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凝眸的劍法很凌厲，點，刺，挑，抹行雲流水， 衣袂翩飛如蝶，一招一式皆帶殺伐之氣，但身形又透露著三分飄逸。
顧凝眸招招致命，了思愁卻只顧閃躲。
雙劍相踫，震得了思愁手臂發麻，隔劍相望，了思愁自然注意到了顧凝眸眼中帶著的殺意。
她對戰顧凝眸，難免有些吃力，想要回擊，心底卻一直猶豫不決。
若是她能就此宣泄心中怨恨，也是好的。
顧凝眸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了思愁貌似沒什麼心思跟自己對打，只一心拖時間。
還有，這劍是怎麼回事，靈力渡進去，感覺沒什麼作用。
顧凝眸覺得今天全世界都在跟自己作對。
“了思愁，你在做什麼？你是看不起我嗎？我需要你放水嗎？就算你放水，我也不會放過你。”
顧凝眸不滿的問著，嘗試劈出劍氣。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劍氣在未曾接觸到了思愁的時候就散開了。
明明是神器，此刻更像一把廢鐵。
顧凝眸總覺得自己這劍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一直在跟自己對著干。
往東偏偏往西，往西偏偏往東，她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控制住方向，偏偏了思愁還在那放水。
真是邪了門兒了！
她質問的聲音不大，但是在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了思愁不語，只是提劍躲避她的攻擊。
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也想無所顧忌，但做不到。
銀鈴聲響徹在耳畔，顧凝眸看了思愁那不打算全力以赴的模樣，只覺得自己被氣得頭疼。
心中的憤恨一瞬間沖破理智，顧凝眸手上力度逐漸增加。
御卿劍劍身狠狠的抖動著，似乎想要脫離控制。
顧凝眸看著那劍，嘴里罵了一句︰“這個世界已經夠顛了？你也出毛病了嗎？”
她罵著，忽然間發現，劍身上居然有了裂痕。
旁邊圍觀的弟子看著這一幕，全部都皺起了眉頭。
怎麼感覺，一個招招致命，似乎要痛下殺手，一個卻在處處留情，不敢下手。
了思愁不是很想說話，沉默是她唯一能做的。
最終，四目相對之中，劍氣無法使出，顧凝眸氣急，一掌拍在了思愁胸前。
她這一掌用了十成的靈力，帶著不甘，帶著不滿，將了思愁直接拍飛出去。
“點到為止！小師妹！”
“了仙子！”
旁邊的鷺蕁和小萌驚呼出聲，其余的弟子也被嚇到。
了思愁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胸口傳來悶痛，她在地上翻滾了兩圈。
顧凝眸眼眶氣得通紅，似乎是听不到周圍人所說的話，往前走了兩步，控制著御卿劍，指著好了思愁。
“為什麼？了思愁，我們不是死對頭嗎？你為什麼處處留情？我需要你處處留情嗎？”
顧凝眸啞著聲音質問著，卻在下一秒，指著了思愁的御卿劍不受控制的，一寸一寸斷裂開來。
積壓的劍氣直接爆裂散在周圍，顧凝眸被逼著往後退了兩步，隨後看著手中的劍柄一臉懵。
下一秒，胸口處忽然傳來了密密麻麻的疼痛，像是一把尖刀刺進了心髒，重重的攪動著。
顧凝眸一瞬間臉色變得蒼白，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耳朵里嗡嗡作響。
“御卿劍......你在干什麼？”
顧凝眸咬著牙問著，眼底都是冷意，腦海之中閃過些許片段。
“師姐，這劍有你之血，有我之令，不會再傷你一絲一毫，甚至不會對著你，我若用它對準了你，她便會一寸一寸斷裂開來，不復存在，反噬我自身。”
“如果有一天，我傷害到你了，你便用她殺了我，可好？我一定不會反抗的。”
“顧凝眸，我不要，我相信你不會傷害我，真的！我特別特別相信你，你可不要辜負我哦。”
熟悉的言語將她淹滅，顧凝眸蹙眉，壓下胸膛之中泛起的血腥。
那些話語，好像是自己說的，可是自己給過這樣的承諾嗎？
好像給過，御卿劍此番自毀滅，便是最好的證明。
好像失諾了，不曾用御卿劍，可也傷了了思愁。
顧凝眸眼中閃過惶恐。
自己在什麼時候給過這些承諾，為什麼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痛苦的閉眼，在腦海中瘋狂回憶。
“師姐，我......”
顧凝眸無意識的低喃，看向半跪著的那個人。
潛意識的關心，是刻在骨子里的。
“ 當——”
由于劍身碎裂，劍柄也從顧凝眸手中脫離出來，掉落在了思愁的眼前。
“劍碎了？ ”
“怎麼會碎，劍無法傷主，除非兩人都是此劍之主。”
眾人嘰嘰喳喳的說著，了思愁看著那劍柄，用自己的劍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半跪著。
她看著痛苦的顧凝眸，想起了之前顧凝眸所承諾的不會傷自己一分一毫。
想必，小檸檬被反噬了。
也不知道，她痛不痛。
可是這份關懷，她現在沒辦法給到顧凝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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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由于血氣翻涌，了思愁嘴角落下點點猩紅，觸目驚心。
她仰頭，看著目光無措的顧凝眸 ，無所謂一笑。
“師妹，是我技不如人，是我輸了，我也沒有讓著你，我的實力就這樣。”
了思愁捂著胸口緩緩站起來，看向顧凝眸的目光中，滿是顧凝眸看不懂的情緒。
听見了思愁那麼說，顧凝眸不悅。
“不是這樣的！你的實力遠不止如此！那一掌你明明可以躲開！”
顧凝眸的手都在顫抖。
她死死盯著御卿劍碎片，了思愁卻只是垂眼，緩緩下台。
“你誤會了，我的實力就這樣，你很強，至于你的劍......該另尋一把了。”
她一邊走一邊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腥，顧凝眸注視著她的背影，一股子無力感充斥著自己的全身。
看似是自己贏了，可實際上卻是滿盤皆輸。
顧凝眸也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為什麼？為什麼看到了思愁這副神情，看到她受傷，自己也會心疼？
就好像什麼東西在一點點啃噬自己的心髒，快要喘不過氣來。
以及那些承諾，究竟是自己什麼時候給的？
反噬來的猛烈，顧凝眸雖然疼，但是她並不會說出來。
“了思愁！你為什麼一直在躲？為什麼不敢正面迎戰？到底為什麼？御卿劍認過你為主，是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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