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百九十四 章 開藥
半晌過去，徐長平的表情不僅沒有放松，連帶原本舒展的眉頭此刻也微微皺起，形成一道淺淺的溝壑，仿佛承載著沉重的思緒。
他緩緩睜開雙眼的中閃過一絲莫名，收回搭在對方手腕上的修長手指，略顯低沉的嗓音打破了室內的寂靜︰“您是不是缺失了一部分記憶啊？”
徐長平臉上的表情雖然恢復了正常，但也找到了徐建安不認識自己的原因。
他就說，自己這張臉雖然不是很像對方，但卻像足了原身的母親方青青，徐建安就算不認識自己也不應該認不出方青青的臉啊！
話音未落，坐在對面的徐建安整個人猛地一震，雙眼瞪得渾圓，滿臉驚愕地張開嘴巴，結結巴巴地喊道︰“你……你怎麼知道！”
他本來還不是很相信徐長平的醫術，但他的檔案都封存在九處，而給他看過病的醫生也沒有徐長平能接觸到的。
僅憑一個單純的把脈對方便能準確的說出自己的病癥，這怎麼能不讓徐建安驚詫。
面對徐建安如此強烈的驚訝反應，徐長平反倒顯得格外鎮定自若。
他不慌不忙地收回脈枕放到一邊的茶幾上，然後有條不紊地開始解釋起來︰
“這其實不難推斷。方才在給您進行初步檢查的時候，我便留意到一些異常之處。
根據您脈象呈現的情況，我發現您的腦袋里存在著某種異物正壓迫著神經。
而這種狀況，恰好與我之前所接觸過的一位患者簡直如出一轍。所以綜合種種跡象，我才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听徐長平結論，徐建安仿佛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眼中瞬間迸發出希望的光芒，他迫不及待地追問道︰“那……那你將那位患者治愈了嗎？”
此時的徐建安，滿臉都是焦急之色，額頭上也因緊張而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那雙原本黯淡無光的眼楮此刻卻猶如燃燒著兩團熊熊烈火，充滿了無盡的期待。
對于徐建安來說，能否找回失去的那段記憶至關重要，那種感覺就好像心頭被挖走了一塊肉似的，空落落的讓他難以忍受。
所以當听到可能有方法恢復記憶時，他整個人都激動得無法自已。
徐長平看著眼前徐建安那副急切的模樣，心中不禁暗暗嘆了口氣。
他先是微微點了點頭，平靜的回答道︰“我確實成功地治愈了那個人。但是......”
說到這兒，徐長平稍稍停頓了一下，抬起手來朝著自己的腦袋比劃了一下，這才接著補充道︰
“您目前的狀況跟她不太一樣。她所遇到的問題只不過是腦部有個小血塊壓住了神經而已，處理起來相對容易一些。可您這里呢，卻是一個實實在在存在的物體啊。”
盡管听到這樣的話，徐建安的心情一下子從雲端跌落到了谷底，但他仍舊不肯死心，咬咬牙繼續追問︰
“那像我這種情況到底該怎麼治療，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徐長平眉頭微皺，半晌後終于輕啟嘴唇，緩緩出聲道︰“要想從根本上治愈您所患之病癥，恐怕除了施行開顱手術這一方法之外，再無其他可行之徑了。”
當“開顱手術”這四個沉甸甸的字眼傳入徐建安耳中的那一剎那，他的臉色驟然間變得如白紙般慘白。
據他所知，當前還沒听人說過有人會開顱手術這項技能，那不就意味著自己缺失的那段記憶再也找不回來了。
那是他在做臥底時候的一些記憶，經過了一番亂世，建國後想在查也查不到了。
短暫的沉默過後，徐建安的喉嚨里艱難地擠出一句話來，聲音略顯沙啞︰“難不成......當真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法子可想了麼？”
此時的他，滿心期盼能從徐長平口中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然而，事與願違，徐長平堅定地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異常嚴肅認真︰“以當下的情況而言，這是唯一能夠解決問題的途徑。”
听到徐長平這斬釘截鐵的回答，徐建安只覺得如墜冰窖，渾身發冷。
他緩緩地低下頭顱，將視線移向地面，同時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由于用力過猛，指關節都泛出了一層白色。
就這樣，又過去了許久，久到讓人幾乎以為時間已經停滯不前。
終于，徐建安慢慢地抬起頭來，嘴角勉強扯出一抹苦澀至極的笑容，自嘲道︰“罷了罷了，不過就是丟失了那麼一小段無關緊要的記憶而已，于我如今的日常生活倒也並無太大妨礙。”
話雖如此，但那眼底深處隱藏著的不甘與遺憾卻是無論如何都難以掩飾得住的。
徐長平目光柔和地注視著眼前略顯焦慮的他，輕聲開口道︰“您也不用太過擔心，如今的醫學技術可謂是日新月異，發展速度驚人！
盡管目前開顱手術尚未成熟，但依其西醫迅猛的發展態勢來看，假以時日，必定能成為一項被廣泛應用于大眾的醫療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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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期間，我可以先為您開具一些藥物，當您感到頭痛發作的時候就服用，可以起到一定程度的緩解作用。”
徐建安听完這番話後，靜靜地坐在那里沉思了片刻，臉上緊繃的神情終于稍稍松弛了一些，最後緩緩地點了點頭，應聲道︰“好吧，那就有勞你費心了。”
徐長平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友善而溫暖的笑容，回應道︰“您太見外啦，這都是我分內之事嘛。”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兩人繼續交談了一些關于周冰的問題，隨著交流的深入，徐建安原本躁動不安的心緒漸漸恢復平靜，臉色也比剛進來時好看多了。
他不經意間瞥了一眼牆上的時鐘，隨即站起身來，略帶歉意地說道︰“哎呀，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趕緊上班，我就不打擾了。”
徐長平見狀，趕忙跟著起身，說道︰“您稍等一下。”
說完便快步走到辦公桌前拿起筆寫下了一張處方，又拿起剛才徐建安遞給他的那份檔案，這才轉身回到徐建安身邊叮囑道︰
“檔案您收好，這是藥方如果頭痛就抓藥熬來喝。”
徐建安先伸手接過檔案，動作利落地把它塞進隨身攜帶的包里。
接著才接過藥方看了起來，發現上面都是一些能買到的常用藥材，這才對著徐長平再次點點頭。
隨後，對方便轉過身，頭也不回地朝著辦公室門口走去，很快消失在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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