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又是兩天過去了，時間已經到了三月末。
曹朝陽待在六隊里，好好休息了兩天。
這兩天里，他除了騎馬和朱琳在外邊的草場上轉了轉外，也沒有去別的地方。
這天中午，劉隊長和老許等人沒回來，倒是李建軍拿著熊膽來了。
曹朝陽不敢耽擱，他叫著李建軍，去了郭大爺的屋里。
此時郭大爺沒在家，屋里就只有他和李建軍，以及朱琳在。
“建軍同志，你把熊膽拿出來吧。”
“成。”
李建軍點了點頭。
他從隨身帶著的包里，小心的拿出了一枚棕黑色的熊膽。
這枚熊膽表面閃著光澤，上半部分是半透明狀。
曹朝陽有些興奮的接到手里。
他拿著看了看，隨即問道︰“建軍同志，這是鐵膽吧？”
“對，是鐵膽。”
“好，我信得過建軍同志。”
“那什麼，曹同志，那手表還在吧？”
“肯定在。”
曹朝陽微微一笑。
他從兜里拿出手表，直接拍到李建軍手里。
李建軍萬年不變的臉上，露出了喜意。
沒有絲毫猶豫，他拿著手表，直接戴在了自己的左手腕上。
“曹同志，這手表的錢，就從熊膽錢里抵。”
“行！”
曹朝陽讓朱琳拿過秤。
為了收熊膽，他早早的借了一把稱藥材的秤。
熊膽實在太珍貴，差一點都不行。
拎著秤繩，等秤桿漸漸平衡之後，他低頭看了過去，“三兩……三兩五錢。”
想了想，他又學著同仁堂里，道︰“秤不高。”
李建軍連看都沒看，直接點頭同意了下來。
自己的熊膽，他早就稱過，心里有數。
“這一兩熊膽一百五十塊錢，三兩五錢就是……五百二十五，再減去八十塊錢的手表錢，還有四百四十五塊錢。”
曹朝陽拿著紙筆，仔細算了一下。
這次李建軍沒說話。
他接過曹朝陽手里的紙筆，又算了半晌，這才點了點頭，“錢沒錯！”
曹朝陽笑了笑，扭頭道︰“琳琳，數錢。”
“哎！”
朱琳早就準備好了。
打開挎包，她拿出一大疊十塊錢的大團結，先數出四十四張，接著又拿出一張五塊的，遞到了李建軍手里。
一共四十六張錢，李建軍數了數。
眼瞧錢數沒錯，他用手帕包著，塞到了最里邊的衣服里。
身上帶著四百多塊錢，李建軍頗為緊張。
“曹同志、朱同志，那我就先走了。”
“我送送你。”
曹朝陽知道他擔心錢，也沒留他。
到了外邊，李建軍騎上馬，剛揮舞馬鞭，卻突然又想到了什麼。
環顧四周，離自己最近的人，也在二三十米外。
他低伏下身子，湊到曹朝陽耳前，小聲道︰
“曹同志，以後我打了熊膽，還……還能讓你代賣嗎？”
一兩熊膽，能多賣三十塊錢。
他今天這個熊膽，至少多賣了一百塊。
他家里一年的花銷，也就一百多塊錢，這可是不少！
“我不常待在這，不過每年都會過來一次，你要是不著急用錢，可以留著等我過來再拿給我。”
“那成！”
李建軍放下了心。
“曹同志，我就先走了。”
“駕！”
“駕！”
李建軍騎著馬，奔向東邊。
曹朝陽望著他遠去，心里也挺高興。
回到郭大爺屋里，他緊閉房門，快步走到了朱琳身前。
此時，李建軍拿來的熊膽，正在她手里。
“朝陽，這枚熊膽拿到北京，能賣多少？”
“這枚熊膽重三兩五錢，是枚鐵膽，那同仁堂里的宋經理，一兩按照兩百四十塊錢收，能賣……八百四十塊錢。”
曹朝陽拿著本子，仔細算了算，這才慢慢吐出一個數字。
“這麼說，光這個熊膽，咱就能掙三百一十五？”
朱琳听著，很是咂舌。
她不由的發出和曹朝陽之前一樣的感嘆，這投機倒把，可真是掙錢！
“加上手表掙的二十塊，一共是三百三十五！”
“三百三十五，可真不少啊。”
朱琳喃喃自語。
她進文工團，一個月才掙三十多塊錢呢，這都頂她十個月的工資了。
而且這才一個熊膽，這要是把另外兩個熊膽也收了……
“朝陽同志？”
“曹朝陽同志是在這嗎？”
曹朝陽一愣，隨即快步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外邊，扎西尼瑪騎在大馬上。
見曹朝陽出來了，他解開身上的包裹，扔向曹朝陽。
“扎西同志，這是……”
“熊膽。”
曹朝陽嚇了一跳，連忙四下看了看。
好在現在是中午，社員們都在做飯，外邊也沒什麼人。
“扎西同志，這事得小心些，咱屋里說。”
曹朝陽無奈得很。
他連忙招呼著扎西，進了屋里。
讓朱琳給扎西倒水，他小心解開包裹，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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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西同志，這……這怎麼有兩個？”
看到包裹里一大一小，有兩個熊膽，曹朝陽不由愣了一下。
“就是有兩個，去年一個，前年一個，我都沒賣，你不收？”
“收，有熊膽肯定收，這個大些的是鐵膽？”
曹朝陽連忙點了點頭。
熊膽那肯定是越多越好。
“對的，大的鐵膽，小的菜膽。”
“那成，就按咱說好的價格，鐵膽一百五十塊錢一兩，菜膽一百三十塊錢一兩。”
曹朝陽拿起戥秤。
小心放上大些的熊膽，他仔細稱了一下，“扎西同志，這個大熊膽，重三兩一錢。”
扎西尼瑪看不懂這秤。
他拿起秤盤里的熊膽試了試重量，隨後點了點頭。
曹朝陽︰“……”
拿起小些的熊膽，他又放到了秤盤上。
“這個要輕些，只有一兩六錢。”
說著，他拿起秤盤，送到扎西尼瑪身前。
扎西尼瑪伸手拿起試了試，也同意了這個重量。
“鐵膽重三兩一錢，價格是四百六十五。”
“菜膽重一兩六錢，價格是兩百零八，一共六百七十三塊錢。”
听到錢數，扎西尼瑪在心里算了半晌，隨後慢慢道︰“六百七十三塊錢，對的，手表給我。”
“對對對，還有手表。”
曹朝陽掏出兩塊手表，放到扎西尼瑪的手里。
“兩塊手表，一塊八十，兩塊一百六，那我還得再給你五百一十三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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