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知道,我們這都有預備好的房子。”
孫有福客氣地跟白守業回答。
“不,你不知道,我這朋友啊……”
“姓路,上次來過。”孫有福接上白守業的話說道。
白守業被噎了一下,點點頭,又繼續說道︰“嗯,這位路老板啊……”
“是您朋友。”孫有福再次打斷白守業的話。
“不光是朋友,他還是……”白守業又強調說道。
“是您同學。”孫有福還是有話接。
白守業被噎的沒脾氣,兀自說道︰“不光是同學,我們倆……”
孫有福直接一擺手,全都接上說道︰“光著屁股一塊兒長大的。”
“嘖,我這朋友他最近……”白守業又換了個話題說道。
“呃…經常來咱們安邱做生意。”孫有福想了想,還是能接上白守業的話。
見孫有福全都知道,白守業頓時一甩手,沒好氣地說道︰“你怎麼這麼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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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白守業反應過來,也是有些尷尬地說道︰“我再多說一遍,沒什麼壞處。”
“哎哎,得,您說。”孫有福連忙客氣地說道。
“你記住了啊。”白守業還真就認真地給孫有福交代道。
“這位路老板,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住店,就是我住店;他吃飯,就是我吃飯;他掏錢,就是他掏錢。”
“啊?”孫有福听到最後一句,覺得有點不對勁。
白守業確實是愛財,舍不得給這“路”老板掏錢,不過他又連忙找補道。
“不過我倒可以幫他先墊上,你一定要給我好好地款待。”
說著,白守業從自己兜里摸出來一塊大洋,笑容可掬地說道。
“孫掌櫃,您敬重他,就是敬重我。”
“您給他面子,那就是給我面子。”
孫有福看見大洋,頓時眼楮一亮,連忙雙手接過大洋,恭敬地說道。
“您就放心吧,就沖您這面子……”
孫有福把大洋放在嘴邊用力一吹,放在耳邊听到了悅耳的聲音,確定了這大洋是真的。
然後他也笑得跟朵花一樣,和白守業說道︰“我一定好好款待!”
陶金在門口听了兩人的對話,不由笑著插話說道。
“孫掌櫃,白翻譯,你們這是說相聲呢?我覺得你們別當翻譯也不用干飯館了,一人做身大褂,去茶館說相聲也能掙不少。”
“哎呦喂,陶先生您來啦,你這是跟我們說笑了,我哪有那本事啊。”孫有福看見陶金,立即迎上來客氣地說道。
白守業也是搖搖頭說道︰“孫掌櫃要是有那本事,早就在鼎香樓搭台子干了,還能吸引不少的客人不是。”
“是是,白翻譯您說的對。”孫有福又附和著說道。
陶金那話也就是玩笑了一下,並沒有繼續往下說,他又跟白守業問道。
“白翻譯,你說的路老板,是不是就是上次跟你在雅間吃飯的那位?”
“嗯對,陶先生你知道他。”白守業神色一凜,後退半步打量了陶金一下。
看著白守業這麼警惕的樣子,陶金心中一樂。
他知道白守業說的路老板,就是石青山,而他則是故意在白守業面前提起石青山的,就是為了逗他一下。
剛才白守業和孫有福的溝通,讓陶金看出來他那明顯是緊張的不行了,連自己昨天說過的話都給忘了。
于是陶金準備給他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
陶金搖搖頭說道︰“不知道,我就是看他穿的挺好,看著像個做生意的。”
“所以那天我特意邀請他吃飯來著,可惜他嘴太嚴,什麼都不願意說。”
陶金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很是無奈。
看著陶金的表現,白守業這才放松下來,然後露出了一副與有榮焉的得意神色說道。
“那是,我那朋友,嘴可是相當嚴的。”
“而且他做的買賣,陶兄你是絕對參不進去的,你就別再白費功夫了。”
“真就這麼神奇?”陶金又是感興趣地問道。
“白翻譯,你跟我說說唄,那位路老板,是做的什麼生意,這麼厲害。”
“可別,”白守業立即擺手說道︰“你也別問我,既然他不說,那我就更不能說了。”
說完,白守業怕陶金還要再問,便直接一擺手,邁步離開了鼎香樓。
當著孫有福的面,陶金還是繼續做戲做全套地說道。
“嘿,這白翻譯,嘴也是挺嚴啊。”
孫有福不敢評論白守業,便趕緊跟陶金問道︰“陶先生,您今兒是來住店嗎?”
“嗯,住店,你先給我來壺茶的。”陶金點點頭,也不用孫有福領,自己就去了客房。
孫有福在後面應道︰“好 ,陶先生您稍等,茶水馬上就來。”
陶金在屋里坐了一會兒,蔡水根便拎著一股茶水敲門進來。
“陶先生,這是您要的茶水,給您放這了。”
蔡水根放下茶壺,又去把房門關上,這才來到陶金近前說話。
陶金看著蔡水根,跟他詢問他道。
“水根,忠義救國軍那邊,有消息了嗎?”
“還沒呢,”蔡水根搖搖頭,接著又點點頭說道︰“不過您來的還真是巧了。”
“我們剛得到消息,今明兩天,那個忠義救國軍的少校參謀長錢鵬飛,就要來安邱找野尻正川再次談判了。”
“今天下午,石隊長就會過來等消息。”
“哦,這個我剛剛也听到了,白守業過來給石隊長安排住宿呢。”陶金點點頭說道。
“不過我看那白守業好像太過于緊張了,別再出什麼問題。”陶金又跟蔡水根提醒道。
“嗯,放心吧陶先生,白翻譯的問題,我已經注意到了,會跟石隊長說,到時候會讓他好好安撫白翻譯的。”蔡水根點點頭說道。
“嗯,你們心里有數就好。”
見蔡水根知曉這事,陶金便沒有再說。
一上午時間過得很快,到了中午飯口,陶金便從屋里出來,去前面的大堂找孫有福點菜吃午飯。
結果一進大堂,他就見到偵緝隊里兩個喝多了的狗腿子,在那里大呼小叫地吹牛逼。
陶金認識,那兩個在偵緝隊里,一個排行老七,一個排行老九,平日里都是用排行來稱呼他們,而他們具體是叫什麼,倒是沒有人知道了。
陶金心中暗罵了一句晦氣,坐在了離那兩人稍遠處點菜。
在等待上菜的過程中,陶金便听到那兩個狗腿子互相吹噓道。
“我跟你說的,在整個安邱城,老子讓誰死,誰就得死。”
其中那個排行老九的,喝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吹的牛逼震天響。
而另一個老七還在那里捧呢。
“對,他就得死!”
陶金听到這話,只覺得這兩個真是不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喝一點酒就什麼話都敢說。
沒喝酒之前,他是安邱的,喝完酒之後,整個安邱都是他的了。
那老九還繼續吹道︰“武工隊怎麼樣?”
“武工隊見了我,照樣得“……””
“噓!”另外那個狗腿子老七連忙打斷他吹牛。
他一听到武工隊,酒勁就有點清醒了,他左右看看,有些從心地小聲說道。
“說話留點神,最近武工隊鬧得厲害,小心踫上…石青山。”
吹牛的老九一听到石青山的名字,也是有些慫包地來回看看,生怕真的遇到石青山。
不過等他見到四周沒有什麼人之後,便又是硬氣起來,他啐了一口道。
“啊呸,石青山有什麼可怕的。”
“別說他一個石青山,就算他十個八個石青山,真要動起手來,他也未必能……追的上我。”
老九前面說的硬氣,可是到了最後,卻突然語氣一慫,把整段話都給說垮了。
陶金在一旁听著,差點沒笑出聲來,只好捂著自己的嘴,整個身體都抖了兩下。
而另外那個狗腿子老七听完了老九的話,也是覺得有些泄氣,便不想再聊了,搖著頭說道。
“行了行了,時候不早了,咱們該走啦。”
“好,走走。”老九听了,便也點點頭,晃晃悠悠地起身,卻差點被凳子給絆了一個跟頭。
櫃台那邊的孫有福見兩人要走,連忙走上前客氣地說道。
“哎呦,二位老總,慢點慢點,別摔了。”
“二位老總,飯錢攏共是二百五十二塊八毛。”孫有福早就算好了飯錢,就等著兩人結賬呢。
可是等孫有福說完,狗腿子老九卻把自己腰里的槍拔出來,往桌子上一拍說道。
“你看這個夠不夠?”
“啊,這個…不不不不。”
孫有福一見動槍了,連忙把雙手放在胸前擺動,害怕地話都說不出來了。
而那老九見孫有福擺手說不,還以為是嫌不夠,便跟旁邊的同伴說道。
“還不夠?老七,把你那個家伙,也給他亮出來。”
“哎好,來我這個。”
那老七說著,便也把自己的槍掏出來,拍在了那把槍的旁邊。
這一下子,把孫有福嚇得更害怕了,只知道擺手拒絕,哆嗦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見此情形,陶金便立即起身,準備上前幫孫有福一把。
不過這時,白守業恰好領著石青山來到了鼎香樓。
看到了兩人進門,陶金便又默不作聲地坐了回去,沒再有什麼動作。
而白守業進門看到了這個場面,便立即板起臉,呵斥那兩個狗腿子說道。
“老七老九,你們威風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