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文目光灼灼的看著凌𨳊，凌𨳊厚著臉皮打開，匆匆忙忙瞟了一眼。
翻開畫冊，凌𨳊嗅到松煙墨特有的焦香。
那是自己慣用的墨汁，此刻卻裹挾著畫本里不可言說的秘密撲面而來。
她垂眸盯著自己繡著雲紋的袖口，耳尖早已燒得通紅，偏要擺出副鎮定自若的模樣。
看多了，變成工作之後，便不願意看了，甚至于無感，可說到底，還是一點真實經驗都沒有，找不到實踐之地。
一想到扶文看過她所畫這些，她就怪不好意思的，甚至于有種扶文現在在試探自己，已經知道自己是誰了的錯覺。
知道便知道吧，只是扶文都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身份，那自己承認的話，多沒面子。
凌𨳊當著扶文的面翻看一番，後佯裝起來，面無表情道︰“看完了，怎麼了？確實眼熟……陌約以前在哪里看過吧。”
扶文見她裝起來了，直接笑了一聲，微微往前湊近她，盯著凌𨳊的眼。
“以前在哪里看過？嘖嘖嘖，浮雲宗大師姐私底下也會看這種東西？那麼清冷禁欲的一張臉，就連看見這些東西的時候都一臉淡定呢。”
由于扶文的忽然靠近，凌𨳊不淡定了，卻裝得很好。
三個月前她伏在案前描摹扶文文字時的悸動突然涌上喉頭，筆尖滴落的墨在宣紙上暈開，恰似此刻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扶文本想逗逗凌𨳊，結果凌𨳊一臉正經得可怕，甚至此刻臉都不曾紅一下。
“這是你給我的，你私底下不也看嗎，看看怎麼了？又不是尼姑……還不能看嗎？要是我們不看，誰來養活畫手和寫手？”
她反問扶文，強迫自己直視那雙含笑的桃花眼，指尖卻將裙裾絞出層層褶皺。
扶文倒是贊成她的話，點了點頭。
確實如此，但是重點是這個嗎？
凌𨳊的重點很明顯就跑偏了。
“可以看啊，看來我沒看錯人，你同我一樣，都是假正經。”
扶文說著，隨手翻開一頁，伸手撫上。
凌𨳊看了眼那交纏香艷畫面，不自在道︰“看人不能看表面這話你又不是不知道。”
欲之一事，自古有之，何必羞恥。
至于扶文，坐在自己院子中時一臉端莊模樣，誰又知曉她提筆寫下的都是纏綿悱惻的句子，誰又能料到此刻竟用染著丹蔻的指尖點著畫中交纏的身影。
“我知道啊，不過……”
扶文說完後，將凌𨳊手中的畫本直接拿了回來。
她抽回畫冊時帶起一陣香風，凌𨳊心又亂了。
而扶文只是覺得，這是自己出了錢買的，不能回到凌𨳊手上。
“只是眼熟嗎？你我都是同道人，你給我裝什麼呢？令墙瞴@畬蠡 遙 牢疑 猓 攣椅淖鄭∪緗袢聰肜從胛醫慌笥眩磕愕降狀虻氖裁此閂蹋俊 br />
扶文拆穿她，凌𨳊一听，直接愣了三秒鐘。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早被看穿所有偽裝，就像那些畫中人褪去最後一層輕紗
“什麼？”
她不明白後面的，扶文直接冷哼一聲。
“你還給我接著裝呢？不說實話，那朋友都沒得做。”
听見扶文這句威脅，凌𨳊索性不裝了。
只不過她震驚的並不是扶文發現了自己，而是扶文說的那些話，屬實讓她摸不著頭腦。
她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心，不好意思的偏頭反駁。
“不是，我什麼時候搶你生意，仿你文字了？我只是覺得你寫的好，便將其畫了下來，想要讓你看到，但是沒有渠道，索性也同你一般，做起了小生意。”
她關注扶文都好久了，從扶文的第一本開始。
看著她籍籍無名到眾人熟知，將她筆下山河描繪，包括那些潺水嬌淫的詞匯也是，盡力做到最好。
凌𨳊想起第一次讀到扶文文字時的震撼
那些句子在午夜燭光下跳躍，最終化作了自己筆尖流淌的墨汁。
可她畫得再纏綿悱惻，也覺得自己畫不出扶文文中意境，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
而且每次還花重金從了思愁那買扶文親筆簽。
說來，了思愁恐怕到現在還不知道，同她交易的就是自己。
畢竟了思愁覺得自己偽裝的可好了，帶著個斗笠就出門交接。
她問過了思愁是否保真，了思愁直接道︰“廢話，作者是我師妹，我親自看著她給我寫的，這還能有假？”
凌𨳊那一瞬知曉了什麼，後面了思愁這的書，全部都加價收。
扶文听見她這麼說，一時間無語凝噎，嘆息了一聲。
這一聲嘆息，倒像是羽毛輕掃過凌𨳊心間。
扶文半晌後來了一句。
“你不會自己想嗎？你這行為讓我怎麼說你？畫技……拙劣。”
凌𨳊表示自己格外無奈。
“我只會畫，我不會寫……我賺的錢都可以拿給你……你說我打算盤這點我不認……還有，你初見時不也不認嗎？怎麼還不允許我裝一裝？ ”
她一邊問一邊看扶文，扶文給她翻了一個白眼。
這一上來就爆筆名威脅，這誰敢承認呀？
至于錢財，那是凌𨳊自己勞動所得，給自己算怎麼回事……自己不需要。
“你管我呢。”
扶文說完轉身離開，凌𨳊又跟上，思索自己哪里說的不對。
她想要張嘴解釋，但是扶文臉上寫滿了你給我閉嘴，再多說一句就不準跟著我。
凌𨳊無奈，心道幫得了別人幫不了自己。
而另一邊，听完顧凝眸說這些，了思愁表示了然的點了點頭。
“好，我知曉了，結局都有了嗎？那麼快……”
之前的自己，可是追了好久才看見的大結局，結果呢，全死了。
這回好了，有兩個結局，不看全死那個，看另一個。
她美滋滋的想著，順便同顧凝眸一起吃著她帶回來的膳食。
顧凝眸給了思愁夾了一個小丸子，放在她碗里，忽然間開口問。
“大師姐，我的名分呢？”
好東西自然要全權爭取才對，可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把自己給賠進去。
了思愁盯著自己碗里多出來的丸子道︰“小師妹想要什麼樣的名分？”
顧凝眸笑得一臉狡黠。
“自然是大師姐道侶的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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