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回眸,是人世間傾盡一切的溫柔。
    仙子垂眸,人間錦繡盡收。
    大狸子對著宮殿外轉過頭,又輕聲“喵”了一聲。
    林蒼月方才一直緊繃的眉頭舒展,“梨花,是有客人來拜訪嗎?”
    大狸子咬住她的裙角,向外面的方向拉了一下,示意她快出去。
    林蒼月對相處幾十年的貓貓很信任,抬了下裙角,抱起梨花,就離開了書房,朝著後花園相對偏僻的角落而去。
    ……
    離得近了,越是覺著那個背影眼熟。
    林蒼月抱著梨花站定,疑惑道︰“兄長大人?”
    兄長大人中了五勞七傷,無藥可醫,怎麼會出現在這?
    “月兒,”林蒼晟轉過身,“你來了。”
    “怎麼會?”林蒼月眼中疑惑越來越多,但見到梨花沒過激反應,她也沒有再靠近,而是保持著安全距離,“你真是兄長大人?”
    林蒼晟給她展示了一下手動“閃過寒芒”,“這下認得該認得出來了吧?”
    林蒼月一只手抱著大狸子,另一只手捂嘴輕笑,“確實是兄長大人的絕技。”
    “你怎麼……”
    “跳過,”林蒼晟打斷林蒼月的問話,“我本來就沒受傷,只是要去做一件危險的事,裝作受傷,這段時間讓你費心了。”
    林蒼月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兄長大人,你真的沒事嗎?”
    “長話短說,兒子長大了,也能修煉了,我也能放下心離開草木界了。”
    林蒼晟對梨花勾勾手指,梨花掙開林蒼月的溫香軟玉,帶著仙子的清香,撲進他的懷里。
    “你要一起走嗎?”
    林蒼月躊躇止步,“兄長大人,風兒真不是你撿回來的嗎?”
    “真是親兒子,”林蒼晟抱著梨花轉身走向花叢,“我真沒騙你,風兒他娘是仙界大小姐,當年我為了傍上富婆,賣身求榮,意外生下來一個小崽子。”
    “風兒遺傳我那麼多優點,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嗎?”
    林蒼月跟著林蒼晟的腳步漫步花叢,小時候兄長大人常說她是撿來的,讓她別這麼粘人,但也不曾說放下過,可對林風,林蒼晟可是一點耐心都沒有,有時候還不讓她這個姑姑哄,一點看不出這是親生的。
    “梨花也是個沒良心的,我從小就開始養它,結果一見到哥哥,就把人家忘到九霄雲外了。”
    林蒼晟輕笑一聲。
    梨花急得說出人話,“哥哥大人別听她瞎說,明明是我一直在養她,月兒是個沒心眼的,這麼多年,要是沒有我,早就被人騙去賣了。”
    “啊?”林蒼月小嘴微張,“原來你會說話啊?”
    梨花扒上林蒼晟的肩膀,睨了她一眼,“動動你的小腦袋瓜子想一想,為什麼這麼多年我不跟你說話你心里沒點數嗎?”
    梨花沒開口,但林蒼月從鄙視的眼神中理解了她的意思。
    梨花指的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相處,因為梨花會說話,不會“喵喵喵”,林蒼月急得一直教它說貓語,“喵”了三天!
    真的是把貓都逼瘋了!
    “哥哥,你的妹妹笨死了,只會給你添麻煩,不像我,只會心疼geigei!”
    林蒼晟撓了撓梨花的頭和下巴,“梨花最好了,你是天底下最好的!”
    最好的貓貓!
    “哥!”林蒼月急了,長這麼大,她做什麼可都沒有避著過梨花,即便她知道梨花有‘顯聖境’實力。
    要是梨花告密,她可就沒有活路了!
    看著林蒼月伸出的罪惡之手,梨花動都沒動一下,只是夾著嗓子道︰“哥哥,人家最喜歡哥哥大人了!”
    林蒼月臉上唰的一紅,沒了動靜。
    “嗯嗯,我也最喜歡梨花了。”
    談笑之間,兩人一貓到達湖邊,梨花乖巧的站在林蒼晟右肩,對林蒼月發動了“貓主子的蔑視”。
    林蒼月氣的牙癢癢,卻沒有什麼動作。
    泛舟湖上,兩人相對而坐,林蒼月搶過煮茶的工作,不敢直視林蒼晟的眼楮。
    花舟內有機巧,平穩地向湖心亭劃去。
    ……
    林蒼月挽起長袖,起身燙茶碗,為林蒼晟奉茶。
    “別講那麼多規矩,”林蒼晟把倒好的茶推向林蒼月,把茶壺奪過來,本來想要牛飲,但想到了梨花,又先給梨花沏了一杯茶晾著,然後才一口干。
    “唉,這個味兒對了,”林蒼晟長嘆一口氣,“月兒,想好了嗎?”
    “兄長大人,你是不是太過于著急了,”林蒼月正襟危坐,“我們距離成仙太遠了,就這麼去仙界……”
    “跳過,”林蒼晟打斷林蒼月的勸說施法,“我,林蒼晟,草木界古往今來第一人,天下無敵的人仙!”
    眼中日月星辰流轉,將宇宙時空、眾生萬物在一剎那衍化,林蒼晟把林蒼月拉入近乎時停的世界,讓她目睹湖中靜止的波瀾、天上靜止的光暈、像是一座雕像的梨花……
    輕聲道︰“看到了嗎?你還小,不用懂這個境界多玄妙,你只用知道,你的兄長是個人仙,古往今來最強的人仙,天下無敵的人仙!”
    林蒼月的怒氣還未升起,就被這一幕狠狠震撼,笑死,她什麼都看不到!
    這大概就是凡人的悲哀,大道在你眼中展開,你貧瘠的觀測能力也看不到大道一角。
    林蒼月小聲道︰“我什麼都沒看到。”
    林蒼晟沉默一瞬,用林蒼月頭上的望仙九環髻彈奏了一首“我~真的~不生氣”,反正這傻孩子看不到他的動作,那就別客氣了。
    然後明面上請林蒼月吃了她愛吃的糖炒栗子,林蒼晟這才氣順了,“月兒,我有點懷疑你是撿來的了。”
    就這個天賦差距,已經不是人和人的差距能說明的了。
    “真的嗎?”
    “假的!就咱們這個智商,絕對是一家人!”
    “哦!”林蒼月失望的嘆了口氣。
    時間流動,梨花的毛瞬間炸起來,警惕地縮進林蒼晟懷里。
    “哥哥大人,剛才我感受到了一股危險的預感。”
    林蒼晟順了順梨花的毛,輕聲安撫,“別怕別怕,我在這里,沒有危險的。”
    林蒼月額頭上露出一個“  ”,你這茶言茶語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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