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釋一直雙目緊閉,猶如老僧入定般一言不發,然而,從陰三的只言片語中,他還是窺探到了一些消息。至少可以斷定,此事與自己並無太大關聯,極有可能是京鑫地產的問題,牽扯到了前面幾任礦長的經濟糾葛,這才讓他那顆懸著的心稍稍安定了下來。
只是,李礦長讓自己送的這材料究竟是何物?自己向來是個言而有信之人,既然李礦長如此信賴自己,那自己自然也不能偷看信中的內容!
不過,道釋就算想看也是有心無力,只因信封里面還有個信封,而且是密封得嚴嚴實實的!
他堅信李礦長絕不會有貪腐之嫌,畢竟他才剛剛上任!況且李礦長一直以來都以剛正不阿和公平公正而聲名遠揚,在礦上更是有著極佳的口碑。他的每一個決策都經過深思熟慮,力求做到公平合理,故而在礦工們心中樹立起了崇高的威望。
道釋在心中默默祈禱,期望此次任務能夠圓滿完成,助力礦山成功渡過這次難關。他深知,李礦長的信任不僅是對他能力的高度肯定,更是對他人品的充分認可。
他凝視著手中的信封,再次堅定了自己的信念。這信封雖薄如蟬翼,卻承載著礦上無數人的命運和希望。
車子在市區的街道上疾馳,道釋的目光如飛鳥般在窗外掠過,心中卻在縝密地謀劃著接下來的行動。街邊的行人行色匆匆,車水馬龍,熱鬧繁華的都市景象與他此刻沉重如鉛的心情形成了天壤之別。
他明白,這次的任務不僅關乎礦山的生死存亡,更關乎自己的前途和命運。每一步都如在薄冰上行走,稍有差池,便可能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他必須如履薄冰,不能有絲毫閃失。
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李礦長那嚴肅而又滿懷期待的眼神,猶如一道無聲的鞭策,催促著他不斷向前邁進。
終于,車子猶如一只疲憊的巨獸,緩緩地停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街角,道釋仔細地端詳著地址,確認無誤後,如釋重負地下了車。
他機警地環顧四周,確定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後,便如離弦之箭般快步走向目的地。
街道兩旁的樹木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仿佛是一群優雅的舞者,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上,如碎金般斑駁的光影在他身上跳躍,卻無法驅散他心中那如烏雲般厚重的陰霾。
每一步都充滿了緊張和不安,仿佛腳下踩著的不是堅實的土地,而是隨時可能崩塌的懸崖,但他深知,自己必須如鋼鐵般保持鎮定,才能順利完成這次任務。
心跳如鼓,隨著步伐的加快而愈發急促,手心也不由自主地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仿佛一顆顆晶瑩的珍珠。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如波濤般洶涌的波動,在心中默默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為了礦山那如朝陽般璀璨的未來。
終于,他來到了一個看似普通的居民樓下,按照紙條上的指示,如探險家發現寶藏般找到了那個房間。
樓道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霉味,如腐朽的氣息,牆壁上斑駁的痕跡猶如歲月的皺紋,記錄著時光流逝的痕跡。
他站在門前,如臨大敵般深吸一口氣,然後輕輕地敲響了房門。
敲門聲在空曠的樓道里回蕩,每一聲都仿佛是一把重錘,狠狠地敲擊在他的心上,等待的每一秒都如同度日如年,顯得格外漫長。
門緩緩打開,一個中年婦女出現在門口,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如刺蝟般的警惕。
道釋迅速調整表情,如變臉大師般,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而誠懇︰
“您好,我是道釋,李礦長讓我來送一份重要的資料。”
中年婦女點了點頭,如釋重負地說道︰
“好吧!把東西給我就行了!”
道釋心中的那塊巨石終于落地,他如釋重負地把信封交給中年婦女。
中年婦女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淺笑,輕輕合上房門,仿佛一道無形的屏障,將道釋隔絕在外,沒有絲毫邀請他進屋的意思。
道釋佇立在門口,心中猶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最後還是緩緩轉身,邁著沉重的步伐離去。
辦完此事,道釋並未直接返回鄉西辦事處,在途經固城縣時,他讓陰三把車開回大隊大院,自己則提前下車回家,並與陰三約好下午五點再一同出發前往石膏礦辦事處。陰三家在大隊院部,能順便回家看看,自然也是滿心歡喜。
道釋沒有徑直回家,而是移步來到易經館。短短數日,世事變遷,諸多事情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心中疑竇叢生,急需找火影和木志剛一探究竟。
然而,當他抵達易經館時,卻驚覺易經館如同一座被遺棄的孤城,鐵將軍把門,門上赫然貼著一張告示︰“東家有事暫停營業,有事請撥打電話……”
道釋連忙撥打火影的電話,卻只聞一陣忙音,仿佛是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他又撥通木志剛的電話,結果如出一轍,依舊是無法接通。
道釋心頭一沉,感覺事情的嚴重性似乎遠超他的想象!
此刻距離下午五點還有幾個小時,道釋決定回家看看。
家中的一切都如往昔般靜謐而親切,繼父依舊整日坐在街邊,吞雲吐霧,悠然自得地看著人來人往,到點便去學校接笑笑放學。閻紅霞還是那副老樣子,整日沉迷于麻將的世界,樂此不疲。家中唯有道釋的母親和娟娟,宛如兩尊雕塑,呆呆地坐著,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但道釋的心境卻如同一葉在驚濤駭浪中漂泊的孤舟,被風暴無情地席卷,波濤洶涌,難以平復。
他推開房門,目光如炬,掃視著那熟悉的書桌,上面擺放著幾本他曾經反復翻閱的書籍,然而此刻,這些書籍仿佛失去了往日的魔力,變得黯淡無光。
他猶如被千斤重擔壓垮般,沉重地坐在桌前,雙手如被抽走了筋骨般無力地垂在桌邊,眼神迷茫而困惑,仿佛失去了方向的船只在茫茫大海中漂泊。
他的腦海中如電影般不斷回放著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件︰爺爺的神秘失蹤如同夜空中劃過的流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地府發生的叛亂恰似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席卷一切;京鑫地產的坍塌事故宛如天塌地陷,讓人猝不及防;礦上的財務問題仿佛一個無底的黑洞,吞噬著所有的希望;李礦長交給他的那封神秘的信封好似潘多拉魔盒,散發著無盡的誘惑與恐懼;火影和木志剛的突然失聯猶如斷線的風箏,飄向了未知的遠方。這些片段猶如一片片破碎的鏡子,每一片都反射出他內心的不安和疑惑,刺痛著他的靈魂。
他站起身,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般在房間里來回踱步,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他的心上,讓他的心情愈發沉重,仿佛背負著整個世界的重量。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如金色的細沙般灑在他的臉上,但他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暖,仿佛那陽光只是冰冷的幻影。
他深知,自己必須如獵豹般迅速找到答案,否則,這種無盡的等待和猜測將會如惡魔般將他逼入絕境,讓他發瘋。
時間在他的焦慮中如脫韁的野馬般加速流逝,牆上的掛鐘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每一聲都如同催命的符咒,催促著他,告訴他時間已經所剩無幾。
他再次拿起手機,試圖聯系火影和木志剛,然而听筒里傳來的依然是那機械的“無法接通”的提示音,如同一把無情的利劍,刺破了他最後的希望。
他的心中充滿了失望和疑惑,仿佛被重重迷霧所籠罩,他開始懷疑,是不是他們已經洞悉了一切,如狡黠的狐狸般故意避開他,又或是他們自己也深陷于某種無法言說的困境,如被縛的春蠶般無法與他聯系。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便如附骨之疽般縈繞心頭,揮之不去。
道釋的腦海中如洶涌的波濤般不斷涌現出各種可能性,每一種都如猙獰的惡鬼,讓他感到心驚膽戰。
他茫然失措,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何去何從,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對可能如驚濤駭浪般襲來的危機。
這種未知的恐懼,如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海洋,將他徹底吞沒,讓他在絕望的深淵中苦苦掙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