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特結束了自己的表演，坐正了些，一副洗耳恭听的樣子。
“朋友，按照協議，如果健听女孩真的拿到了一億的票房，我能獲得1500萬美元的票房分成以及後續5％全球票房分賬，加起來可能有個3千萬美元。而你呢？你能得到多少？”
羅伯特沒想到，林凡開口就問這種問題。國外還是很重視個人隱私的，尤其是收入相關。
但問這話的是林凡，他在稍稍猶豫後，他還是如實答道。
“你是我挖掘的導演,電影也是我促成的。如果票房真的有1億美金，按照好萊塢的慣例，我可以得到100萬美元的報酬。”
林凡聳聳肩︰“很不錯的報酬。但新線能得到多少？我給你算算吧。北美的票房分賬是45到50。按照最低的算，他們可以得到4500萬美元。
扣除給我的分成和給你的獎金，以及電影的宣發成本，他們至少能得到3000萬美元。這還不算全球票房分賬的部分。
電影後續還有dvd，周邊，電視轉播等等收益，如果加上這些，新線至少能夠收入6000萬美元以上。
朋友，這麼一比，有沒有覺得自己賺到的太少了？
劇本是我的，導演也是我，合作是你促成的，約翰尼德普也是看在你的面子過來參演。但貌似只有你賺的最少，朋友你甘心嗎？”
羅伯特很想反駁，但一時間卻不知道從何說起。深深皺起的川字形眉峰透露出了他此刻的糾結。沉默良久，他才長吐口氣，看向林凡。
“布魯斯，咱們都不是小孩子了。不用遮遮掩掩的，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羅伯特，你知道的。我有劇本，還能執導。而你，在這行業經營多年，不但熟悉電影從制作到上映的所有流程，還有著足夠深厚的人脈。
咱們聯手，完全可以成立自己的獨立電影公司。沒必要幫著別人賺錢。”
羅伯特似乎也被這提議打動，他的臉上閃過一絲興奮，但他很快就搖頭，拒絕道︰
“ 你的提議很好，但發行呢？”
他以為自己抓到了問題的重點，卻听林凡沒有一絲停頓的給出了答案。
“發行可以找獅門影業，找20世紀福克斯，甚至找派拉蒙，迪士尼這些巨頭。雖然這樣會分潤出去部分利益，但剩下的也比咱們現在賺的多不是嗎？”
羅伯特表情更加糾結，新線讓他來是想說服林凡，保持合作，讓他繼續為新線拍電影賺錢。
但現在，情況似乎反了過來，在林凡的一通輸出後，他覺得自己貌似快被說服了。
羅伯特甩了甩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站起身，道︰“布魯斯，你說的很對，但這種事情，我想我需要好好考慮。”
“當然。不過朋友，你可能得快點。嗯最好在我回國前。對了，我忘了說待遇了。
如果你願意合作，我可以拿出10的股份作為你的工資，換而言之，要是這部電影是咱們自己制作，你至少能拿到500萬美元。”
羅伯特咽了口口水，點了點頭，丟下一句“我會盡快給你答復的”，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目送羅伯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林凡也長舒口氣。
這種忽悠人的事兒，他也第一次做，業務還有點不熟練。但這其實也是他這次來好萊塢的目的之一，挖人。
在好萊塢開公司，這是林凡一早就定下的計劃，甚至上次離開時，已經讓邁克幫忙物色合適的公司。
這段時間，邁克也給他發了不少公司資料，只是因為最近一直在忙著跑宣傳，才沒有空跟邁克踫頭。
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情，林凡知道自己不是那種管理型人才，更何況他未來的工作重心是在國內，所以美國的公司他也打算找個管家。
在好萊塢，他接觸的人不少，真正打過交道的也只有邁克和羅伯特。
前者只是文化掮客，這種人對版權對劇本，以及各大電影節了如指掌，但卻沒有電影圈的人脈，勝任不了一家電影公司老板的職位。
反倒是羅伯特，在這個圈子混跡多年，經驗人脈，一個不缺，正好是林凡眼下稀缺的管理人才。
所以打從決定開公司起，他就想到了挖新線的牆角，拉羅伯特入伙，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這下好了，他自己找上了門。
至于羅伯特會不會答應。
林凡從來都沒懷疑過，只要他腦子沒泡在伏特加里，都知道怎麼選才對。
另一頭，走出酒店的羅伯特腦子都是亂哄哄的。林凡報出的那一串串數字，就像是撒旦的囈語，不停在耳邊回蕩。
有那麼瞬間，他想立刻就回去，答應。但理智又拖著他遠離這家酒店，遠離那個房間。
他跟林凡不同，人到中年的他，已經沒有犯錯的機會了。林凡說的確實很有道理，許諾的美刀確實很誘人，但這是建立在成功的基礎上。
一旦失敗，靠著那些劇本，林凡還有無數次重新來過的機會。而他，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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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片人在好萊塢一直就是人才過剩的。如果創業失敗，他大概率是沒有機會找到和今天同等待遇的的工作了。
渾渾噩噩的走出酒店，12月的冷風和嘈雜的喇叭聲，讓羅伯特清醒了不少，他緊了緊外套，趕緊坐進了車里。
正想發動時，口袋里的手機響起，羅伯特一手拿起接听，一邊扭動鑰匙，準備發動汽車。但下一刻，電話里響起的聲音，讓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羅伯特，事情談的怎麼樣？那個華夏導演答應了嗎？”
羅伯特一頓，他差點忘了自己的任務。
之前林凡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但鬼使神差的，他開口時卻道︰“”boss，布魯斯對咱們的提議很感興趣。
不過他想要更多時間考慮，所以沒有給出答復。我覺得希望很大！”
“希望很大嘛！羅伯特，你跟他接觸更多，這段時間繼續公關他。你知道的，他的那些東西，是連咱們母公司華納都會眼饞的存在。”
“放心吧，boss。那之前答應給《健听女孩》的宣傳資源？”
事實上，來之前新線高層就已經通知了他，他們會通過《健听女孩》這部電影來拿捏林凡。
電話那頭略作沉默，才道︰“照舊。但也要找機會告訴那個華夏小子，如果不跟我們合作，那現在電影得到的一切便利都會消失。”
“好的，boss。”
掛斷電話，羅伯特深吸口氣，看著車窗外閃爍的霓虹，他好像找回了年輕時跟約翰尼德普一起組建樂隊時的雄心壯志。
之前糾結的事情，在他選擇幫林凡隱瞞時，就已經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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