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月麟伸出手，將鷺蕁的鬢邊發別至耳後。
她的動作格外輕柔，鷺蕁不習慣這般親密，眼瞼不自覺的顫動。
好奇怪的感覺，之前都未曾體驗過。
心底之中某塊柔軟被觸動，竟然也會貪戀這一刻的溫存。
可是身後的執念又不斷的推著自己往前走，不允許自己沉溺在此。
“小麟。”
鷺蕁一如既往的喚著沉月麟，沉月麟忽然伸出食指，放置于她的唇瓣上輕輕壓住。
她示意鷺蕁不要說話。
兩人這七日雖然都同床共枕，但是沉月麟一直克制著自己，不曾再做什麼出格的舉動。
她一直都安安靜靜的待在鷺蕁的身邊，用余光看過她千百遍。
這兩日了思愁和顧凝眸也膩歪在一起，陶若錦則是有空就帶著小萌出去玩，不想在她們身邊吃狗糧。
由于沉月麟的動作，鷺蕁沒再說話。
她感受著沉月麟越跳越快的心跳，以及她身上的越來越高的溫度，漸漸紅了臉。
還好，現在是夜晚，看不出來什麼。
鷺蕁不清楚現在的自己對沉月麟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思。
好像是愧疚的，不舍的，以及無法抉擇的。
呼吸交融之間，沉月麟的話語里都是不舍。
“阿蕁，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記得要照顧好自己，妖界不能沒有我，尋找妹妹的路，我不能陪著你一起去了。”
“當前的那些傷害，我不奢求你的原諒，但我願你往後順遂平安，時間不夠了，我學不會愛了，抱歉。”
沉月麟說著，鷺蕁難免還有些猶豫，甚至心底升起了難受。
“小麟，說對不起的人該是我才對呀，明明是我在為難你，你卻還關懷著我。”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底竟然還涌現出很多很多的愧疚。
鷺蕁不斷的在心中告誡自己，現在不是愧疚發作的時候。
“用完之後我一定歸還，我也陪在你身邊，我知道你喜歡我。”
鷺蕁回應著。
小麟這話，在鷺蕁听來，莫名的覺得像是訣別。
她心里總是有一股子不好的預感，但是又不敢確定。
沉月麟卻輕輕的笑了一聲。
她不希望鷺蕁委屈了自己。
“不，我希望你找到妹妹之後，去做自己喜歡的事，而不是回來我這兒，困在我的身側。”
不要回來，回來之後會再也尋不到任何，徒留滿目悲涼。
沒有愧疚，便可以幸福開懷。
無論如何，自己的妖力，獻祭之後，大概還可以支撐妖族些許日子，足夠鷺蕁去尋找妹妹。
百年後，總會有新妖王現世的，如果沒有，那只能證明妖族命數如此。
其實沉月麟的內心之中還是會譴責自己。
自己不是一個負責任的妖王，也不是一個好的傳承者。
但沒辦法，她真的不想看到鷺蕁難過的樣子，所以決定罵名都由自己擔下。
“明天早上，我會將東西交至你的手中。”
沉月麟握住了鷺蕁的手，用自己的溫度溫暖她的掌心。
“現在，同我結成道侶吧，這份契約，如果有緣再相見的話，可以隨時來找我解。”
沉月麟不斷的在心中安慰自己沒關系。
就算她不喜歡自己也沒關系。
至少能和她成為道侶，在她生命中佔據那麼一席之地。
有些人，貌似就活在記憶里也不錯。
就像自己的母親，以及麒麟一族的往事，也都只存在于記憶當中。
真真假假倒也不重要，那份精神是永遠值得銘記的。
“好。”
鷺蕁應下，一時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該開心還是該難受。
小麟答應下了自己的請求，應該高興才對，可是這離別的氣氛太過凝重了。
在鷺蕁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沉月麟便給鷺蕁的身體當中渡入自己的妖力。
兩人掌心相貼之處，道侶文書漸漸顯形。
文書泛著妖冶詭異的橘紅色，同平常的並不相同。
沉月麟的身份在那，自然而然不會平常。
沉月麟看著那份道侶文書，想要說點什麼好听的話又說不出來。
她並不擅長說甜言蜜語，有的也只是一顆赤誠無比的心。
“阿蕁，說來，我並不擅長練那些文縐縐的道侶誓詞，我只問你一句，你是否願意和本王結成道侶？”
沉月麟的話語中展現出不少柔情，像是蜜罐，勾引著人跌進去。
鷺蕁自然點頭，看了她半晌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重重的點頭。
“我願意。”
當道侶文書融入雙方體內的時候，鬼使神差，鷺蕁微微仰頭，在沉月麟唇角上落下一吻。
沉月麟垂眼看著她，眼中閃過茫然。
對于不喜歡的人，阿蕁也會主動獻吻嗎？
她先前明明是那麼的抗拒和不喜歡，如今卻主動吻在自己的唇角上。
她腦海之中正在疑惑之際，鷺蕁窩在她懷里小聲的開口了。
“我說過會回來，我一定會回來的，你要相信我，說不定那個時候，我就喜歡上了你呢，若是你今晚想，我隨時都可以依你，我不想虧欠你太多。”
鷺蕁的動作是生澀的，不會再進行下一步。
不過她的行動早已比嘴上的硬話更早的出賣她。
對于鷺蕁而言，沉月麟這幾日的認錯態度還算不錯。
雖然理智告訴自己不該原諒，但是心底已經不斷的給自己洗腦，她只是一只妖獸而已，她需要人教著，以後會做得更好的。
沉月麟抿唇，許久後木楞的搖頭。
“你在說什麼胡話，說什麼依不依我？什麼叫虧欠？就當我報恩了吧，我本來就欠著你恩情呀。”
她說完，又幻化獸形，乖乖的躺到了鷺蕁的懷中。
沉月麟整只獸在鷺蕁吻上的那一瞬間，已經變成了粉紅色。
她害怕鷺蕁看到她害羞的模樣，又害怕鷺蕁笑話她，索性用爪子將腦袋都抱住了。
後來她轉念一想，黑暗中鷺蕁又不像妖獸一般有夜視功能。
在說服了自己之後，沉月麟把爪子拿了下來，把腦袋露出來。
“早些睡吧，明天我親自送你們出妖王殿。”
她說著，鷺蕁將她摟入懷 。
“好。”
鷺蕁在期待著往後的路，在期待姐妹相見。
小麟在鷺蕁看不見的地方，臉上掛著的一直都是牽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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