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內心
夜一默默地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在破舊的房屋與街道間顯得有些孤寂落寞的背影，張了張嘴，卻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最終只是悄悄地伸出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手心的溫度微熱又柔軟，傳遞著無聲的安慰。
兩人默默地離開了居住區，一路朝著曠野走去。
他們尋了一條清澈的小河邊，緩緩坐下。
這時，清水晴才勉強露出一絲笑容，故作輕松道︰“我這麼大個清水院長，可不需要你這個小娘們安慰，放心啦。”
夜一瞪了他一眼，輕聲說道︰“其實你還挺好懂的。”
這一句話，讓清水晴感到十分詫異。
自己可是鈈靈庭出了名的喜怒無常狡猾多變，以陰險狡詐聞名，怎麼會給人一種好懂的感覺？
夜一見他一臉疑惑，不由笑了起來。
笑容中露出一絲與平日里英姿颯爽截然不同的溫柔。
“也許是因為我們認識得比較早？”她輕輕說道，“我也不太清楚，但你跟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幾乎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一下子就能看明白。”
清水晴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沒好氣道︰“那還真是讓夜一大人見笑了。”
夜一卻只是撇了撇嘴，微微向他身側靠了靠，伸出手將他摸臉龐的手拿過來，放在自己懷中緊緊摟住。
以往這樣的親密接觸總會讓人心猿意馬，可今天的清水晴卻只感受到那能讓人放松下來的溫柔觸感，仿佛將他包裹在一個溫暖的繭中，所有的煩惱與疲憊都漸漸消散。
“有什麼話你也不要老憋在心里，可以對我...們說說的。”夜一難得如此溫柔，她的聲音輕輕的，帶著幾分關切。
清水晴感受到她的關心，心中暖洋洋的。
他將手從夜一懷中抽出，順勢摟住了她嬌俏圓潤的肩頭，兩人緊緊依偎在一起，靜靜地看著溪水在眼前潺潺流過。
溪水清澈見底，水面上波光粼粼，偶爾有幾片落葉飄落在水面上，隨著水流緩緩遠去。
兩人沉默著，享受著這難得的靜謐時光。
良久之後，清水晴才干澀地開口︰“夜一...我...我是不是不適合當一個領導者，上位者？”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迷茫與困惑，夕陽的余暉灑在他的臉上，勾勒出略顯疲憊的輪廓。
夕陽逐漸下沉，天邊被染成了一片橙紅色，柔軟的金光從天際開始蔓延，將兩人溫柔地包裹起來。
夜一眨了眨眼，眸子里閃爍著星光，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溫暖而柔和。
“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呢？”她輕聲問道，眼神中滿是關切。
清水晴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原本沒想過這方面的問題，昨天...”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我看見七緒身上的血會害怕，看見東尼大木受的傷會感到憤怒，看見我死去的學生...我感到了恐懼。”
他的聲音漸漸低沉，帶著幾分自責，“說起來有些可笑吧，我身為院長，勉強也算尸魂界的高層了。尤其是在護庭十三隊這種暴力機關里，估計沒有一個所謂的上位者會有我這麼脆弱的心態吧...”
清水晴絮絮叨叨地說了半晌，最後低聲問道︰“是不是有些丟人？”
夜一想了想，認真地說︰“是挺丟人的！”
清水晴︰......
夜一卻爽朗地笑了起來，身子往清水晴懷里擠了擠，兩人之間貼得更加緊密，這才輕聲說道︰“我記得原來的你不是這樣的啊？坑人，剿滅叛軍，送上一任院長退休，清水老師你可不是什麼好人呢！”
清水晴嘆了口氣，說道︰“是啊，該說是什麼時候開始心態發生變化的呢？”
他陷入了回憶，眼神有些迷離，“以前的我，剛...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有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覺得自己的歸屬不在這里，就像...”他想了想，努力尋找著合適的詞匯。
“就像一種代入游戲，我在扮演別人的人生，而我這個人，這個世界...都是虛幻的。”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迷茫，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初來乍到的時光。
夜一眨了眨眼，奇怪地問道︰“通常現世的靈魂進入尸魂界時都會有這種迷茫的感覺，不過你不是土著麼！？土著什麼時候也會這樣了？”
“閉嘴，臭女人听我說！”清水晴沒好氣地拍了拍屁股，溫軟 q彈。
沒忍住又掐了一把。
夜一翻了個白眼。
清水晴接著說道︰“那時的我，總是不願意相信這是現實，是真實存在的世界，嗯...怎麼說呢，就真的像是一場游戲吧。”
“抱著這個心態，我自然無往不利，同事背後笑話我是贅婿，我就送他們去住院。”
“叛軍影響我進步，我就送他們去死。既然都是虛妄的存在，死又有什麼關系呢？”
“我連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豈會在乎旁人的？”
夜一趴在清水晴懷里，抬起頭看著他的側臉，眸子里隱隱有著擔憂。
她想了想，干脆像小貓般蜷縮進他懷里，蹭了蹭，這才開口問道︰“那你後來是因為什麼改變的？”
清水晴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一直羞于面對自己內心的軟弱，這才將真實的想法深藏心底。
時間在靜謐中悄然流。
許久之後，夕陽的光輝漸漸消散，夜幕如同一幅巨大的黑幕緩緩降臨。
黑與白在天際交融，好似世間的是非也在此刻變得渾濁不清。
在這寧靜而略帶旖旎的氛圍中，清水晴輕聲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溫柔與感慨︰“也許是因為有了...你們吧。”
清水晴的話剛一出口，夜一的臉頰瞬間如同被火焰點燃一般，“呼”地一下漲得通紅，紅暈迅速蔓延至耳根。
她微微低下頭，腦袋不自覺地低垂著，小聲地嘀嘀咕咕著，聲音輕得如同蚊子嗡嗡︰“白痴...這種時候說這個話...干嘛。听得人心煩意亂的，真是麻煩的家伙...”
以往爽朗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嗔怪，仿佛是在埋怨清水晴的話擾亂了她內心的平靜。
清水晴微微一愣，沒听清她在嘟囔些什麼，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不禁追問道︰“你嘀咕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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