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漫不經心的說著，仿佛在說什麼極為不重要的決定。
了思愁其實很早之前就做了這個決定，但是一直沒有說。
在知道顧凝眸的眼楮是因為自己之後，那份自責更是攀上了心頭，怎麼都消磨不掉。
愛她便是怕她受更多的苦。
最開始，她騙著顧凝眸，讓她對自己動了心，顧凝眸才缺愛的用了那種方法，試圖留著她。
如此看來，了思愁覺得自己也有一部分的責任。
她舍不得顧凝眸往後余生都在漫漫長夜之中度過。
更何況顧凝眸的天賦機遇是極好的，只要顧凝眸完成任務，顧凝眸心中所想便能是實現。
至于自己，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反正傷害顧凝眸的事情她再也做不出來，只能期許顧凝眸忘情之後，踩著她走向更高更好的位置。
朝朝听到這話後沉默了些許，看向自家宿主平淡的眉眼。
她能察覺到宿主是故作不在意，也能察覺到宿主現在的內心其實很糾結，也很矛盾。
人的七情六欲可真奇怪。
明明那麼在意，卻也可以做著離別的打算，甚至無所謂的將其說出來。
心是溫熱的，可嘴里的話卻是冷漠的。
朝朝不想自家宿主大大不開心，但是系統大大那邊又一直強硬的要求完成任務。
她覺得自己也好難呀。
想要忤逆上司又做不到，自己也只能算是一個打工仔罷了，系統大大還說過，隨時都能換了自己。
朝朝嘆氣。
“話說宿主，你舍得她忘記你的情嗎？我看你現在同她那麼要好，萬一到時候你舍不得怎麼辦？”
朝朝的小腦袋瓜子不太理解，但是她好問。
了思愁忍不住的笑了笑。
舍得嗎？當然是舍不得的。
可是眼下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我已經如此決定了，是為了她好，也是為了我好，舍不得也得舍得，所以你沒必要擔心，你不會被抹殺的。至于現在，不是還沒有走到那一步嗎？”
她溫柔的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朝朝的腦袋。
“沒有走到那一步就好好珍惜嘍，能過一天是一天，擁有一時美好的快樂的記憶也是不錯的選擇，至少往後的記憶中，現在這個時刻是甜蜜的。”
了思愁話語格外輕快，朝朝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她掌心的溫熱。
朝朝莫名的想到自己才被創造出來，有意識的時候。
系統大大也是如此摸著自己的腦袋，讓自己好好看家。
只不過，系統大大臉上不會露出那麼溫柔的笑，手掌也是冰冷的，摸自己的腦袋，目的也只是為了檢查一下零件是否有損壞。
不會像現在宿主這般，為了考慮自己的存亡。
朝朝好想說，宿主大大，你真是一個極好的人。
雖然你嘴上說著更多的是為了顧凝眸，可還是考慮到了我。
見朝朝一副感動的模樣，了思愁有些奇怪。
“你系統呢？”
在朝朝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了思愁已經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朝朝最終決定，不告訴宿主了。
她害怕系統又生氣，而且說了也沒有什麼用。
朝朝隨便扯了個謊言。
“她出去玩兒了，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不會回來，宿主大大，你可以和你對象再好好談談。”
她可不希望宿主大大往後後悔。
不過自己這話，勸不勸意義好像都不太大。
了思愁直接聳肩加攤手。
“我跟她談什麼？這個方法我一旦說出來，她不會同意的，我可太了解她了。”
她不會說，也並不想說。
朝朝看她這樣子，示意自己明白了。
“那好吧，希望宿主大大你的決定是對的，願你得償所願，我會永遠在背後默默支持你的！”
她想了想，學著在電視劇上看到的樣子，手捏拳伸向了思愁，示意要跟她踫拳。
了思愁伸出手來跟她踫了踫，表示自己一定會加油的。
了思愁退出空間後，靠著樹仰頭看著天上的繁星。
顧凝眸就坐在她旁邊，她側頭看了一下，緩緩的靠著顧凝眸的肩。
並倚玉樹觀斗轉，月潭流螢夜未央。
明月繁星之下，所愛之人在自己身旁，一切都是那麼靜謐美好。
如果顧凝眸現在也可以跟自己一起看星星就好了。
了思愁腦海中冒出了這個想法，下意識的看向顧凝眸的雙眸。
顧凝眸原本已經睡下了，但是她睡眠較淺，一點風吹草動便會醒來。
“大師姐怎麼還不睡？是有什麼心事嗎？”
顧凝眸溫柔的問著她，了思愁輕輕的搖了搖頭。
“沒有，只是見今晚月色甚好，多觀一會兒，可惜小師妹你看不見。”
了思愁提起了顧凝眸的雙眸，顧凝眸卻笑著表示無所謂。
“我的明月就在我的身側，無需看見，我能感受到她，便已足夠。”
她低喃著，不曾去管天上月，只一個勁兒的拉過了思愁的手握住，同其十指相扣。
天上月是大家的，而非自己的，而身旁的人，則是獨屬于自己的。
了思愁看著兩人相牽的手，抿唇笑笑。
“顧凝眸，你真是個笨蛋，你會後悔嗎？”
“後悔什麼？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可以跟我說。”
顧凝眸的第六感向來不錯。
她覺得今天晚上了思愁有心事。
了思愁忍不住的惆悵了半天。
“我只是在替你不值而已，你為了那一份不確定的愛，遭受反噬丟了一雙眼，不然你現在也可以陪我一起白日看花，夜晚觀星。”
她語氣中帶著淡淡的自責。
顧凝眸卻忽然伸手，掐了掐了思愁的臉。
“為什麼要後悔，至少我現在確定了師姐的心意呀，待我修為再高一些，有沒有這雙眼都一樣，屆時可以看清更多，只是沒有色彩而已，但是那已經足夠了。”
“了了，我不後悔，我覺得是值得的，反倒是你，跟我這種什麼都沒有的人在一起了。”
顧凝眸後面我不後悔這四個字說的異常堅定。
“你這話，說的好像我有什麼似的，我除了一個宗門之女的身份還有什麼？口袋里半個子兒都撈不出來呢，還得靠老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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