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石化了。所有人都安靜了。
一個大爺皺著眉。
“你家不給孩子吃飽？”
圖易連連擺手。
“不是的，不是的。我的定量只夠在學校吃飯。家里窮，買不起議價糧。我來照顧阿婆。不能吃太多。我家沒有給我帶糧食。是我們家的問題。不怪阿爹。”
這些人看阿爹的眼神中充滿了玩味。
一個個胖胖的大嬸受不了這個。
“孩子，今天去我家吃。給你下面吃。想吃多少吃多少。這麼多人還能讓你餓著。”
另一個大爺附和。“我家明天。今天沒準備。這麼好的孩子。誰家差著一口。”
這些鄰居不斷認領圖易的晚飯。
阿爹的臉色更加難看。但是他又不想放棄這樣的機會。
圖易跟著胖嬸回到家。
家里人紛紛問胖嬸怎麼回事。
胖嬸放下東西。
“這老莊太不像話了。孫子來照顧阿婆。還要家里給帶糧食。不帶糧食就不給吃飽。今天咱們家管飯。我就是讓他們家看看。”
圖易這頓飯必須吃。
花錢都要吃。
吃了這頓飯。莊家徹底被釘在恥辱柱上。
胖嬸給他盛了一大碗面條。
圖易緊張的看著四周。
“我真的可以吃這麼多麼？”
胖嬸豪邁的說。“吃，吃完還有。”
圖易大口大口的吃著。
很快就見底了。
胖嬸伸手去拿碗。圖易余光早就瞄到了。
他非常夸張的一躲。
“我不吃了，別打我。”
胖嬸一家都驚了。
“孩子，放心吃。誰也不能打你、”
圖易怯懦的看著胖嬸。
“謝謝。”
這個小眼神徹底擊潰了胖嬸的心理防線。
胖嬸抹著眼淚。“這家人真不是人啊。”
他的家人也皺著眉。一個孩子害怕成這樣。這還是新社會麼。
圖易又吃完一碗。
“我不吃了，謝謝您。”
胖嬸摸了摸他的頭。
“吃飽沒。”
圖易遲疑了一下。
“吃飽了。吃飽了、”
胖嬸把他拉住。“沒吃飽就繼續吃。不用怕。”
圖易眼楮里含著眼淚、
“圖易不敢吃。圖易吃飽了。別打我。”
胖嬸轉身去又盛了一碗面。
“孩子，吃吧。”
圖易這回真吃飽了。
當他回到阿婆家。他夾著尾巴。先給阿婆倒水。拿痰盂。
然後找個角落坐在那里。
阿爹盛了一碗飯。
“給你阿婆端過去。”
圖易乖巧的接過來，給阿婆送了過去。
這時外邊走進來幾個人。
趕美站了起來。
“王主任，你怎麼來了。”
王主任板著臉。“莊趕美。听說你家不給孩子吃飯。”
趕美大呼冤枉、“主任，兩個孩子都在這。你看看。”
王主任身後跟進來大批的鄰居。
胖嬸就在其中。
圖易這時候也走了出來。
胖嬸看到圖易。用手指了指。
“主任，就是這個孩子。”
趕美不知道怎麼回事，還以為是早上饅頭的事情。
“主任，您給我評評理。早上吃了七個大饅頭。還拿了四個。這也太多了。”
圖易低著頭，靠在角落里。
王主任走到圖易身邊。
“孩子，你不用怕。阿姨會幫助你的。”
圖易微微抬起頭。
“都怪我不好。早上吃的太多了。上學要遲到了。我才拿的饅頭，在路上吃、嗚嗚嗚。我想媽媽了。”
王主任雙手顫抖。
“莊趕美，你還是人麼？這件事街道辦會持續關注的。也會通知你的單位。”
趕美也來了脾氣。
“你算什麼東西啊。吃這麼多還有理了。”
王主任臉色十分難看。
“好好好，那你們為什麼打孩子？”
趕美摸不著頭腦。
“圖易，誰打你了。”
圖易這時直接蹲在地上。
“叔叔沒打我。叔叔沒打我。”
一邊說一邊用手抱著頭。
王主任更加痛恨了。
胖嬸這時候站出來作證。
“他們家老莊親口承認的打孩子。我們都是證人。”
王主任不打算再與他們糾纏。他拉起圖易。
“孩子，阿姨派人送你回家。”
圖易無助的看著王主任，眼楮里閃動著晶瑩的淚珠。
“不行的，如果我回去了。他們就要讓我妹妹來照顧阿婆。我妹妹太小，我舍不得。”
王主任一把拉過圖易。摟在懷里。
圖易差點沒憋死。但是挺軟和。
王主任用眼楮掃視莊家的人。
“你們要是敢找這個孩子的麻煩。我就讓你們全家都下崗。看我能不能做到。而且這個孩子的妹妹也不會來。”
阿爹看事情不對。
“王主任，都是誤會，誤會。”
王主任在街道工作，很少直接跟群眾沖突。
但是今天他仿佛找到了自己工作的意義。
“你們自己沒手沒腳麼。你這身體也好，自己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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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美一臉的凶相。死死盯著王主任和圖易。
王主任看他這模樣，馬上與之對視。大聲呵斥。
“莊趕美。別以為我是嚇唬你。你們這種禽獸行徑。人民是不答應的。”
身後的鄰居們舉著拳頭高呼。
“不答應，不答應。”
莊父仿佛想起十年前的事情。渾身不住的顫抖。
“王主任，我們錯了。我們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
王主任盯著趕美。
“你怎麼說、”
趕美明白了。現在就是泥巴掉褲襠。
“王主任我錯了。我不敢了。”
王主任和眾鄰居們給圖易打包好了行李。
帶著他就離開了莊家。
圖易回頭看了一眼莊趕美。
只見趕美一口氣沒上來。
昏死過去。莊家變得雞飛狗跳、
王主任招來一輛三輪車。派人送圖易回去。
圖易一進門，所有人都驚了。
黃玲顧不上穿鞋。
“圖易你怎麼回來了。發生了什麼事。”
送他回來的人板著臉。
“我是街道辦的。我警告你們。不能再把孩子送到別人家。”
莊超英滿臉賠笑、
“那是他阿婆家。孩子是去照顧阿婆的。”
這個人冷著臉。
“我在傳遞我們主任的指示。如果你們明確拒絕。我會聯系你們單位的。”
莊超英連連擺手、
“不敢，不敢。”
剛剛還在與黃玲說話的宋瑩和林武峰也是一臉懵。
黃玲接過圖易的行李。
“我們知道了，保證不會了。”
這人還是不放心。
“我們主任說了。他會明察暗訪這件事。你們如果敢把孩子送回去。我們主任將直接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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