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夜叉神情一怔，然後一起苦笑。
改變？這是他們能改變的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地位轉換的話，夜叉一族也不會給人類好臉色。
成見是大山，是真的會將人壓垮。
夜叉一族身上的成見，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改變，即使有岩王帝君和塵王這樣的大人物出面都只能讓人表面答應下來。
但內心深處對夜叉的看法不會有任何動搖。
五夜叉不想這樣，甚至整個夜叉一族都不想這樣，他們也想像人類一樣，自由地在歸離集生活，可這不可能實現。
更何況，夜叉一族身負業障，本就不能和凡人共同生活在一起。
也或許，就是夜叉一族的命運……
見五夜叉都是一臉苦笑，菲米克斯平靜道︰
“我是認真的，沒有開玩笑的想法。”
“有困難，那就想辦法去改變，而不是接受現實，從來都只有不想解決，沒有不能解決的事。”
“你們是不能？還是本來就不想？”
作為五夜叉代表的彌怒張張嘴，最後說出來的話是︰
“夜叉一族身負業障，本就不能……”
“所以是你們不想，你們覺得不可能，所以你們沒有想過改變現狀。”
菲米克斯雙手抱胸，靠在椅子上道︰
“你們有听過，能斬殺魔神的凡人嗎？”
彌怒一怔，下意識道︰“有這樣的人？這根本不可能。”
其余四人，甚至是一旁圍觀的馬科修斯都覺得菲米克斯是在開玩笑。
“是呀，不可能。”
“但這樣不可能的事就在我的眼前發生了。”
菲米克斯回想著不久前在輕策莊的那一戰，即使自己自己不補刀，螭也不可能活得成。
所以， 的二哥君莫離，是真的以凡人之軀實現斬殺魔神這件不可能的事情。
一字一頓道︰“我可以以我的魔神名起誓，我魔神菲米克斯，沒有說謊。”
話說到這個程度上，那五夜叉和馬科修斯就是不信也只能相信有這一回事。
“從來就沒有不可能的事，但不去做的話，那才是真的不可能。”
“現實是一直在變化的，不去改變，那它永遠不會變成你們希望的模樣。”
浮舍明顯被菲米克斯說動，可依然面色猶豫道︰“但，想要在歸離集生活，需要人類接納我們夜叉……”
菲米克斯長嘆一口氣，道︰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從一方主動開始的。放到種族和種族之間也是一樣。”
“絕雲間的奇珍異獸和你們夜叉一樣，對人類而言都是異族，可人類卻能發自內心接受它們，甚至尊稱為仙人。”
“其中的原因，你們沒想過嗎？”
原因？沒別的原因。
摩拉克斯和歸終只是給眾仙做靠山。
能讓歸離集的人心悅誠服，發自內心地接受絕雲間的眾仙從來沒有別的理由。
不過是赤子之心的仙獸不加以任何懷疑地向歸離集的人釋放著自己的善意。
久而久之，人自然不會再將仙獸當做獸，而是同等存在的人，甚至是尊敬地奉為仙人。
夜叉一族卻在第一步就止步。
“……關系就是這樣，一方主動，然後另一方回應，有來有往，在相互麻煩之間促進感情。”
……
輕策莊。
“哥∼平時不見你和別人來往，那你是怎樣和通慧哥當上朋友的？”
小小的人兒躺在瀑布旁，眼眸火紅，就像是澄亮的紅寶石一樣。
不遠處，少年揮舞著劍，長劍在手中游走，猶如一道寒光︰
“他主動過來找我切磋，我不答應，就一直纏著我，最後就是現在這樣，每天都要來一場。”
“誒∼听起來你們關系好像不好。但是你們現在的關系……”
“阿白，哥哥告訴你一個秘密。”
“不要嘗試被動和別人建立聯系，要學會主動向別人伸出手。然後當你回應別人的主動時，那這段感情就會自然而然地開始。”
少年說罷，收劍負手而立，鋒銳的眼神望向遠處。
在少年遙望的盡頭，暗紅色長發的少年摩拳擦掌，期待著今天的切磋。
……
“歸離集的人不願意接納你們，你們不願意釋放自己的善意，人類和夜叉只會越來越糟糕。”
“共存看得不是誰能贏，誰的武力值高，而是看誰先主動卸下防御。”
“要怎樣做，看你們。”
“不願，或是無法做到，可以選擇帶著族人回歸山野，總好過在歸離集受苦。”
言盡于此，菲米克斯喝一口茶，等待著五夜叉的選擇。
看得出來五夜叉都有在思考菲米克斯的話。
但是突然，墨藍色長發的女夜叉突然眼圈一紅，抽泣道︰
“您說的對，可是，我們不知道要怎樣做。”
“我們從出生起就在夢之魔神的操縱下廝殺，一直最近才被您解放。”
“夜叉一族只會廝殺，根本不懂得如何與人相處，又有業障在身，與常人而已無異于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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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能讓族人不再受苦，我甚至可以獻出生命，但我卻連靠近人都無法做到……”
見勸導起效，菲米克斯暗自松一口氣。
正色，道︰“善意也有不同，你們是你們，仙獸是仙獸，不用像它們那樣有求必應。”
“你們只需要做你們擅長的事就好。”
“最擅長的事……”
五夜叉一臉茫然，夜叉一族擅長廝殺，只用廝殺就能改變現狀嗎？
看著五人露出清澈而又愚蠢的眼神，菲米克斯只能做出最後的提示︰
“如今是魔神戰爭，歸離集雖安定，但外面卻是戰亂不斷，還有人在外面受苦。”
說罷，菲米克斯直接推門i……
門後摔出一只甘雨。
菲米克斯和趴在地上的甘雨對視，空氣突然變得安靜。
“前、前輩，我只是聞到香味，來看看……”
甘雨想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然後菲米克斯就拎著甘雨的衣領走出去，順帶關上房門。
門外，菲米克斯將甘雨按在牆上，一只手撐著牆面凝視獵物︰
“听到了？全部？”
“沒，沒有，大概七八成……”
甘雨害怕得瑟瑟發抖。
當年她和菲米克斯初遇的時候，菲米克斯就是現在這樣的眼神。
“別說，不然你就是我哪一天的早餐、午餐或者晚餐。”
菲米克斯警告著，然後轉身就走。
“所以前輩，是早餐還是午餐還是晚餐啊？”
“早中晚哪個時候餓得受不住就是哪餐。”
“前輩你勸夜叉一族參與魔神戰爭，是想讓它們跟你一起嗎？”
“留雲和你說的？她挺愛說閑話的呀。我是想讓它們去摩拉克斯那邊。”
菲米克斯眼神一凝︰“魔神戰爭，我要一個人去。摩拉克斯那兒才是主力。”
“哦，原來如此。”甘雨微微頷首。
然後眼神閃爍，小聲道︰“我要說想跟前輩您一起走，您不會想吃我吧？”
“嗯？你說啥？”菲米克斯再度凝視甘雨。
——三天後
菲米克斯帶著甘雨，偷摸著離開歸離集。
然後一出歸離集的範圍，五道身影就是從天而降，張口就是︰
“吾等，願追隨于您！”
——題外話
明天開始四更，然後看狀態決定周六要不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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