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魘瞳孔微縮。
    他實在無法相信,一場內亂居然可以變成剿匪,明明是被倒賣的護衛艦,也順理成章地變成了戰損。
    特別是毀滅了十三艘自家星艦之後,居然還能得勛章,這都是什麼神鬼操作!
    “這麼隨意?神殿難道不會調查?!”
    羅梭像是听到了什麼荒謬的話,搖頭輕笑,隨即從酒櫃取出一瓶琥珀色的烈酒,給赤魘倒了一杯。
    “現在的軍部,早不是當年戰神殿老祖執掌的時代了。” 他啜飲一口,語氣帶著幾分嘲弄,“自從軍事大權落到‘光明神’手里……呵,只要你的報告足夠精彩,讓各方大佬都有面子,……啵,你懂的。”
    克萊門特開了一瓶香檳,慶祝這一場至關重要的勝利。
    而他言語當中,對如今的軍部,和那位高高在上的光明神,輕蔑至極。
    赤魘頓時了然——那位以“光明”為名的神只,在軍事上毫無建樹,卻偏偏剛愎自用。
    軍紀渙散、虛報戰功已成常態,甚至……這場針對羅梭的圍殺,定然也是一場沒有獲得批準的軍事調動。
    如今遭受重大折損,所以這次行動定然會被隱瞞的死死的,說不定會定為遭遇敵軍偷襲,英勇的十三艘星艦冒死拼殺,終于擊退強敵,結果自己不幸葬身星空,還能得到一筆撫恤。然後這件事就這麼離譜地結束了。
    戰神殿內部權力斗爭,卻牽連了無辜的軍人殞命,這才是神界權閥的真相,還真是城門失火池魚遭殃。
    腐朽至此,難怪羅梭敢如此明目張膽地編造戰報!
    “赤魘怎麼還沒消息?!”
    巫神號的艦橋內,陸玄一眉頭緊鎖,手指飛快地捻動著。
    舷窗外,無數星艦殘骸無聲漂浮,有些碎片上甚至還閃爍著未熄滅的能量火花——這些可都是錢啊!
    他猛地抓起通訊器,加密頻道中只傳遞了簡短的幾個字
    “速歸,撿垃圾。”
    赤魘的腕甲一震,低頭瞥見訊息,頓時會意。
    “羅梭兄,” 他起身抱拳,語氣誠懇中帶著緊迫,“此事非同小可,我建議你即刻返航——誰先向軍部遞交戰報,誰就掌握了主動權。”
    羅梭眸光一閃,鄭重點頭。“大恩不言謝,來日方長!”
    然後舉杯相踫,一飲而盡。
    兩人匆匆告別。遠處,那艘星河母艦緩緩調轉艦身,龐大的陰影掠過殘骸帶,引擎轟鳴著蓄能,最終在扭曲的空間中躍遷消失。
    赤魘望著它原先的位置,忽然搖了搖頭。
    “星河級……也不過如此。”
    曾經令他艷羨的巨艦,此刻看來卻像一頭笨拙的鋼鐵巨鯨——火力雖猛,可一旦落入包圍,便是活靶子。
    真正的戰場主宰,終究要靠一位偉大的指揮官,那是軍隊的靈魂所在。
    另外如他們這種實力,還是踏實地走靈活機動與精密配合的路子吧。
    陸玄一指揮全員出動,借著大陣的掩護,硬是將這片廣袤的星域“抹去”了一天。
    當能量場散去時——整片戰場干淨得像從未發生過戰斗。
    連碎裂的小行星都被礦工們用牽引光束聚攏、篩分,有價值的礦物提煉回收,無用的殘渣則拋進恆星焚燒爐,徹底湮滅證據。
    “這幫家伙打仗不行,打掃戰場倒是一流。” 陸玄一看著光潔如新的星域,忍不住感慨。
    他甚至冒出個荒唐念頭要是能承包神殿戰後的“清潔業務”,絕對比挖礦賺得多!
    不過轉念一想,又自嘲地笑了——“真要這麼干,怕不是第二天就被神殿執法隊轟成渣。” 他的身份,可經不起深挖。
    清掃完畢,陸玄一立刻投入真正的“寶藏”——五門殲星炮和三艘雷霆護衛艦。
    神殿的注冊碼和激活程序確實棘手,但難不倒他。
    “科技側封鎖?用三眼族的量子編譯技術平替!” 陸玄一冷笑一聲,手指在全息鍵盤上飛舞。“再結合我的‘混沌加密’算法——不僅破解,還要反向優化!”
    短短數日,原本需要神殿授權才能啟動的殲星炮,現在已完全受他掌控,甚至——
    “能量輸出效率提升12?” 赤魘盯著檢測數據,難以置信。
    陸玄一嘴角微揚。“不止,我還改進了冷卻系統,現在它能連續轟擊三輪才會過熱。”
    更令人驚喜的是,那些戰場殘骸竟拼湊出了四艘準恆星級戰艦!雖然裝甲是七拼八湊的“補丁貨”,但核心引擎和火力系統全是實打實的現役裝備。
    尤其是清一色從敵方旗艦殘骸中回收的“殲星級”改進型主炮——
    “終于……” 陸玄一撫摸著冰冷的炮管,長舒一口氣,“治好了我的火力不足恐懼癥。”
    ——神殿的討伐令,終于下達了!
    克萊門特的對手在暗算中失敗,間接加速了這場討伐戰的進度。
    畢竟折損實在有些太慘重,而且最近軍火被大批倒賣,大有無法阻擋的趨勢,不真正打一場仗實在有些瞞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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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樣的背景下,暗羽鴉的駐軍竟是全員出動,浩浩蕩蕩直奔法拉第星域。
    老蜥蜴從暗網買來的情報顯示,神殿已經認定法拉第總督背叛,甚至魯魯納亞大祭司也徹底墮落。
    更令人不安的是,這位曾經的神殿高層,很可能已對同僚下了毒手……這是對光明的挑釁。
    “必須扼殺在萌芽里!讓他們知道背叛的結果只有雷霆和火焰!” 神殿高層震怒,決定不惜一切代價進行鎮壓。
    听到這則消息,陸玄一舔了舔嘴唇,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火光。
    他原本的詛咒,本該讓中術者神力盡失、淪為凡俗,在痛苦中崩潰。可如今——卻出現了一個他意料之外的變化。
    法拉第總督與魯魯納亞不僅未衰敗,反而徹底擁抱了黑暗?甚至實力上還有提升,難道是光明執掌的法則漸漸勢微,深淵在逐步壯大?
    “問題應該是出在魯魯納亞身上……” 陸玄一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
    他早就知道的——那位大祭司,極可能是“戴蒙•洛爾”的成員。那個信奉“萬物終將歸于永夜”的極端組織,最擅長的就是扭曲光明,豢養瘋狂。
    一個內心早已經獻給黑暗的人,怎麼可能被黑暗吞噬?
    反倒是法拉第總督有些讓他意想不到,不過想到與這位墮落的總督那些過往,他也很快釋然,果然內心沒有黑暗,就無懼黑暗的侵蝕。
    “有意思。” 他低笑一聲,指尖無意識地在桌面上敲擊出詭異的節奏。
    既然神殿大軍即將與黑暗正面踫撞……那麼自己不妨看一場好戲,無論誰勝誰負,自己都將是贏家。
    他在這場戰爭當中充當的角色,將是一只盤旋戰場的鬣狗。
    ——戰斗越慘烈,他越能飽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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