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收到指令的阿晏和噬空面面相覷。
    “主人為何要我們保護赤魘?”阿晏低聲喃喃,“此時不該趁機取他性命嗎?”
    噬空沉思片刻,忽然瞳孔一縮——他跟隨赤魘多年,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位團長的行事風格。
    赤魘是什麼人?一個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的狠角色!若他真的瀕死,根本不會容忍內斗發生,而是會直接命令那位神秘護衛發動“災厄之眼”,將一切潛在威脅徹底抹除!
    可如今,佣兵團卻分裂成數派勢力,分別佔據母艦不同區域進行混戰,這一切的表現仿佛……在等什麼人跳出來?
    “難道……”噬空嗓音發緊,“赤魘已經懷疑我們了,所以才擺出這個局在誘騙我們上鉤?”
    阿晏瞬間脊背發寒,冷汗浸透內衫,如今赤骸佣兵團的表象的確讓他有些意亂心迷了,只想著立功,卻忘了危險。
    他立刻明白了陸玄一的用意——無論真相如何,此刻對赤魘表露忠誠,才是最穩妥的選擇!
    一旦赤魘真的是在布局,誘騙不忠之人露出馬腳,那麼他們投效赤魘便可以躲過一劫。
    甚至可以從中挑撥各部關系,讓他們彼此仇殺,借此大大消耗赤骸佣兵團的實力,為將來提前做準備。
    若赤魘真的病危甚至已經死亡,他們再聯合陸玄一蕩平赤骸殘部,也是全不耽誤,所以此刻選擇保護赤魘才是高招。
    “還等什麼?”阿晏與噬空交換一個眼神,隨即振臂一呼,“銀甲!帶上弟兄們,隨我保護團長!”
    這一場激戰持續了一天一夜,最終以副團長一方敗北告終。
    身負重傷的副團長被五花大綁,狼狽地跪倒在赤魘面前。
    久未露面的赤魘此刻端坐在椅子上,,哪還有半點重傷垂死的模樣?
    他冷眼俯視著腳下的幽鳩,寒聲道︰"幽鳩,你跟了我三百余年,我待你不薄,連副團長之位都給了你,在整個佣兵團,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竟還要造反?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幽鳩"呸"地吐出一口血痰,咬牙切齒道︰"放屁!真正沒良心的分明是你!當年像條狗一樣跪舔大祭司的是誰?如今竟敢暗中圖謀神位,這是謀逆!我替大祭司清理門戶天經地義!可惜這群不知死活的蠢貨壞了我的好事,"
    他獰笑著掃視四周,"你們這些蠢貨,真以為赤魘晉升神明是好事?你們發臭的腦子就不好好想一想,這麼多年,可有誰不經過神明賜予而真正掌握規則凝聚神格的?
    赤魘,就算你真能晉升成功,大祭司也定會將你連同整個佣兵團全部斬盡殺絕,所以你以為是你贏了嗎?今天不管你做什麼都逃不過一個死,都得給我陪葬!哈哈哈!"
    赤魘搖頭輕嘆,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冷笑︰"嘖嘖,沒想到你才是潛伏在我身邊的大祭司的忠犬。可惜,你的主子救不了你。"
    他緩緩抬起手掌,"大祭司你這輩子是見不到了,有什麼冤屈,去陰曹地府托夢吧!"
    赤魘隨意地揮了揮手,對左右吩咐道︰"把你們尊敬的副團長幽鳩大人"請"到底倉水牢好好伺候,記得放幾只霍亂星的"小可愛"進去給他作伴,免得他一個人孤獨寂寞。"
    那是一種令人聞風喪膽的鼠類異獸,專愛鑽入傷口啃食血肉,甚至能將強者的內髒吞噬殆盡。
    幽鳩聞言頓時目眥欲裂,厲聲咒罵︰"赤魘你這個畜生!我詛咒你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赤魘輕蔑一笑︰"可惜你看不到那一天了。帶下去,別讓我再看見這張臉!"
    隨即轉向噬空等人,語氣緩和了幾分︰"你們做得不錯,沒辜負我的期望。帶人把整艘艦都打掃干淨,血腥味太沖了,讓人倒胃口。"
    噬空等人連忙躬身告退,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這就結束了?幽鳩是真叛變還是被拿來殺雞儆猴?難道真如他所說,赤骸佣兵團本屬某位神廟大祭司,是赤魘背叛在先才引發這場內亂?"他們不敢深想,唯恐一個不慎就成為被殃及的池魚。
    唯有阿晏多了個心眼,始終躲在暗處觀察。他敏銳地注意到赤魘手腕上若隱若現的黑紅咒紋——那分明是血咒侵蝕的痕跡!既然詛咒沒有解除,那麼赤魘就絕對不可能完好無損,可為何他還能如此精神奕奕?
    正思索間,赤魘的目光突然從他身上掃過。阿晏慌忙低頭,卻在電光火石間的對視中捕捉到關鍵︰赤魘的瞳孔深處,隱約閃動著另一道冰冷的目光。
    作為一名高級魔法師,對于靈魂波動異常敏銳,他竟是在那一瞬把握到一個關鍵,剛剛的眼神絕對不是赤魘。
    若猜測不錯,必是那位神秘護衛附身在赤魘的身上,代他演了一場戲!
    這個驚人的發現讓他猶如醍醐灌頂一般,瞬間明白了事情的真相︰赤魘肯定是受了極其嚴重的傷勢,已經到了瀕臨死亡的邊緣,所以才不得不讓護衛接管自己的身體,以此來掩蓋他的虛弱狀態。
    想到這里,阿晏突然意識到了一個關鍵問題——幽鳩的反叛。按照赤魘以往的行事風格,對于反叛之人,他必定會毫不猶豫地當眾將其處死,以彰顯自己的威嚴和不可侵犯。然而,這一次卻完全不同,幽鳩不僅沒有被處死,反而被壓入了底層的水牢當中。
    更讓人感到奇怪的是,押送幽鳩的竟然都是赤魘的心腹親信,而且他們對幽鳩也沒有絲毫的責罵和毆打。這種細微的變化,實在是太過異常,其中必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玄機。
    阿晏不禁大膽地猜測,如果幽鳩根本就沒有被投入水牢,那麼這整場內亂很可能就是一個精心設計的局。赤魘一定認為給自己下咒之人,一定在團里藏有眼線,這次借幽鳩之手來清除異己,同時也是引蛇出洞,將布下詛咒的人給揪出來,以此謀取自己的一線生機。
    而在那些所謂的“叛軍”當中,恐怕還混雜著赤魘安插的暗樁,他們正暗中監視著每個人的一舉一動。甚至那些看似已經死去的人,都未必是真的死了,說不定他們只是借此機會躲入暗處,如同幽靈一般,悄悄地監視著他們每一個人。
    阿晏越想越是心驚,汗毛都豎了起來,下意識地將身子蜷縮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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