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過道里,一群大男人都呆住了。
宮尚角沒料到章雪鳴會突然揭開改立少主的真相,不及喝止,就听到她的質問和宣告,不由得愣住了,明知道她是借做戲抗議也拿她沒辦法。
宮遠徵也愣住了。章雪鳴口口聲聲說我們,字字句句卻是在為他鳴不平。捫心自問,他不想知道哥哥會怎麼選嗎?他想。
他默默地站到章雪鳴身旁,牽起她的手,抬眼望著宮尚角,不避不讓,低聲道︰“哥哥……哥哥看著辦吧。”
其他人?
其他人都被“弒父奪位”四個字砸懵了,包括金庭。
他們不知道,被真相砸懵的還有石室里的宮子羽,和藏在隔壁牢房里的三個找錯地方的後山人。
兩間牢房里都是安裝了通風管道的。十幾根銅制的細管子蜿蜒曲折地瓖嵌在石壁里,還安裝了小機關,本來是方便侍衛在牢房外听石室里的聲音的,卻被人略作修改,變成了能在里面听到過道上聲音的裝置。
章雪鳴目的達到,神識掃描後確認寸勁把隔壁牢房的鐵門門鎖破壞掉了,也讓鐵門卡死在石壁里了,才收回神識,冷著臉拉著宮遠徵悶不吭聲往出口走。
宮遠徵想說話,她捏了下他的手,宮遠徵忙閉緊嘴巴加快了步子。
金淼一秒都沒猶豫就跟上了。
宮尚角望著他們的背影出神,須臾,領著金庭和金方正快步追上去。
兩個羽宮侍衛踟躕半晌,到底沒追著去,離開地牢回羽宮報信去了。
等進入了下一層,宮尚角便道︰“金方正,這邊不用你,你先去把你那邊的事料理清楚。”
金方正早就心急如焚,得令趕緊走人。
金庭和金淼被留在了入口處。
宮尚角也不要人引路,拿了牢房鑰匙,瞟眼章雪鳴和宮遠徵,沒好氣地道︰“走吧,兩個不听話的。”
還是老毛病,有話不明說,拐彎抹角讓人意會。
宮遠徵心中一喜,卻見章雪鳴淡淡一瞥宮尚角︰“如果不听話就不用退讓、犧牲,不用接受哥哥親疏不分的一視同仁,我倒是挺樂意哥哥一輩子這麼稱呼我,起碼我不委屈。”
她也不管宮尚角就在旁邊,邊拉著宮遠徵往前走,邊放出神識掃描前方的過道和兩側的牢房。
宮尚角被噎得不輕,回過神來疾步趕到他們前頭,她就故意用神識掃過宮尚角。
宮尚角頓時頭皮發麻。他咬牙四顧,又把視線落回章雪鳴身上,沒發現破綻,只好作罷。
章雪鳴又用神識掃他一下、再掃一下……
有本事拿出證據來說話。
宮尚角受不了了,干脆停下腳步,轉身瞪著章雪鳴,臉色表情一會兒一變,後槽牙都咬緊了。
宮遠徵皺眉,上前一步擋在章雪鳴前面︰“哥哥這是做什麼?昭昭哪里說錯了?難不成哥哥心里其實也認為我和昭昭,就該一直為那些對我們毫無善意的人退讓、犧牲?”
宮尚角呆了呆,沒法解釋是章雪鳴在搞鬼,瞅見章雪鳴在宮遠徵身後探出頭來沖他吐了吐舌頭,一氣之下氣了一下,終于給了句準話︰“哥哥沒有那麼想。以後有事哥哥會同你們商量,你們不願意做的事,哥哥不會勉強你們。”
宮遠徵心頭一松,嘴角才要勾起來,就听得身後章雪鳴不咸不淡地道︰“哦,哥哥的意思該不會是,不勉強我和阿遠,哥哥自己頂上去,用行動讓我和阿遠主動退讓、犧牲?”
宮遠徵不笑了,狐疑地盯著宮尚角。
宮尚角心塞得不行,有點惱火有點無奈︰“那昭昭你想哥哥怎麼做?”四下看看,又壓低聲音道︰“有什麼咱們不能回去說,非在這里。”
章雪鳴從宮遠徵身後走出來,笑眯眯地道︰“哥哥,有些話就得趁著在這里說清楚才好,免得心里藏著的委屈結成了疙瘩,為‘人’所趁。”
宮尚角恍然,不得不承認她的擔心有道理,咬咬牙,道︰“你說,不過分,我就應了。一諾千金,我從不失信。”
宮遠徵驚奇地看著章雪鳴借著這由頭光明正大地提條件——
“哥哥既叫了‘遠徵’,這稱呼就不許再改。我沒阿遠心胸寬廣,听不得這個也是弟弟那個也是哥哥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哥哥跟他們才是一家人。”
章雪鳴皮笑肉不笑的。
“還是說哥哥曾經得過他們本人,又或是他們父輩的什麼幫助、什麼恩惠,跟他們的感情比跟阿遠都深厚?真是那樣,算我錯怪哥哥,哥哥明兒就搬去跟他們住,想來他們一定會把哥哥照顧的妥妥貼貼。”
宮尚角訥訥道︰“總不能長幼不分直呼其名?”
“那我管不著,哥哥自己琢磨去。”章雪鳴道,“哥哥以後有事一定要坦誠相告。危不危險、能不能做、怎麼做可行,三個人商量,總比哥哥一個人悶頭決定好了,才來尋思怎麼讓我和阿遠同意的強。”
宮尚角抿了抿唇︰“宮門機密……”
“哥哥是不是又忘了我擅長什麼?”章雪鳴嘴角勾出點譏誚的笑意,“為什麼哥哥會覺得我在宮門待了那麼些天了,還猜不到哥哥所謂的宮門機密是什麼?”
宮尚角眸色幽邃,定定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點頭︰“這條我應下了,還有嗎?”
“當然有。”章雪鳴笑靨如花。
宮尚角一噎,恨恨地道︰“你說。”
“我和阿遠送哥哥的東西,哥哥不許轉送他人。若是哥哥覺得有必要送,須得提前同我和阿遠說,私下說,不許當著對方的面問我們同不同意。我和阿遠堅決反對的,哥哥不許背著我們送。哥哥要是這麼做了,我轉頭就去套人麻袋把東西拿回來。”
“行,依你。”
“哥哥沒有私下問過我和阿遠,不許拿我和阿遠的東西做人情,不許替我和阿遠答應任何事,送我和阿遠的東西不許給別人送一樣的——哥哥但凡犯了其中一條,我日後有樣學樣,屆時哥哥別怪我就行。”
宮尚角長出了一口氣︰“行,我記住了。”頓一下,又補充道︰“我若忘了,你們要記得提醒我,不準‘不教而誅’。”
“好!”這一聲應得脆亮,是宮遠徵的聲音。
宮尚角抬眸一看,宮遠徵笑得可歡,他氣結卻又無可奈何。
奇怪的是,被不客氣地提了那麼些條件,听了一連串的這不許那不許,宮尚角心里居然輕松多了︰“走吧,小祖宗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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