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便把所有酒都收了起來。
看到魏南柯收下，小萌終于滿意了，耳朵又豎了起來。
見她心情轉變得如此突然和快速，陶若錦在一旁笑道︰“這小家伙，開心與否，全部都寫在了臉上，就算是以後惹生氣了，想必也格外好哄。”
听見陶若錦這調侃，小萌直接溜走了。
“胡說，一點都不好哄，我最記仇了。”
她說完也上樓，回了自己的房間。
自己的目的已經完成，禮物也已經送出去了，小萌便不想在下面。
畢竟看著看著魏南柯，就容易把自己給看生氣。
她就是一只記仇的妖。
縱使魏南柯在背地里讓陶若錦保護自己，照顧自己，可還是難免不開心。
她現在對自己的這些好，全部都僅僅是因為愧疚而已。
小萌將自己蒙進了被子里，滿腦子都是魏南柯想還清因果，自己偏不如她的願。
要自己說還完了，兩不相欠了，那才作數，別的都是虛無。
魏南柯欠自己的可多了，把她這個人賠給自己都不為過。
小萌突然間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惶恐的坐了起來。
整個人都賠給自己？自己怎麼會生出這種想法？
小萌不解，心道自己的內心深處，一定是想讓她給自己當牛做馬。
只是先前省略了後半段而已。
她如此安慰著自己，又樂悠悠的躺了回去。
但她一閉眼，腦海之中便自動出現魏南柯持劍立在月下的場面。
清冷絕世，怡然獨立，像是一幅畫，風骨傲然，登于佳境，世間唯她足矣。
看淡所有，尋求內心那個真正的自我，以堅守自己心中所認為的道，斬惡妖，匡正義。
那時候的魏南柯，跟現在一樣都很淡然，可是又跟現在不一樣。
她現在，身上少了那股子一往無前的少年氣，貌似是被生活磨平了稜角，只想淡然平靜的守著自己的這個茶館過下去。
當時在這里初見之時，小萌一眼便認出了她。
畢竟這股子淡漠出塵的氣息，還有那聲音，太過熟悉了。
怎麼會不熟悉呢？那個身影自己想了幾百年，從期盼到失，最後甚至于絕望。
先前靠近魏南柯時，她身上自帶有體香，讓小萌似回到了被她抱在懷中上藥的時候。
她嘴上說著自己是作惡多端的妖，可是行動上卻小心翼翼，將自己的傷口撫平。
回憶之中，每一刻的畫面都格外清晰。
自己靠著那個承諾度過了那些時日，每日都無聊的扒拉她所留下來的那些東西，在牆壁上刻出一道又一道的劃痕，記錄自己過了多少年。
那面牆壁滿了，可自己的心，已經逐步開始缺陷。
小萌想到那些孤寂的日子，煩悶的搖晃著自己的大尾巴。
算了算了，才不要想她呢。
小萌強迫著自己，可是越強迫，細節記起來的反倒還越多。
最終，小萌做一個決定。
“瘋了瘋了，明天一定要多喝她幾壺茶才對，總不能讓自己吃虧了。”
讓魏南柯虧的同時，還能清心靜氣，不那麼浮躁。
而樓下，在小萌離開之後，魏南柯牽強的笑著。
她想要找個借口回房間去睡覺，將看店的重任交給陶若錦。
“小陶瓷你看，你們出去玩耍了那麼多天，你師姐我一個人在茶館里忙里忙外的，是不是該休息休息，你幫我看會兒店吧，我去品品那小狼妖送的酒。”
魏南柯想溜，陶若錦卻敏銳的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
她一臉警惕的盯著魏南柯。
“師姐你說這話我信嗎？這不是你的店嗎？你忙一點好像也沒什麼呀，師姐又想壓榨我給你做苦力。”
由于的陶若錦幽怨的目光太過顯眼，魏南柯側過頭來對著她微微一笑。
“話怎麼能那麼說呢，師姐不是給你發零花錢了嗎？你師姐我就是有點困了，你若是真不願意，那就算了。”
她想要以退為進，陶若錦卻上下打量著她，盯得魏南柯頭皮發麻。
“小陶瓷，那麼盯著你師姐我做什麼？幾日不見，是不是特別想念茶館呀，畢竟之前都是你負責結賬招客一類。”
魏南柯只得靠著桌台，不正經的笑侃著。
陶若錦輕輕的“嘶”了一聲，伸手將魏南柯拽了過來，繞著魏南柯走了兩圈。
“先不說你為什麼發困，師姐，你趁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是不是又偷偷做了什麼？你的修為都降無可降了，怎麼身子比之前還要虛弱幾分？”
她回來便注意到了不對勁。
雖然魏南柯這人平日里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但是眼下，坐著一臉疲態，看著一臉病態，像是一攤爛泥，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魏南柯低頭看了看自己。
“沒什麼變化，是不是你最近幾日沒見我，產生錯覺了？”
她想要打個馬虎眼圓過去，陶若錦嘴角一抽。
“師姐，你還當我是小孩？我有那麼好騙嗎？我修為比你高出不知多少，探查你簡直輕而易舉。”
陶如錦的表情忽然變得很嚴肅。
“師姐你到底干了什麼？你是不是又算卦了？明知那是損耗之事，你還非做不可是嗎？”
她語氣免不重了下來，魏南柯見瞞不過她，索性直接承認了。
“對，我算了，很多人。”
她嘴里所說的很多人，不限于自己，顧凝眸，了思愁，還有陶若錦，小萌，就連鷺蕁和沉月麟都算了。
她洞知了了思愁她們的過往，知曉她們來自于異界，也算到了她們的計劃。
只不過，她的身體不足以支撐她看得更為精準明確。
人人都可以逆天改命，那麼她相信自己也可以。
听見算了很多人這幾個字，陶若錦嚇得直接站直了，開始了一個勁兒的追問。
“那師姐，你的身子現在還好嗎？”
“你可別還沒回宗門就掛了，那我怎麼跟師尊交代呀？”
“你這人怎麼那麼不听勸呢？算了就有改變了嗎？師姐就不該沾這一行。”
她真的很擔心自家師姐掛掉。
雖然平日師姐冷冰冰，但是有事師姐她是真上啊，師尊也最為喜歡她。
天賦好，能力強，宗門的好苗子。
可惜就是愛鑽研卦術，被反噬了不說，身子也越發孱弱，眼下簡直就是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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