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把他說過的話都復述出來吧?!
宮遠徵垂下眼簾,睫毛不安地微微顫抖著,在眼楮下方形成了小小的陰影,卻听見那個清亮悅耳如林籟泉韻的聲音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阿遠說他哥哥和我父親交情深厚,鄭家和宮家可說是通家之好。我父親既然把我送到宮門來暫住,就是信得過宮家。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們可以互稱小名多親近,等我去了徵宮,他會天天陪我說話陪我玩。”
咦?花長老皺眉。這個說法好耳熟,是在哪里听過嗎?
小姑娘真調皮,逗完小男孩又拐著彎地逗老人家。月長老好笑地瞥了認真回想的花長老一眼,又看看驀地抬眼轉頭望著章雪鳴又開始當傻笑向日葵的宮遠徵,抬手虛點了下笑著偷瞄花長老的章雪鳴,心情似乎都沒那麼沉重了。
他難得地生出點促狹的心思來,也試著去逗今天沒有一臉桀驁不馴也沒有模仿哥哥冷臉對人的宮遠徵︰“這麼簡單就答應了,昭昭也太好哄了,這怎麼行?還是讓尚角在女客院安排一處大院子給你,到時候想去哪個宮小住就去哪個宮小住,住得高興就多住幾日,不高興抬腳就走,不比直接搬進哪一宮好?”
宮遠徵果然扭頭一臉難以置信地望著他,偏偏敢怒不敢言,抿著唇,臉頰鼓起來,小奶膘明顯得不行,像只生氣的小青蛙。
月長老突然就明白了章雪鳴逗宮遠徵的樂趣,特別解壓,神清氣爽。
說不定宮尚角私下也會逗弟弟玩,畢竟這孩子小表情可不要太多。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錯失了很多樂趣啊。
他忍住笑,還想再逗宮遠徵幾句,卻听章雪鳴語聲輕快地笑起來︰“月爺爺疼我我知道,可是還是不了。約定就是約定,我同阿遠先約好的,而且我也想天天有人陪我說話陪我玩……那樣的日子想想就很美。”
喲,這就護著了?月長老笑了,瞧瞧這個又瞧瞧那個,眼中的戲謔毫不掩飾。
宮遠徵不好意思地紅了臉,章雪鳴卻泰然自若,還問月長老和花長老︰“月爺爺、花爺爺,咱們再煮一壺藥茶?這回嘗嘗阿遠的手藝吧。我听宮二先生說,阿遠調配的藥茶可是一絕,跟我這種只圖適口的花架子可不一樣——阿遠?”
從未來夫人口中听到哥哥夸贊他的話,宮遠徵何止得到了雙倍的快樂。
他開心得都要飄起來了,還強自作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跟章雪鳴解釋︰“專門的藥茶是要根據個人的體質情況來調配的。宮門里大家常喝的是藿佩茶,我喝的是自己調配的祛濕茶,都是開胃醒脾化濕的,藥材易得,用料不多。”
看向兩位長老,那意思是喝哪種?前者需要診脈後現定方子,後者則大眾化,絕大部分體質都適合。
月長老今天考校晚輩的興致頗高,伸出左手露出手腕擱在茶案上,示意他︰“過來把脈。”
花長老好容易想起來那些話在哪里听過,不就是前面他說過的?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被小輩逗了,忍俊不禁下也和之前月長老一樣抬手虛點了章雪鳴一下︰“頑皮!”
見月長老繼考校章雪鳴之後又打算考校宮遠徵,也把左手袖子擼上去一些,手腕擱在茶案上︰“我也來。”
宮遠徵當真過去給他們一一診脈,正要說脈象,卻被月長老擺手止住,讓章雪鳴也來給他和花長老把脈︰“一會兒你們兩個先互相對一遍,沒問題了,直接告訴我這劑藥茶里需要用到的藥材是哪些、每種藥材的用量,以及為什麼。”
竟頗有把這兩個小的當成弟子來教導的架勢了。
宮遠徵過去十年得到的長老們的關注加起來都沒有這一個時辰里得到的多。
他看了看似乎對這種事習以為常的章雪鳴,一時間不知道心里頭到底是個什麼滋味,卻還是在最短的時間里收拾好情緒,認認真真地跟章雪鳴互相印證,共同定出一個方子來。
他想讓章雪鳴來說,章雪鳴卻只是微笑著用眼神鼓勵他開口。
在宮遠徵按月長老的要求作答後,不出章雪鳴的意料,他得到了月長老的贊許和不遺余力的夸獎,就像之前月長老考校完她之後做的那樣。
月長老很會夸人,三位長老中,他其實才是那個奉行鼓勵教育的人,一丁點好都能變著法地夸,直夸得宮遠徵小臉通紅,笑得羞澀又難掩得意。
這是宮遠徵在宮門里長到十七歲,第二次有長輩當面夸獎他。第一次就在剛剛,花長老發現他在暗器設計上的造詣後,簡單卻真誠地夸了他︰“自學能做到這個地步,足以看出你不止有天賦,更有很多人都望塵莫及的毅力。”
兩位長老的夸獎都不是老執刃那種當著宮子羽的面拉踩式的夸獎,是真心實意地覺得他做得好。
宮遠徵甚至能從他們的態度里感覺到一絲喜愛,出自真心的那種,即使不多,也足夠讓他開心了。
花長老饒有興致地圍觀小少年被老友夸成紅隻果的全過程,不時發出暢快的大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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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遠徵就在這種大笑聲中煮好了藥茶,恭恭敬敬地給兩位長老倒上。
不管以往如何,不管以後如何,這一刻,他感激的心是真的。
但,只代表他自己,只代表這一刻。
他們偏心羽宮給宮尚角造成的傷害,哪怕只是心理上的,他也依舊會牢牢記得。
外頭走廊上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大家還以為是宮尚角他們直接去了執刃殿正殿,侍衛來通知他們過去,推門進來的卻是老執刃的心腹侍衛統領金應晟。
他朝兩位長老行過禮之後,開口說的卻是︰“啟稟二位長老,屬下剛接到回報,半個時辰前,羽公子獨自出現在城門處,要求守衛打開城門讓他前往舊塵山谷。城門守衛明確告知羽公子,執刃下令宮門全面戒嚴一事。一刻鐘後,羽公子出現在了東南角密道外,不听侍衛勸說,多次強行闖關,被組成人牆的侍衛們攔下。之後有人看見羽公子又往西南方向去了,猜測羽公子可能會前往那邊的密道。現在少主還未從長老院歸來,屬下不敢擅專,特來請示二位長老如何處理此事。”
“荒唐!”花長老一拍茶案,怒道︰“說了宮門全面戒嚴,他還要執意前往舊塵山谷,舊塵山谷里有什麼讓他這麼迫不及待?”跟親爹大吵一架就要往舊塵山谷里跑,宮門戒嚴都視若無物,這就是老執刃說的心性純良?心性純良是听不懂人話,還是把家規祖訓都當成廢紙?
金應晟表面不敢說話,心里卻吐槽︰還能有什麼?那位羽公子平時一個月有二十天是宿在萬花樓的,他想前往舊塵山谷當然是去找他的紅顏知己花魁紫衣姑娘了。
宮遠徵一听宮子羽的名字就來勁,瞅見機會就想把宮子羽在長老們面前那層乖巧的皮撕下來,興奮得都要露出病態笑容來了。
不料嘴唇剛一動,他的右手就突然被握住了。
溫暖滑膩的觸感讓宮遠徵一愣,忙低頭去看,錯失了發言的機會。
花長老厲聲呵斥金應晟︰“說,宮子羽到底想去哪里?四宮之外的侍衛全由你統領調度,宮子羽往日出了宮門會去哪里你會不知道?再偷奸耍滑,連你一起罰!”
月長老反常地沒有為羽公子說話,只靜靜地看著露出為難之色的金應晟。就算不知道老執刃的事,明知宮門戒嚴還要強闖,這已經不是不懂事可以形容的了。
半晌,金應晟才小聲回道︰“羽公子每次出了宮門就直奔萬花樓,從不去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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