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孫書記的命令，亓偉很想摳摳耳朵詢問一下自己是不是听錯了。
一個是你的貼身秘書，另外一個是你主推項目的背後老板，你現在讓我調查這兩個人？
“怎麼，沒听到還是沒听清我說了什麼嗎？”
“沒有……听清了！”亓偉趕忙說道，“孫書記，我只是想問一下，都調查這兩人哪些方面的事情呢？”
想了想，孫曉光給出了答案。
“這倆人私下有沒有見面，在什麼地方見面，見面時長有多久，如果能了解到對方都談了什麼就更好了……”
臥槽，鬧呢？
我怎麼能知道對方聊了什麼呢？
“亓書記，你今天已經愣神兩次了……”
“不好意思孫書記您別誤會，根據您的要求，我只是在想一件事情……”
“嗯？想什麼？”
“那個……我說了您別多想，其實我認為這件事最好還是讓蔣奇來做會更好！”看到對方臉色已經發生了變化，亓偉趕忙補充道，“畢竟是您提拔他入的常委……”
孫曉光面無表情，直視對方道，“繼續說下去！”
“好的孫書記！不知道您對蔣奇這個人有多少了解！他可是地道的老公安，而且還在國安部門工作過，那竊听的手段我想他要自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所以……”
將目光看向了窗外，孫曉光緩緩道，“你也看出來了，這家伙跟老賀、老彥是一伙的，我把這件事交給他，豈不……”
見對方沒有繼續說下去，亓偉已經明白領導的言外之意了。
“孫書記，您才是富江的掌舵人，其實我個人感覺應該緩和與蔣奇之間的關系，只要您肯招攬他，對方投誠的可能性很大！”
想了好一會兒，孫曉光才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很了解蔣奇？”
“這個……我沒和他共事過，但卻也听說過他的一些事……”
“呵！那就說說看是什麼事值得讓你認為需要修復和蔣奇之間的關系。”
想了想，亓偉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已經退下去的軍區前政委駱良和蔣奇是多少年的忘年交這件事就不提了，就拿臨江的柳書記來說吧……
當蔣奇剛從下面的地市調到司法廳時，很多領導都知道當時的柳省長不待見他，可是蔣奇還能在短時間內走到現在的位置……
更何況，明明不對付的兩個人，最終柳省長卻提拔了他，外加組織部的老張和蔣奇也交好多年，這說明蔣奇這人很善于經營人際關系……”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亓偉有些話只是點到即止，他相信通過簡單的拋磚引玉，孫書記應該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老亓啊，有件事我不太明白，你能如實回答我嗎？”
那得看你問什麼了，亓偉趕忙說道，“孫書記請講，我一定如實回答！”
“按理說你也是班子里的老人了，想必每個人你也應該都了解，我問你，汐嵐的胡海洋這個人你認為怎麼樣？”
亓偉一愣，老大啊，你的問題有些跳脫，我怎麼有些懵圈了呢？
“孫書記，我沒太懂您的意思……”
“那好，我這麼問你，你認為黃瑞、熊啟華、高山和王彪四人可能都分別欠胡海洋一個比較大的人情嗎？”
亓偉腦袋再次宕機幾秒鐘，然後毫不猶豫的給出了答案。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哦？我還以為你會說不清楚對方私下里的事情呢！”
“既然孫書記讓我如實回答，我怎麼能說謊呢！其他三人我不太清楚，就拿宣傳部的老熊來說，我可是知道他和胡海洋是不對付的，因為……”
擺了擺手，孫曉光直接打斷道，“他們的事我不感興趣，我只要知道一個答案就可以了！接下來還有一件事要問你，還是不能說謊喲！”
“好的，好的孫書記，您問吧！”
“在此之前我和你並沒多大的交情，我想知道為什麼我來到富江後，你最先支持我工作？”
這個問題涉及到了自己，可就不太好回答了。
想了想，亓偉準備采取另外一種套路。
“孫書記，如果我說出應該向黨政一把手靠攏這種話，不知道您信不信？”
“哦？”孫曉光笑道，“這話怎麼講？”
亓偉誠懇的說道，“為官這麼多年，我只認一個死理，那就是永遠要跟著黨政一把手的步子前行，這樣方向是不會錯的！”
孫曉光哈哈大笑，“你啊你老亓，我是想出來不下十幾種答案，唯獨沒想到你會這麼說……”
亓偉尷尬道，“讓孫書記見笑了……”
“哈哈……是見笑了！我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如果我和老賀的位置對調一下，你支持的就應該是他了？”
“這……”亓偉沒法回答這個問題，只能擺出一副比剛才更尷尬的樣子來。
“好啦！不為難你了！”孫曉光起身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越往上走啊！听到的真話越少，但願你剛才說的是真心話，這個理由不奉承、不客氣，但卻很實在！不錯！”
亓偉內心長長舒了一口氣，他何嘗不是在賭啊？
說的好听了對方鐵定不信，說的中規中矩了又沒啥新意，情急之下能想到這樣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已經夠為難自己了！
當然，歸根結底，亓偉內心的潛意識還真就是這麼想的！
“那好，再來說回蔣奇吧！你可知道這小子手底下可不太干淨啊！”
亓偉一愣，他沒想到孫書記居然直言不諱的提到了這件事。
“您也听說了蔣奇的事情？”
“呵呵……富江的政治明星我又怎麼可能不好好了解一下呢？”
想了想，亓偉說道，“孫書記恕我直言，雖然作為紀委干部不該說出這種話，但這件事您得分怎麼看……”
“哦？這倒有意思了！得怎麼看啊？”
“不是我不想查他，而是查了也是白查，因為蔣奇在廉潔方面是絕沒問題的，而且也沒有利用職務之便為自己牟取私利，從這一點來說，我佩服他！”
頓了頓，亓偉又道，“一個根本就查不出問題的干部，又何必非得要跟對方過不去呢？更何況，如果要是利用好了的話，這不就是現成的政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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