半天爬不起來的男人,哼笑道︰“人貴有自知之明,事貴在適可而止。如果不是確定你們跟無鋒無關,你們現在就該跟無鋒躺在一個坑里。”
紫衣女踩蹬上馬,居高臨下地斜視著裝死不起來的宮尚角︰“宮門的宮二先生是吧?這一趟診費藥費共三千兩銀子,另外的三千兩是你們恩將仇報的代價。替我向你的主治醫師問好,希望我們沒有再見的機會。”
策馬揚鞭,背影很快便消失在遠方。
這時候宮尚角才恨恨捶了下地面,四肢並用爬起來,半張臉腫得高高的,五個手指印分外顯眼……】
熒幕外,宮尚角單手捂臉,闔目裝死,只當听不見周圍的偷笑聲。
他那個時候有點飄。還是遭遇了這次圍攻,手下損失慘重,他才反思自己,重新沉澱下來。
這樣看來,那個世界的宮尚角比他慘,圍攻的敵人多了一倍,還在下屬面前被狠狠打臉……
宮遠徵目瞪口呆。
他生氣極了,生敢對哥哥動手的那個姑娘的氣,也生居然會感覺對方很厲害的自己的氣。
那邊,宮子羽傻乎乎地問宮紫商︰“替我向你的主治醫師問好是什麼意思?那姑娘想結識宮遠徵?”
宮遠徵氣憤︰“什麼想結識我?你少胡說八道!她是在罵我哥有病!”
觀影廳里靜默了一瞬,笑聲此起彼伏。
宮尚角覺得這個弟弟怕是不能要了,語氣幽幽地道︰“遠徵弟弟,你倒是挺了解那姑娘的。”
宮遠徵這才發現自己說錯話,訕笑著轉移話題︰“哥哥這回能確定那姑娘不是無鋒了吧?”
宮尚角一噎,答非所問︰“我也不知道,繼續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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