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眾人不禁一愣。
一旁的曹昂,卻是心中已明。
父親此問,想來是有急流勇退的打算,難道,父親是想……
“雖然我很想叫你大哥,但君臣有別的道理,末將還是懂的。”曹仁說道,“大哥既然做了兗州之主,那就是我們的主公,先君臣而後兄弟,禮不可廢也!”
曹洪卻是大大咧咧地道︰“我不懂的這些,我覺得叫大哥挺好,但叫主公這麼久,也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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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看向眾人,緩緩說道︰“今日在此的,都是曹某的至親。我也不瞞諸位,張塵許我大將軍、濮陽侯、兗州牧之位,並許我繼續統領兗州軍政、統轄部眾,條件是希望我歸順朝廷,諸位以為如何啊?”
曹操畢竟也是一方諸侯,讓他說出“歸降”二字,實在難如登天。不提張塵,只說歸順朝廷,于面子上也算過得去。
何況,張塵從始至終,也未說過讓自己歸降于他的話。
只是說,二人攜手,共創大業。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不由大驚。
“不行!”曹洪第一個站出來反對,道︰“這次,就是那張塵從中作梗,若是歸順于他,日後還怎麼為老太爺報仇,不行,不行!”
曹仁听罷,也不禁猶豫地道︰“這……大哥,我們倒還罷了,其實……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們都會支持的,可是李典、樂進他們,還有荀𨘥@々髫 鹿 剃拍切┤耍 褂小 褂心切┘ 俊4蠡鎰匪婺悖 啥際俏 私 α 擔 竿 龐諧 蝗眨 閾郯砸環劍 遣藕梅て虯萁 H緗衲鬩 鏊 酥 跡 撬 強峙隆 br />
曹仁沒有繼續說下去。
相比于曹洪,他是看得通透的,曹操一旦沒了稱霸的雄心,那追隨他的人,還能繼續效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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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不由得輕嘆一聲。
其實,這些,他又怎會想不到?所以,他今日才只叫了曹家和夏侯家的人前來,無論如何,這些人對自己的忠心,是不會變的。
曹操將目光移向了一直未開言的曹昂和曹純身上。
“子修,子和,你二人為何一言不發啊?”
曹昂道︰“幾位叔伯長輩們說話,孩兒不敢插嘴。”
曹操道︰“無妨,你有什麼想法,盡管說來便是,今日都是自家人,自當暢所欲言。”
曹昂道︰“是,父親。孩兒以為,無論是歸順朝廷,還是擁兵在外,都當依循大勢,趨利避害。”
“哦?那你說說,大勢為何?又該如何趨利避害?”
曹昂道︰“天下大勢,在乎天時、地利、人和。靈帝駕崩,宦官外戚相爭,致使皇室流離,天下大亂自此而始。張塵北邙救駕,迎天子至鄴城,奉迎天子,執天下牛耳,此可謂天時也!”
曹操听罷,不由暗自點頭。
“平黃巾、敗黑山、收並州、結盟匈奴、歸化烏桓、大破公孫……使北地安寧,四州臣服,此可謂地利也。”
一眾將領也紛紛點頭。
“廣施仁政,安撫黎民,令百業復甦,萬民安樂。四州民心,俱成一體,此可謂人和也!”
曹昂說罷,躬身拜道︰“得天時、地利、人和者,其勢在彼,不可逆也。”
曹操听罷,暗自沉思,心中亦以為是。
“子修,如你所言,大勢皆在張塵,我等又當如何?”
曹昂道︰“兗州,四戰之地。東面徐州,陶謙弒殺祖父,乃我曹家死仇。西面宛城,張繡雖然中立,但八萬大軍在側,亦令人難安。南面,袁紹雖與父親交好,但二袁之爭將起,袁紹只不過想讓我軍為其前驅而已。此三面,皆不可交,唯有北面,父親可引之為援。”
“北面是青州,也便是張塵的地盤。”曹操道,“子修,你是贊同我歸順……咳咳,歸順朝廷了?”
“父親本就是漢臣,何來歸順之說?”曹昂道,“父親的兗州刺史之位,乃陛下欽封,父親多年來為國討賊,牧守一方,本就是竭忠盡力,一代忠良之名,不負也!”
“說得好!”曹操眼前一亮,大喜道︰“我兒果然有見地,深知為父之心。為父一生,惟忠漢室,生為漢臣,死為漢鬼,豈是那些亂臣賊子可比!”
“不錯,諸侯攻伐,為私利也。而父親則是為國討賊,行大義也!千百年後,後人評說,父親自當名垂青史,受萬世稱頌!至于一眾文臣武將,難道為國討賊便不算建功,不能封侯拜相了麼?”
“我兒知我啊!哈哈哈哈!”
曹操朗笑幾聲,這一刻,似乎一份壓抑在他心底許久的赤子之心,又回來了。
其余將領,見此情形,也都明白,曹操此時已經打定了主意。
一旁,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將領道︰“兄長既已下定決心,我等必盡力維穩三軍。可是幾位先生,就要兄長出面了。特別是荀先生,他視張塵如漢賊,若得知兄長……恐怕很難同行了。”
說話之人名叫曹純,字子和,年紀只比曹昂大三歲,論輩分,卻是曹操之弟,曹昂之叔。
此人年紀雖輕,但沉穩干練,是一員良將之才,在軍中頗有威名,更是曹操的王牌部隊“虎豹騎”的統領之一。
曹純說罷,其余眾將也道︰“我等必盡全力,維穩三軍。”
……
入夜,荀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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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荀攸入內,輕聲道︰“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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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放心,荀氏族人,皆已搬離潁川,前往宛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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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道︰“宛城張繡,麾下有八萬駐軍,其一向保持中立,從不卷入諸侯紛爭。而且,其軍師賈詡,與我乃是舊識,他已答應,庇護荀氏子弟。”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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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傷天害理之事,還欲想全身而退,世上哪有這般道理!”
嗯?!
二人一驚,急忙起身,出門一看,只見院中不知何時,竟站立著一個黑袍人。
那人身穿黑色斗篷,身形都隱匿其中,黑暗之下根本看不清長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